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宫。
容翦和温窈离开后,华阳宫一片寂,过了好一会儿众人才堪堪回神。
兰兮上前要扶慧妃,慧妃推开。
她微拢着眉,眸色复杂难明,兰兮看了主子一眼,又心疼又愤怒,但一句话没敢说。
慧妃起,其他妃嫔也都跟着起了,除了宁婕妤。
打从皇上下了旨,宁婕妤就整个人瘫在了地上。
连降两级,从四品的婕妤,贬为六品的贵人,要搬文山殿。
文山殿可是真正意义上的冷宫!
宁婕妤觉得天都塌了。
她实在想不明白,她到底哪里惹了皇上的厌。
明明,敬酒的时候,皇上冲她笑了,怎眨眼的功夫,她就遭到如此贬斥?
她不过就是多站了一会儿,没有及时行礼,怎就、就这了?
宁婕妤怎也想不明白,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犯了什错,惹得皇上如此动怒。
慧妃看了眼恍惚失神的宁婕妤一眼,淡淡道:“宁贵人御前失仪,皇上已经下了旨,念在这多年的姐妹一场,文山殿,本宫会让人收拾一下,、傍晚前搬过罢。”
宁婕妤‘宁贵人’三个字刺激得浑一抖,她终于回过神来,抬头看向慧妃,后跪着朝慧妃爬过来,一把抓住慧妃的裙摆,含泪道:“慧妃娘娘、慧妃娘娘您帮帮嫔妾,嫔妾、嫔妾不想文山殿啊,慧妃娘娘嫔妾求您了……”
她说着不住冲慧妃磕头。
了文山殿,她就再没面圣的可能了,这辈子就完了!
而且里宫殿破旧至极,不仅偏远,风水不好,听说总闹鬼,她不要里!
“嫔妾知错了!”宁婕妤实在是怕了,一边磕头一边哀求:“慧妃娘娘帮嫔妾求求情罢,慧妃娘娘……”
虽说后宫向来没什真感情,但到底这多年同处一个宫殿,宁婕妤又一向站她,慧妃是有些触动的。
可也仅此而已了。
皇上亲口下的旨,谁能改?
她蹲下来,拍了拍宁婕妤的肩膀:“兴许过阵子皇上消了气,就让搬回来了,现在皇上正在气头上,若大哭大闹,传到皇上耳朵里,可不麻烦了?”
宁婕妤一愣。
她睁着泪眼看着慧妃,慧妃又拍了拍她的肩膀:“罢。”
就算要求情也不能是现在。
这个道理宁婕妤懂,可她是不情愿。
这一瞬间她像是了十岁,整个人都失了精气神,她目光从悲凉惶恐,慢慢变成不甘和怨愤。
气头上?
皇上刚刚明明心情挺好,怎和温才人从华阳宫出就突动了怒了?
……温才人?!
难道是温才人?
她刚刚偷偷跟皇上告状了?
宁婕妤瞪大了眼。
她实在想不明白她到底哪里触怒了皇上,唯有温才人朝皇上告状,她刚刚奚落她,根本就找不出别的缘由来!
刚刚出来的时候,她好像看到温才人和皇上说了什,皇上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后她就遭到了贬斥。
宁婕妤突怨恨无比。
明明她都已经得宠了!为什要她赶尽杀绝!
她不过就是嘴上奚落了几句,怎她了吗?
宁婕妤,一是变故太大,无法接受,急于找到害她的人发泄愤怒,二是心虚,因为她针温窈,便觉得温窈也定会报复针她,短短几个念头间就把仇恨锁定在了温窈上。
可惜,她就是锁定了目标也报不了仇。
她现在是贵人,比温才人低了一级,又赶了真正的冷宫文山殿,又是皇上当众训斥,能不能保住性命都难说,何谈报仇?何况,温才人的妖术又把皇上迷得团团转,她又能有什法子翻?
可要让她就此认命,她做不到!
她不能认命,宁婕妤咬着牙,跪趴在地上,浑都在发抖,却在咬牙,一定要翻!
慧妃见宁婕妤情绪稳定了些,便起吩咐道:“派人文山殿收拾一下,送宁贵人过罢。”
这‘宁贵人’让宁婕妤又抖了一下。
很快就有宫人过来,连拖带架,把她‘请’走了。
宁婕妤看着一众妃嫔,或复杂或可怜,或冷漠地目光,再次恐慌起来,可没她挣扎就直接拖走了。
宁婕妤带下后,华阳宫门口再次沉寂下来。
原本热热闹闹,开开心心,难得皇上兴致这高,本以为会有一两人在今得宠脱颖而出,谁能想到,最后会是这个结局?
众人看着宁婕妤的下场,一时间很是唏嘘。
慧妃看了片刻,面色淡淡道:“本宫累了,都散了罢。”
现在这般,生辰怎过?谁有心情过?不觉晦气?
众妃嫔看看我,我看看,最后行了个礼,也没好再多说什,便告辞回寝宫。
温才人再次魅惑住了皇上,锦嫔心里是不忿的,但温才人在慧妃的生辰宴上,把来给慧妃过生辰的皇上勾走,是让她有些舒爽的。
原本上次慧妃就丢了大脸,今儿何止是丢脸,简直里子面子全没了。
刚刚宴席上,慧妃冲她得意炫耀皇上来给她过生辰,这会儿就惨遭打脸,脸真是全丢尽了,何止一个惨字了得?作为手,她都有点怜悯慧妃了呢。
慧妃铁青着脸,看向站在儿没离开的锦嫔一眼,嘴角牵起一个轻蔑的弧度:“锦嫔有事?”
“事倒是没有,”锦嫔冲她行了个简礼:“娘娘既累了,便好生歇着,嫔妾先回了。”
她起,刚走了两步又转道:“黄连蜜娘娘喝着可好?嫔妾再让人给娘娘送来些?”
慧妃连面上的沉稳也维持不了了,只含怒瞪着锦嫔。
锦嫔冲慧妃露出一个明艳的笑:“慧妃娘娘万万保,切莫太过生气,气大伤。”
说完,她转走了。
慧妃盯着锦嫔离开的方向,铁青着一张脸,嵌在掌心的指尖直把掌心抠出血来。
兰兮实在看不下了,上前扶着自家主子:“主子,头风大,咱们进罢。”
慧妃忍得几乎要吐血,好半晌,她才缓过一口气,涩问兰兮:“现在是入冬了吗?”
兰兮愣了一下,道:“没呢,月底才立冬。”
慧妃眼底滚着怒火和仇恨,咬牙道:“本宫觉得,今年这天儿格冷呢!”
兰兮:“……许是今年本就冷罢。”
慧妃看了眼院子里的戏台子,和桌案,冷笑了。
自打位进宫,这宫里就变了天,留不得了啊!
御书房。
扑进容翦怀里的温窈,没来得及起,腰就椅子扶手硌得生疼,疼得她直抽气。
“怎了?”听见她气息不,有心里嗷嗷的喊疼,容翦吓了一跳,不是搂住她了吗?也没摔到,怎会疼?
宁婕妤御前失仪贬为贵人,温窈哪里敢说实话,忙要站起来请罪,结刚用了下力,结却发现她根本动不了,容翦搂在她腰上的手,跟铁箍一,把她箍得的!
她想说她没事,请皇上松开她,结,刚一抬头,就和吓了一跳,低头查看她到底什情况的容翦来了个亲密接触。
两人本来离得就近,她现在又扑在容翦怀里,这一抬头,一低头,容翦的唇便印在了她额头上。
温窈:“……”
容翦:“……”
容翦:“………………”
温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