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霍铭生坐在桌前,看着沙发上一左一右的霍恩泽和霍澜。
“霍澜,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考虑,屹白也大了,在公司锻炼了这么长时间,是时候让他挑挑大粱了。”
霍澜姿态随意地靠坐在沙发上,闻言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坐在另一端明显局促不少的霍恩泽。
“恩兮这段时间一直在国外没回来,恩璀管理规范,员工也不多,是个锻炼的不错选择。”
霍铭生说着,看向霍澜。
熟料,霍澜却直接拒绝:“不行。”
霍铭生略带不满地皱了皱眉。
“爸,您也说了,恩璀目前管理规范,既然如此,恩兮即便这一两年都在国外,对公司的生意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霍澜停顿了一下,又道:“星晚能力很强,现在在恩璀学习,过不了多久,我就会直接把她调进设计部工作。”
“你不会是想让她管理恩璀吧?”霍恩泽急了:“这可是霍家的产业!”
“苏星晚是我的未婚妻,”霍澜懒懒地掀起眼皮,语气不悦:“她马上就是我的合法妻子,自然有权利管理恩璀。”
霍恩泽气笑了,平日里懦弱的样子此时全然被愤怒取代:“你和那个苏星晚,不会是为了得到霍家更多的家产才结婚的吧?”
霍澜冷笑一声:“还没有人值得我用这么低劣的手段。”
“行了,别吵了。”霍铭生瞪了一眼霍恩泽:“多大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沉不住气。”
霍恩泽不服气地看着霍澜,没再开口。
“这件事以后再说,霍澜,你安排一下,看看有什么适合屹白的位置。”
面前的茶已经冷了一点,霍澜端起喝了一口,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衬衣下摆。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带星晚回去了。”
“苏星晚我告诉你,你少拿霍澜压我。”霍屹白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你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真让人看不惯!”
苏星晚任由霍屹白抓着,慵懒地靠在墙上,笑了两声:“我又没求着你看,也是,你这种根本得不了志的小人,当然看不惯。”
霍澜从书房出来,见客厅没人,微微皱眉,转身走向卫生间,隔了几步,就看到被霍屹白纠缠的苏星晚。
霍屹白习惯了苏星晚在他面前言听计从的模样,却忘记了她还有这样伶牙俐齿的一面。
“你!”
霍屹白的话还没说完,抓着苏星晚的那只手突然被一股大力一把攥住。
一股剧烈的疼痛从手腕处蔓延开来,霍屹白一时没忍住,闷哼了一声,不由自主卸了力气。
霍澜面沉如水,眼睛盯着霍屹白的手,手上力道加大了一点。
“疼…”霍屹白忍不住出声。
苏星晚赶快跑到霍澜身边,脸上带着一丝惶恐,方才得意洋洋的样子彻底消失,变脸的速度让霍屹白咋舌。
霍澜微微侧头,垂眸看了一眼身后的苏星晚:“吓到没有?”
苏星晚摇头:“没事。”
“霍屹白,和我太太道歉。”
“我…”霍屹白刚刚被苏星晚气得半死,现在又面对霍澜的羞辱,气得手都跟着抖。
他身高比霍澜要矮一点,死死地盯着霍澜,相对于他来说,霍澜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是却让人不寒而栗。
“对,对不起。”简单的几个字,在霍屹白嘴里来回打了好几个转,他从未觉得这么难堪,被霍澜攥住的手腕,指尖泛着青白。
“你忙完了吗?忙完的话我们先回家吧。”苏星晚在霍澜身后,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声音很小像是撒娇,软软的。
听了苏星晚的话,霍澜手上力道一松,转身单手揽住苏星晚的肩,凌厉的气势收的彻彻底底,语气也柔和了下来:“走吧,我们回家。”
霍澜今天自己开了车过来,回家的路上,苏星晚明显感觉到霍澜的情绪低沉了不少。
她以为是自己刚刚在卫生间门口和霍屹白拉扯的画面让霍澜误会了,赶紧解释道:“刚刚我陪外婆聊天,外婆累了上楼休息,我就去了一趟洗手间,没想到在那里遇到了霍屹白。”
霍澜单手搭在方向盘上,趁着红灯的功夫看了一眼苏星晚:“今晚怠慢了你。”
“我?没有啊?”苏星晚摸不着头脑。
霍澜还没成年就被霍铭生送到国外,从小没感受过正常家庭的温暖。
霍铭生和许荷花很恩爱,霍澜出生的时候正是霍恩泽十八九岁的年纪,这个年纪的男生大多叛逆敏感,为了避免他觉得自己被冷落,从霍澜出生以后,霍铭生就几乎没和他亲近过。
霍澜是一个精明的商人,眼中只有金钱和利益,他那点贫瘠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感情,全部放在了许荷花身上。
对于一个正常的父亲来说,自己的儿子带了未婚妻回家,所表现的自然是热情和欣喜,然而霍家财力雄厚,本就无需再通过商业联姻这种手段扩大影响力,所以在霍铭生眼中,霍澜和谁结婚都不重要。
“他就像一个赚钱的机器,只看得失,不看感情。”
已经很晚了,再加上老宅位置偏远,所以路上的车很少。
路灯明明灭灭,霍澜的语速很慢,像一个旁观者在讲别人的故事。
虽然对霍澜还不算太了解,但是苏星晚总觉得,他和别人口中那个无坚不摧,心狠手辣的霍氏总裁很不同。
苏星晚靠着车门,看着霍澜的侧脸,他的下颌线很有弧度,棱角分明,显得很冷硬。
但是又让她觉得心软。
虽然霍澜没有明说,但是苏星晚清楚,他说抱歉,是因为自己在霍家没有得到想象中的重视。
“我不在意这些的,真的,”苏星晚语气淡淡的,盛着笑意:“所以霍总也不用觉得抱歉。”
霍澜始终看着前面,沉默了一会儿,低低地“恩”了一声。
第二天,苏星晚起晚了,本以为霍澜已经走了,谁知道一打开门,就看到霍澜已经换了衣服,坐在沙发上看书。
“霍总,早上好!”苏星晚单手揉了揉后颈,活动了一下脖子。
她身上还穿着家居服,整个人都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霍澜放下手中的书,看着她:“今天有时间吗,我们去领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