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佘被火急火燎地叫了过来，来不及行礼就被十九拽过去，扑到了姜蕖的床边。
“看她——”
男人眉眼冷得可怕，眼圈微红，好像是什么濒临死亡的孤兽一般，阴冷又绝望。
赵佘和他也算是熟人了，但还从没见过这么吓人的十九，下意识就“是是”出声，好半天，才脑子一转想起来十九又不是他主子。
“快！”十九阴森森地盯着他。
“好好，看、看……”赵佘掀开床帘搭上姜蕖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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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会儿，眉毛皱了起来。
“怎么样了？”十九抓住他的胳膊，语气匆忙急切。
赵佘：“殿下……殿下无事……”
公主的脉象平稳，心跳健康，完全没有任何不妥在身上，依这脉象看，没有一点事，最多就是睡着了。
但是看看这一屋子人，还有明显可以察觉到的紧张氛围，赵佘又说不出口。
“无事？”十九眉眼沉着。
那些中了毒的御林军们都死了，她怎么可能会没事？
“那她为什么现在还不醒？”
不醒吗？
赵佘觉得这脉象应该一叫就能醒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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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中了毒，昏迷不醒，而其他之前中过毒的人都已经全部死了。”
十九盯着他解释，语调好像没什么情绪，又好像无波的语气下是满含冲动的紧张。
赵佘：“！”
“中毒？？”
公主的脉象，没有一点中毒的迹象呀！
确实没有，但是也没有一点要醒来的迹象。
和那些已经死去的御林军不一样，楚元乐不知道为什么中了那个毒之后没有当场毙命，而是现在这样呼吸平稳但是却毫无反应的模样。
十九把视线重新投在女人面上，眉宇间染上阴霾与痛苦。
是他的错，是他的错。
是他的懦弱，才导致这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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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元乐表现出来的形象太强势了，在他面前也总是一副什么都可以解决的模样，让他下意识就真的以为对方什么都搞得定。
他想偷懒，想依靠她，不想付出变强的代价。所以才需要她来保护他，导致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他的错……
他如果再强一点，他如果再强一点……
男人跪在床边，一拳砸在地面上，一声一声，到最后几乎砸出了血。
宋成想劝他两句。
“十九兄弟，殿下虽然暂时昏迷，但是好在也没什么事，这也不算什么坏消息，说不定吉人自有天相，过几日便醒了……”
十九没应声，伏首于床边。
宋成见劝不动，叹了口气，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
毕竟靳玉白那些人还需要处理。
“……求你了，我愿意一辈子当你的男宠，你醒过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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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空旷的大殿内，响起一道略微哽咽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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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外逐渐安静下来，老皇帝在贴身太监的搀扶下终于颤巍巍地从盘龙殿出来，看到宋成，忙走了过来。
“怎么样？解决了吗？”
在靳玉白刚刚进宫的时候，宋成就告诫他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他怕死，在里面哆哆嗦嗦好半天，直到外面的声音终于彻底消失了，才让人推开门，小心翼翼探出个脑袋。
宋成看到他，再想到偏殿内还躺着的姜蕖，有些不是滋味。
“陛下，都已经解决了，只是公主她……受伤昏迷。”
“什么？”老皇帝一惊，下一秒，心下却有股子莫名的情绪泛上来，语调有些不明地问了下：“人……现在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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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平曾经是他最宠爱的女儿，他对她不可谓不疼爱，可是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却觉得对方和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不会再亲昵地来找他撒娇，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就找他撑腰了……
最重要的一点，长平最近和宋成走得太近，还总是对他的政策布定发出质疑，作为皇帝，他不得不有些怀疑……她是想取而代之。
“长平现在在哪？”
宋成不知道老皇帝心里的小九九，但是脚步一移把皇帝拦住了，看了看台阶下的靳玉白，示意他这里还有事情需要他主持大局。
毕竟公主昏迷，如今能下命令的就只有老皇帝了。
“杀了杀了。”皇帝摆摆手，但是下一秒，脑子难得转了转：“……算了，先押下去吧，暂且关押着，等我之后的吩咐。”
心中自从埋下了怀疑的种子，老皇帝对于姜蕖到所作所为都有些疑惑在里面了。
长平她为什么会对靳玉白的行动一直都这么了解？
难不成——是计中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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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宋成不知道对方心里想的什么，还在为皇帝没有杀了靳玉白而松了口气。
毕竟公主说过这个男人她还有用。
但是如果他知道，指不定要气成什么样子。
他是少有的知道姜蕖这段时候就在做些什么的人。
公主辛辛苦苦帮着这有些昏庸的皇帝守着宋国，每天替他批改奏折治理国家，就为了维持各州牧的稳定发展，防止叛乱。
而他自己就只知道贪图享乐荒淫度日，不求他感恩戴德什么的了，他竟然还在心里怀疑公主造反？？
老皇帝去看了看姜蕖，注意到对方床边的十九，觉得眼生，偏头问宋成：“这是什么人？”
宋成有些为难。
他该怎么说？说这是公主养的男宠吗？
虽然说确实是，但是看公主对他的态度显然不是对待男宠该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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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他纠结的时候，十九突然对着皇帝的方向跪了下去，低着头，语气恭敬：
“启禀陛下，属下是殿下身边的暗卫，十九。”
老皇帝挑了下眉，还没说话，对方就再一次出声：
“殿下如今中毒生死未卜，但是她曾经对属下吩咐过，若是她出事，就让属下到您的手下做事，保护您的安危。”
老皇帝愣了愣，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但是旁边的宋成却是听出了其中的深意，眼皮狠狠地跳了下，瞪向还在说着什么的十九。
看来公主也还是有算不到的地方，这不，她前脚刚刚出事，下一秒，这个曾经深受她宠爱的男宠，竟然就开始给自己寻后路了。
枉他刚刚还觉得他哭得痛彻心扉，感慨着年轻人的爱情呢！
“属下在公主身边多年，能力出众，倍受殿下宠爱，也知晓殿下许多事情，若是陛下同意，属下也一定会对陛下有所益处。”
十九跪在地上，微微抬着头，目光坚定地看着老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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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宋成看不下去了：“此人资历尚浅，怕是没有资格……”
老皇帝本来想拒绝的话因为宋成而咽了回去，转头看了看他，眼里蕴了些不太成熟的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