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军了解父亲的脾气，这会儿最好不去招惹他。他冲着苗苗摊了摊手，无声地讲述了他的无奈，以及对父亲的抗议，然后便出了门。
苗苗随即跟了出来，和他一起漫无目的地坐在了病房外的凳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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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这脾气，几十年了还是没变哈。”
苗苗撩撩头发，笑嘻嘻地说道。
“最近辛苦你了，苗苗。谢谢你替我照顾我爸。”
亚军看着苗苗的眼睛说道。
“你和我客气什么？你不是也帮过我大忙吗？”
看到亚军在看自己，苗苗眼神开始躲避，漫无目的地看着走廊里走来走去的人。
“对了，他现在有没有变好一些？”
“谁？你是说闫伟强吗？”
“除了他还能是谁？”
“离了。今年过完年，刚扯的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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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就突然离了呢？”
“过不下去了呗。谁会愿意守着一个喝酒嫖娼，不管老婆也不管孩子的男人呢？”
“真是个混蛋！”
“怎么感觉你比我还气愤？都过去了的事儿了，还计较它干什么呢？”
“你倒是想得通。孩子谁带？”
“都我带。本来说儿子给他们家，女儿给我。可就他们家那德行，能把我儿子教育得好？所以我就找人说情，把儿子也给了我。”
“你那个说情的人，是你本家当警察那个堂哥李少强吧？”
“你倒是什么都知道。”
说到这里，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亚军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好久都没笑过了。
“别聊我这些破事儿了，你现在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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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什么打算？”
“大哥，你爸都给你说了，你不是他亲生的，你哪怕难过一下，震惊一下，这是什么态度？”
“原来什么样儿，现在就什么样儿，未来还是什么样儿。难道他一句话，就能把我们父子情给断掉了？怎么可能呢？”
“这倒是！”
“我喊了他三十多年爸爸，突然不喊了，那我是人吗还？”
“亚军，你变了。”
这会儿，换苗苗盯着亚军看了。
“我还是我，怎么会变呢？”
“变得豁达了，变得更男人了。”
“哈哈哈，是吗？或许，生活，会让一个男人变得成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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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军故意做出深沉地样子，把苗苗逗得像个少女一样在空中踢着空气。
“那你的婚姻呢？怎么办？”
笑罢，苗苗话锋一转，问起了他的婚姻。
“顺其自然吧，毕竟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亚军觉得悲伤且无奈，故意躲避着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好巧不巧，就在这时，电话的短信提示音响了。
亚军拿出手机一看，是奕然发来的：“亚军，我明天出院。勿念。我想和你聊聊。后天下午在咱家。等你！”
看完后，亚军把短信递到苗苗眼前，确认她看完后，耸了耸肩，用短信回答了苗苗的疑问。
“你看，人的命运，不一定掌握在自己手里。”
“去了好好谈，两口子过日子还是要商量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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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不过，又要麻烦你替我照顾一下我爸了。”
“放心的去吧，能照顾那么多天，我就不会在乎这两天。”
亚军在陇西待了两天，第三天又到了兰州。到家的时候正好中午，他特意提前叫了外卖，在车里坐着等外卖到了才上的楼。
一进门，却发现奕然炒了满满一桌子菜。他特意数了一下，足足有十个。
“你刚出院，怎么就做上饭了？身体哪能受的了？”
亚军把外卖放到茶几上，边洗手边说道。
“躺了两个多月，骨头都快长在一起了，正好活动活动。再说了，为你做饭，我乐意。”
奕然说得含情脉脉，竟跑过了从背后抱住了亚军，脸贴在他背上，静静地听起了他的心跳。
“你这是怎么了？”
“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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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吃饭，吃完饭看我怎么收拾你。”
“吃饭吧，都是你爱吃的菜。”
亚军和她开了句玩笑，奕然竟表现出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的样子。她没接亚军的话，而是跑去厨房，盛起了饭。
“亚军，你快吃，这都是你爱吃的菜。”
奕然不断地往亚军碗里夹菜，把十道菜夹了个遍，直到亚军的碗里再也放不下，才停了下来。
“奕然，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儿，你和我说，好不好？”
亚军觉得奕然有点儿反常。
“没怎么。你快吃，吃完再说。”
“你这样，还怎么吃？”
亚军有点儿生气了，他不知道奕然为什么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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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军，我们离婚吧。”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不想和你过了。”
“难道就因为我举报了你爸？可他连你的性命都不顾。”
“我不会因为这个而怪你。那是他自作自受。我还要感谢你，替我做了我不敢做，也不能做的事儿。”
“那到底是为什么？”
亚军不理解，为什么奕然非要和自己离婚。
“我脏了，我怀了别人的孩子。”
“没关系，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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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乎什么呢？”
“我在乎和你结婚几年，都没为你怀个孩子。却平白无故怀上了一个强奸我的人的孩子。你不觉得恶心吗？”
“奕然，只要我们还爱着对方，这些根本就不重要。”
“重要！”
“孩子你生下来，我会当成我亲生的来养。你放心。”
“孩子我已经打掉了。”
“什么？你怎么……就……”
“亚军，我不想让那段记忆，因为一个孩子的存在，像噩梦一样地纠缠我。那种感觉太可怕了，就像是深身处地狱，你知道吗？”
“奕然，无论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
“亚军，我求求你，你离开我，也放过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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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然已经哭得声嘶力竭，亚军上前想要抱抱她，却被她推开了。
随即，她又取出了早就准备好了的离婚协议书。把笔递到了亚军的手里。
“签吧。”
“我不签。”
“亚军，我求你了，你签吧。”
说着，奕然竟扑通一下跪到了亚军面前。他想把她拉起来，却被奕然死死地拽着，又怎么拉得起来？
“我签！”
“你先起来。你身体刚恢复，地上凉。”
僵持了几分钟，亚军流着泪答应了奕然。
亚军嘴上说着签，手却迟迟不动，一直犹豫着，直到奕然再一次催了起来，他才咬着牙，流着泪签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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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军，我记得那时候和你走在校园里的时候，连风都是甜的。到现在，也是。”
“可……”
“我是那么地爱你，却终究抵不过命运的捉弄，有缘无份，有因没果。”
“奕然，我们把这张破纸撕掉，可以吗？我们明明可以好好过日子的。”
亚军想要将那张纸夺过来撕掉，却被奕然藏在了身后。
“亚军，你最后要我一次，好吗？”
说着，奕然便扑了上来，吻在了亚军的嘴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