张启山和二月红把齐铁嘴夹在中间顺着铁链走下去,而张奕尘则是坐在鼍龙背上…
张奕尘小小的一只,两只手扒着鼍龙的甲片,快速移动带起她额角的碎发,小娃娃的眼睛看着平台之上的巨大陨石闪着不明光芒。
这种东西她也未曾见过,倒是有些好奇!
她落地的时候张启山他们还在铁链中间,小团子的身边被数只鼍龙围绕,它们有的亲昵蹭着她的手掌心,似是在撒娇一般,也难得从此兽狰狞的外表下看到一丝憨气。
她仰着头,离着近了才觉得整块石头原是这样的大,还有一种让她从心里萌生出来的亲昵,想要靠近。
“这下面刻着的是麒麟…”
小尘尘歪着脑袋,石刻是凹下去的,上面还残留着经年累积的暗红色。
“佛爷你说这液体是什么做的?”
八爷扒着平台的边缘,此阵破阵的关键就在于这其中真实的陨石和满石洞的液体,到底是哪个呢…
张启山的目光悄然落在那些听从小团子的话回去的鼍龙上面,整个空间除了他们,这是唯一的活物。
张大佛爷盯上它们了!
鼍龙怎么说也是上古就存在的兽,面对危险感知能力很强,其中一只较大的鼍龙对着张启山长大满是獠牙的嘴巴,发出阵阵低吼声,就像是喘着粗气的那种声音…
佛爷收起思索的表情,而是满眼杀气的横了它一眼,他张启山还没有什么怕的!
“张启山!”
小娃娃不知何时从麒麟石刻那儿抬起头,一脸鄙夷的看着他,她挡在鼍龙面前像是护崽子般,
“你要不要脸,这么大个人你吓唬个兽!”
“你也不大,不还是恐吓我…”八爷背着身子在佛爷后面嘟嘟囔囔,这一路上不是被佛爷威胁,就是被这个小祖宗威胁!
张启山完全不为所动,一手挡着小团子的脸作势就要把她推到一边,手搭在腰间,那别着把匕首,他还不会以为一个娃子改变自己的做法。
“麒麟!”
“去麒麟那儿,那是阵眼!”
“呸呸呸…”小团子吐吐舌头,两只小手胡乱蹭着脸,不肖子孙手都脏死了,趁着张启山看向陨石的方向,她连忙驱赶着鼍龙回到铁链上,
二月红在旁边看着,自家闺女这是把九神兽之一当作鸭子在驱赶啊,倒是挺喜庆的。
“石刻是凹下去的,应该是用血启动。”张奕尘眼神示意,这下副官不在,轮到你来表演了…
只见张启山划破手掌心,明明只有寥寥几滴血滴落,陨石正下方的麒麟石刻似是活了过来一般,血沿着纹路很快便覆盖了整个平台,中间的陨石也散发出莹莹白光,
张启山和二月红相视一眼,这里面的情况变幻莫测,一举一动都必须谨慎!小团子依旧是赖在张启山的怀里,美名其曰是让他爹休息一下,
佛爷眼底闪过抹幽光,这小娃娃藏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张奕尘:“你们必须记住,这里面一切都是假的!”
踏进陨石中,就像是开了一扇门,跨过门槛所看到的所有一切都和山洞大不同!
张启山先是观察了四周的环境,这是在长沙火车站,身边是吵吵嚷嚷的百姓。身后并没有二爷和老八的影子,就连怀里的张奕尘也消失不见…
他拧着眉,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
“大佛爷!”熟悉的称呼声,语气带着少女的娇憨气,
张启山愣怔着被跑过来的尹新悦扑了个满怀,他眼神一时恍惚竟觉得这般的真实,温热的体温,姑娘家的香气…
“张启山,你傻了?”
尹新悦俏脸上带着佯怒,踮起脚尖两条若如无骨的胳膊搭在他的脖颈上,两人嘴唇的距离离着很近,近到他能感受到尹新悦的鼻息喷在脸上……
可能是本能吧,张启山下意识的想要躲开她的动作,潜意识里他记得他在墓里受了伤,想要避开伤处。
动作一僵,耳边是姑娘家的喋喋不休,“不是说要和我去北平找我爹重新提亲嘛…”八壹中文網
是假的,这个真实到过分的场景是假的!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他周遭的万物都像是被定住一样,就连尹新悦脸上的笑意也凝固住,张启山甚至没有来得及看多看几眼只觉得眼前一黑便从这里抽离…
二爷和老八遇到了同样的场景,齐铁嘴见到了他离世多少年的父亲,二爷见到的依旧是在红府等待他的丫头,不过不是活着的丫头…
他睁开眼便在红府之外,厚重的牌匾上挂着素净的白绸,管家双眼红肿的站在旁边迎来送往,似是注意到他,
“爷,你要保重身体啊!”
管家这一声像是触发了某个点,所有人都涌上来七嘴八舌的劝慰他不要太过伤心。
不只是他们话的作用,还是他心里早已想过无数次这一天的到来,二月红的脚步沉重,从红府门口到灵堂,所有人的面孔和声音这一刻都在他的眼前淡化,
“丫头…”他无意识的喃喃,脚下绊了一跤,一身红色长褂沾了泥泞也不甚在意,就这样磕磕绊绊的走到灵堂。
正中间的灵位让他瞬间失去所有力气,扑在地板上,青砖在这个季节格外的亮,二爷红着眼睛注视着灵位,眼底是化不开的柔情和悲戚…
若不是管家赶过来将二月红扶起来,他怕是就要这样爬过去,
他一只手攥着心脏位置的衣衫,面露痛苦。这个心脏就像是被人生生剖开,将里面搅得稀巴烂也不为过!
身体上和心里的痛苦,这里的一切都让他以为自己只是从矿山出来了而已,直到…
他踉跄着想要靠近棺椁,不经意间瞥到棺前跪着肩膀颤抖的陈皮,陈皮哭的很伤心,就像是失去了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东西。
“少了一个…”二月红喃喃自语,他拂开管家在灵堂寻找,小团子在哪里?
“你们必须记住,这里面一切都是假的!”他想起小尘尘的话,眼里闪过明亮的希望,不管满脸的泪痕,只是如换新生一般在灵堂大声的喊着,
“假的!假的…”
他推开那原本应该装着丫头的棺,里面是空的…
二月红痴痴笑着,直到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