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枝用荷叶,在河边盛水,水中的倒影里映出熟悉的身影。并非男人,而是之前的黑衣人。
“不错,没让我失望,你成功做到了,让我不禁对你更加的感兴趣了。”低沉的声音从他嘴里发出,目光落在,阿枝脚上那银色的镯子。
曾经,与死亡接近的经历,让阿枝对敌意更加敏锐。面前的黑衣人没有给她这种感受,不对,是在他身上,察觉不到任何情绪。
能跟大叔打得有来有回,真要杀自己的话,可怕只需一刻。阿伯曾教她防人之心不可无,但眼下,她只一颗心的想要变强。
“我想拜你为师,可以教我习武吗。”阿枝一眼诚挚的看着黑衣人。
少女的眼中虽然平静,但那种渴望,身为过来人的他,最熟悉不过,自然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为何选择我,而不是你的那位大叔呢。”黑衣人好奇的问道。
“这些日子一路过来,大叔的背影带给她熟悉的感觉,是的,那种无人可以同行的孤独。”这种孤独的身影,她看到过,很确定,但是却没有清晰的记忆,只觉得熟悉。
“我想偷偷变强,想通过努力,可以站在他的身边,至于为什么这么做,或许是因为那份道不明的熟悉感,更或者是,我们都是一样,在这一点上。”
“很好,我可以教你,不过……”黑衣人话还未落,阿枝感觉到一股突然的吸力,黑衣人一手握住阿枝的脖子。
窒息感涌上心头,阿枝的身体略微发烫,随着黑衣人的放手,阿枝脚上银镯停止了散发光芒。
“人的求生欲可以让自身挖掘潜力,而你的体质喜火,又为女儿身,倒是有一样,很适合你,可惜不在我这。”
原来,是这样吗,难怪刚才没有察觉有敌意。黑衣人的话语,让阿枝回想起,大叔的一招一式,都与风有关,所以大叔喜风?
“那是什么,你说的。”阿枝回过头来问道。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你大叔的明焱遇火而噬,却有一种火可以抵抗它,跟明焱两者彼此吸引,却又彼此排斥。流魇就是它的名字。”
“流魇?能跟大叔的明焱抗衡,一定很厉害。那你说它很适合我……”
黑衣人打断阿枝的回答:“用阴阳划分的话,明焱属阳,流魇属阴。”
“所以,喜火身为女儿身的自己,自然更适合属阴的流魇!”阿枝一点就通的回答道。
“孺子可教也。”
“可是天下之大,这流魇如何可以寻得。”
“无妨无妨,你可知流魇的来历。”
“当然感兴趣!”
看到阿枝一脸的期待,黑衣人娓娓道来: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时候,大地还没有火,人类只能像野兽一样生吞活剥。这些还不算,更可怕的是寒。大雪封冻一切,一下子冻死了好多人。人类祈求天帝能够拯救他们,天帝却将能给人类,带来希望的火种藏于自己怀中,不肯施舍。
毕方是天帝身边守护火的童子,他不忍心人类就此灭亡,于是在天帝睡觉的时候,毕方把火种偷了出来,悄悄的带下了大地。大地此刻正是隆冬,到处是白白的雪。毕方在一个野外的树下,救了一个快要冻死去的年轻人,用火温暖了他的心,让他恢复了生机与力气。
因为救人花去了不少时间,毕方担心天帝醒后会追来,他就将火种送给被他救活的年轻人,叮嘱他要把这火与热传遍大地,让天下所有的人不再害怕寒冷,不再有人被冻死。
“那后来呢?”面对阿枝的提问。
黑衣人略微停顿道:“可是,毕方太过理想化了,他低估了人心中的贪欲和野心。对于那年轻人来说,火种无异于给了他第二次生命,换做是你,会将希望给予他人吗?那人不仅未按毕方所说而行,反而利用火种,召集了一群追随他的人,那群人因为火种,或者说,是为了活下去,而忠心的跟随他,建立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强大国家——商国。当毕方得知此事之后,非常生气,也明白了为何天帝没有像他那样做,可惜毕方因为私自将火种带下大地,而被天帝囚禁在九云楼中,什么也做不了。或许是,因为毕方长久的守在火种身边,让那火种拥有了神识,或许是,火种感受到了毕方强烈的渴望跟愤怒。一场异常的大火,降临在商国,统治这片大地五百余年的商国仅一夜之间便山河破碎。那火种吸收了人强烈的负面情绪,经过时间的沉淀,成为了现在的流魇。为此,想要得到流魇,便要足够的贪欲,但你身上没有这种欲望。”
“能带来希望的火种,却带来了一场浩劫,想拯救人类的毕方却得到这种下场。”阿枝不禁感慨到。
“咳咳,怎样,事到如今,你还想要流魇吗。”
“你说了,我没有那种贪欲。”
“我掌心的这朵花可以帮你。”不知何时,黑衣人手中多了一朵黑色的花,如干涸后的黑血。
“这是?”阿枝看着黑衣人手中的花道。
“花名是黑曼陀罗,听说是毕方的眼泪所化,它能在人心中种下憎恨,吃下它后,可以跟流魇拥有一丝一毫的联系,但很冒险,谁也不知道吃下它的后果。怎样?你要尝试吗?”黑衣人脸上一抹难以言语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