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原跟着那个坏脾气老头走出去没几步,就停下脚步一阵猛咳——这副身体是真的糟糕透了,咳得他胸痛。
老头气呼呼地站在前面,没好气地骂:“咳咳咳!就知道咳!你这么个短命鬼,你家竟然还当宝贝似的养到了现在。哼,这么些年废了我多少口舌。你这样子,哪怕不给我女儿配婚,又能活几年?”
陶原听着心中一动:怎么,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八字适合的人选,这个村子的人竟然宁可就这样等下去?
看样子,他们对于冥婚对象的要求不是一般的严苛啊。
陶原一路上都很乖巧,这个身体瘦弱得狠了,把原来的圆脸硬生生瘦成了瓜子脸。他脸色又是煞白煞白的,看着吓人。路上,不只有一个人“好心”提醒老头儿:“杨叔,您小心着点,可别让你这女婿还没回门儿就死咯!”
“呸呸呸!说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老头儿呛了回去,却也担忧地看了陶原几眼,放慢了走路的步伐。
陶原一边记路一边估摸着自己身体的情况,却突然看到远处有一个胖墩墩的身影:一个胖乎乎小男孩喊了一声“爷爷”,然后飞奔而来。
“慢点!慢点!注意着脚下的路!”身边这个老头儿紧张兮兮的,语气却是说不出的和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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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胖墩儿却不管不顾地,直冲向他爷爷的怀里。陶原闪身一避,杨老头就向后摔了个屁墩儿——却还牢牢抱着自己的孙子。
这个小男孩迅速爬了起来,看着已经有八、九岁了,脸和身子都圆滚滚的,在村子里是难得的白净,活像一个雪人!他没有第一时间扶起自己的爷爷,而是挺直了腰看着陶原,一脸的不屑一顾:“这就是我小姑父呀?”
这语气听着就让人很不爽,更别提这个男孩儿说完这话,竟然又绕着陶原走了一圈儿:“哼!陶大娘可算是同意卖他了。要不是因为他,我们也不用多花了那么多年粮食,养一个赔钱货!”
这话让陶原心头的火“腾”地冒了起来:合着这家人的闺女压根儿活得好好的,生生是为了配阴婚给害死了?听他的意思,要不是陶原这个副本里的便宜娘亲舍不得卖儿子,但凡早几年卖了陶原,这孩子的小姑姑也得跟着早几年死?
杨老头却不觉得自己孙子这话有什么不对,还点头附和:“要么说咱家壮实就是有出人头地的富贵命呢!”他悄声说:“爷爷可听说,村长家的肉剩的不多了。以后啊,再想去村长家拿肉,就要花钱咯!”
小男孩的脸上也露出了贱兮兮的笑容:“还好我们赶上了好时候!”
老杨头又柔声问:“你奶奶呢?”
男孩撇了撇嘴:“在家哭呢!”
老杨头闻言却突然气得直拍大腿:“哭什么哭!家有喜事,怎么能哭呢!”
说着,就迈着并不矫健的步伐,焦急地走在了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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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原看着老头儿离去的方向,慢吞吞地跟了上去。
哪知道老头儿却突然记起了陶原,远远地站在前面等。陶原也只好跟着老头回家,路上偶尔还要停住脚步咳上半天,急得小男孩直跺脚。
老头家住得离村里其他人都挺远,是比较靠近村子边缘的位置,看起来也破旧得很。快到家门口的时候,那小男孩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挥舞着双手往屋里跑:“爷爷回来咯!爷爷回来咯!”
“你留在外面,不许进去!”老头瞪了陶原一眼,又冲着屋子里喊:“壮实!快出来看着你小姑父,别让他——啊——”
陶原没事人一般,把手里的石头远远地丢了出去。
小男孩跑了出来,看着爷爷躺在地上,急得直打转儿,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陶原轻声说:“愣着干嘛?快去找人啊。”
小男孩看了陶原一眼,挥了挥拳头:“你要是敢跑,我打死你!”
陶原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小男孩看着陶原虚弱的样子,估摸他应该跑不远,这才扯着嗓子去叫人。
陶原看到小男孩转身,立刻翻进了他家院子里。
进了院门以后陶原大吃一惊:院门里面竟然也贴着许多新旧不一的黄符,层层叠叠,却贴得牢固。风吹雨淋之下,这些黄符竟也最大程度地保存完整,可见这家人照顾得多用心。
陶原悄悄靠近窗子,却没看到这家有刚死了人的感觉——连一块白布都没有。屋里有哀哀的哭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抱着一件小孩子的衣服,伏在床上哭泣。看那衣服的大小,如果是女孩生前正穿着的衣服的话,应该才6、7岁的样子。
陶原注意到,这个老太太似乎腿脚有问题,一条腿笔直着伸向前方,另一条腿却以诡异的方式向着外后方翻折。
他放轻脚步进了门,却发现门后有两个人正瞪着他,陶原几乎下意识就要动手!
好在他及时反应过来,门后竟然是两个活灵活现的纸人——身披铠甲,手持纸刀纸剑,表情凶恶,姿势夸张——也怪不得把陶原吓了一跳。
这间房一共只有三个屋子,两个是卧室,边上的一个是厨房。厨房里连一块柴火也没,却摆满了纸人。
陶原慢慢记下这些异常,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喧哗的声音,急忙绕到了屋子后面翻了出去。
那个小男孩扯着嗓子在嚎:“那个兔崽子呢?我说了让他不要跑的!我要扒了他的皮!”
陶原慢吞吞地出现在众人面前,看着大家不可置信的眼神,镇定地解释:“人有三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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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更得都好晚,周六周日攒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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