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之前的次接触,温窈就发现了,皇上脾气其实并没有特别不好,就是有点爱生气,但生气了也就是冷着脸或者瞪你一眼,或者意义不的冷笑一声。除了有点吓人,好像也没别的实质性伤害。只是因为身份的原因,总让人无端敬畏,也会因此产生一些误解。
当然这只是她没事时候的瞎猜,并没有可信度,她更不敢因此就冒险。
让她觉得自己猜测并不是臆想是今天下午,在园子最后面的鸡窝。
她误会他伸手的初衷,误把小鸡崽崽放到他手里,他竟然没有发火!
这一点儿,就让她觉得,其实皇上还是有柔软的一面的。
要不是实在没辙了,她也不想冒险用这招,实在是皇上脸色太臭了,摆了不喜欢她准备的晚饭,她又不能诉苦,说自己准备了多久,废了多少心思,只好试试看装可怜能不能把这顿饭揭去。
没想到,还挺有用。
容翦木着一张脸,听着她心里的各种析,面上端的是楚楚可怜,心底里却在那欢欣鼓舞,他不禁冷哼了一声。
一会儿聪一会儿蠢,装子倒是专业!
听到他冷哼,温窈眨了眨眼,黑眸映着燎燎火光,愈发澄净清澈,要不是耳边都是她心底的欢呼,险些就要被她骗了!
他冷着脸道:“温才人还会在乎朕的喜好?”
温窈心里一惊,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她没迟疑,立马起身跪下:“臣妾惶恐,都是臣妾愚笨,没能让皇上满意,请皇上恕罪。”
请罪倒是挺勤快的,请安怎么不见你这么勤快了?
还愚笨?
朕看你机灵得紧!
想着她刚刚心里的嘀咕,容翦又冷哼一声。
温窈:“……”怎么又不管用了啊?
她有点慌了。
听着她慌乱的心声,容翦嘴角轻轻勾了勾,知道怕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自聪!
想到这里,他故意板着脸道:“下次有不清楚的,直接问朕!”
这提醒够白的了罢?
再敢装傻子,朕一定治你!
温窈哪里知道容翦到底什么意思,只顺着他的话道:“臣妾遵旨。”
原本也没真想要罚她,就是想让她长记性,目的达到,容翦也没为难她:“起罢。”
温窈:“……臣妾遵旨。”
见她神色有点沮丧,心情好了不少的容翦眉心动了动,这一桌子萝卜,其实也没那么差劲,便指了指边上的汤:“再给朕盛碗汤。”
温窈眼睛一亮,看也没有差劲,至少这汤皇上挺喜欢的,以后如果皇上再,就给他做这道萝卜老鸭汤!
虽然并没有多喜欢萝卜老鸭汤,但她这嘀咕落在容翦耳朵里,却格外熨帖。
有这插曲在,容翦晚膳意外的吃多了。
安顺在一旁瞧着,可兴坏了,这段子朝政繁忙,皇上总是吃不下饭,哪怕吃也就是吃上,劝也劝不动,劝多了,皇上还瞪人,他都快愁死了,还是温才人有法子,哎,这以后要是每顿饭都有温才人陪着,那他可就不用再愁咯……
容翦心情不错,没搭理安顺,任他自己在一旁心思乱飞。
温窈递湿帕子给容翦擦手的时候,心里可纳闷了,吃这么多,怎么看着还瘦了这么多?朝政太累了吗?看当皇上也是辛苦的。
容翦心念一动,目光落在她白净的脸上。
这是他第一次在后宫女人身上听到‘当皇上也是辛苦的’这种话。
那些妃嫔,每次见到他,心里想的要么是权利,要么是地位,要么是诡计宫斗……一的都不省心。
小傻子还能有这种见解?
容翦轻笑了声。
温窈正要去接他手里的帕子,听到这声笑,抬头,一脸茫然。
距离有些近,再加上她又是真的懵,所以表情看上去特别傻。
容翦眼睛都笑眯了起。
温窈:“!!!”笑起这么好看的啊!
容翦:“……”
她这声惊叹,让容翦的嘴角的笑僵在了脸上,不知道到底是敛了笑好,还是继续笑好。
正犹疑着,耳边又传一句——
不发火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容翦听多别人对他的形容。
残暴、冷血、专断、不仁不孝……独独没听谁说他可爱。
容翦心头突然升起一股奇怪的情绪,带着丝丝灼热,像是喜悦,但似乎又不是。
他接热茶抿了一,正想试探着问温窈对可爱的理解,就又听到一句——
饭都吃完了,也该了罢?
容翦:“……”
就那么急着撵朕?
温窈对着还没得及升级的危险一无所觉,还在心里嘀咕,丸子还没喂呢,都一下午没抱丸子了,等下它肯定要喵喵叫不停!
呵,容翦冷笑,就你的猫金贵!为了喂猫,还急着撵朕?松翠宫那么多宫人,哪不能喂,偏要你喂?朕偏不!
眼瞅着夜越越深,承乾宫和松翠宫的宫人都兴的合不拢嘴,偏生,压根没人知道,他们两宫的主子,各怀鬼胎,在暗暗斗法。
直接撵那肯定是不可能的,暗示也绝对不行,温窈就只能干着急。
她越着急,容翦就越解气,但解气的同时,又因为她都不关心朕却那么紧张一只猫而生一轮新的闷气。
折磨温窈的时候,也在折磨他自己。
气了好半晌,最后还是在安顺欢天喜地的一声‘这么晚了,今儿皇上怕是要在松翠宫留宿了,太好了’中回神。
留宿?
他看了眼外面的夜色,也确实深了,但他还真没想留宿这问题。
留宿的话不就是……
这么想着,他视线便落在了温窈身上。
她还低着头念叨她的猫,看不清表情,只能看到精致小巧的侧脸,和白皙柔嫩的脖颈。
容翦下意识眯了下眼。
正拿不定主意,就听安顺那唠叨精,在心底十诡异地笑了声,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呢,也不知道皇上等会儿会不会紧张,要不要准备一壶合欢酒呢?
容翦一张脸,登时变得非常难看。他虽未召嫔妃侍寝,但不表示他什么都不懂,往瞧着安顺办事妥帖,又忠心,没想到,他竟是这么不正经的!
天呐!
怎么还不!
羞恼的容翦突然听到温窈拉长了调子的抱怨。
已经晚了啊,不会是想留宿罢?
容翦刚要放下的茶盏又再次递到了嘴边,他想听听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不会还要她侍寝罢?
温窈睁大了眼,缓缓转头去看上座的容翦。
两人视线无声a接。
容翦一脸深沉,饶有兴致盯着她。
温窈:“……”
是她想多了,整大梁,谁不知道皇上不近女色?
容翦眉心微拧,小傻子又是哪里听的谣言?
见容翦正盯着她,温窈冲他扯起一羞涩的笑。
正不知道该怎么开时,安顺见两人a视一笑,气氛正好,马上上前道:“皇上,夜深了……”您和温主子也早些歇着罢。
后面的话他还没得及说出,温窈以为安顺是要劝皇上该回宫了,便站起十体贴地截了话道:“是啊皇上,夜深了,松翠宫又这么偏远,臣妾让人多给皇上准备盏灯笼,等会儿路上也便。”看我多贤惠!
安顺:“???”
容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