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株:“.........”
“兄长怎得这般怀疑流株,流株不惜耗费元气为兄长销毁这生灵之恨,兄长竟然还口出伤人之语,简直没良心,我再也不想理兄长了,哼。”
少女委屈的声音在王野脑海回荡,语调凄凉中又透漏着一丝无奈。
王野听着这比窦娥还冤的话,咧嘴一笑道:“看来是我误会了,为表歉意,为兄这就替你把刚才欺负你的这群混蛋,再揍一遍。”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诡异的树林中的雷电好像被限制不能打在他身上。
王野话音刚落,流株急了哀求道:“别....”
王野寒声道:“见面分一半,江湖规矩懂不懂,何况这【引子】是我带来的,得了好处,起码我七你三。”
流株咬牙切齿,又害怕王野又去帮她“出头”,小声道:“五五吧。”
也不等王野同意,只见她粗壮的树身,突然破开,露出白玉一般的树心,上面缠绕着密密麻麻细小的雷丝,随即,树心最中心一块晶莹剔透的白色晶片分成两半。
一半瞬间冲进王野腹部,一半回归原位,破开的裂口弥合,流株虚弱的哀求道:“这是我半块道蕴,送与兄长,您可千万别打它们了。”
在半块白色晶片冲入王野腹部时候,他整个人真正的如遭雷击,瘫倒在地。
命烛为魂,命火则是先天一点真灵,两者相合体现的是一个生命最纯粹的灵,但突然进入蒙昧之海的那半块道蕴引动灵力云雾潮卷,冲进了炽烈的命火中。
跃动的命火金红交映,猛的从中迸发出一道黑色的雷霆,铺满了整个火炎,又在一个呼吸间,混杂着雷霆的火炎暴涨,烈火熊熊烧断命烛整整四丈。
仅余两丈五分。
命火六候,突破!
与之前相比,整整多了三倍的灵力云雾从蒙昧之海升腾而起,席卷整个海面,云雾厚重好似铁块,浪涛起落之间更是有轰鸣雷声好似远古怪兽的怒吼。
在命烛最上空,云雾最稀薄处,隐隐可见一道横贯天地的雄关。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间,王野握拳之时,雷霆已经在他拳心爆开,扭曲的黑色电弧轰鸣作响,好似惶惶天威。
但突然暴涨的灵力形成的潮汐冲进全身经脉,可承载这艘巨轮的不是**大海,仅仅是一条大河,所以,大河决堤,水淹两岸。
经脉断裂的疼痛,让王野对着流株怒吼:“你敢害我!”
流株惊慌的声音传进王野脑海:“这不能怪我,兄长你只有命火镜,是怎么敢踏入万槐森的,我半块道蕴拔高了你的修为,你的经脉又承受不住这么多灵力潮汐的冲刷,快快释放出来,方可保命。”
王野骂道:“你说的轻巧,现在我根本控制不了潮汐起落,除非有外力强行吞噬我的灵....”
他脑中出现的第一个画面是杜心成因为紧握诡异的少女人头瓶而苍白的左手。
王野赶紧解开绑腿布,双手紧紧握着少女人头陶瓶,果然在王野手掌接触陶红色瓶身的一瞬间,他全身凶猛的灵力潮汐好像大坝开闸一般冲进瓶子。
陶瓶上黑色的眼睛纹路,瞬间睁开,少女空洞的眼眶更是有了一丝激动的神色。
王野大吼一声,使出吃奶的劲,强行控制潮汐,开始吐纳搬运,随着时间的流逝,少女人头空洞的眼眶已经泛起了一丝电光,瓶身上的数个眼睛已经瞪的圆溜溜的,好像已经吃撑了,好在王野体内潮汐逐渐趋于平稳,开始缓慢流动,拓宽经脉,滋润肉身。
王野大口大口的喘息,两只手掌因为大量的雷霆释放有些发麻,内视蒙昧之海,无穷无尽,遮天蔽日的云雾笼罩了整个海面,又在最中心的命火处塌陷成一道龙卷。
强大。
这是王野最直观的感受,现在的他可以打十个杜心成。
王野颤巍巍的盘坐起来,认真吐息修炼了将近半个钟头,在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一道黑色雷电从中闪过,摄人心魄。
“你给我的这碎片到底是什么?”
流株得意的道:“天有雷火存身与虚元混沌中,偶出没于青冥,击邪祟,分阴阳,然人亦有雷霆震怒,尊先天本灵,以我之气合天地之气,以我之神合天地之神。”
天人交感,虚室生电。
流株带着崇敬继续说:“此乃我心中真雷,若兄长此生有大运,能登十二重楼之境,则以真雷引神风,风雷同震,天地协同力,万耳听雷声,兄长便离那仙,也不远了。”
王野第一反应不是这心中真雷有多厉害,而是自己好像亏了。
能让流株舍得给出半块真雷道蕴的好处,这【引子】的珍贵程度不言而喻,自己竟然只得了五成。
亏大发了。
王野刚想再威胁它,交出点好处,抚慰自己受伤的心灵,便发现眼前的树突然换了一株,这是一株比流株更瘦削的槐树,但是更为高大,周围的树慢慢开始聚集雷电一道道劈在它身上。
王野焦急的喊:“木兰,木兰,你在哪啊。”
可喊了许久再也没有人回答,王野黯然神伤的拿着吃饱的人头少女陶瓶走出了槐树林。
顺着自己来时的标记,走出来之后却不是进去的地方。
这树林在移动吗?
王野心里揣测,随即绕着树林开始走了起来,终于在另一边找到了自己的莫问剑,心里大感诡异。
但也无可奈何,遂作罢。
大道之上,王野盯着远远平原上,那隐约的一处村落,那是他生活了十五年的家,他的娘亲在那里。
王野又回头看了看高大的南阳城,只觉得有些迷茫,他解开锁脉轮限制,抢了赵括所有东西,覆灭了他十年心血所成的【引子】,为自己和那些惨死在血池的人狠狠出了一口气。
而他自己已经踏上修行之路,从此天高任鸟飞,但他能去哪呢?
娘走了,家也就没了,没了家的孩子,也没了归处。
王野伸出自己的舌头,摸了摸,一个涩涩的圆圈轮廓逐渐清晰。
“东神州吗?”
少年迷茫的眼神逐渐坚定,他决心要去那个繁华的修行世界去闯一闯。
王野准备悄悄回到南阳城买些香火钱烛,祭拜一下娘亲,之后便出发。
此时几个风尘仆仆的,腰间挎着褡裢的行脚货郎,三三两两走了过来,听见他们说的话,王野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
“红楼楼主到底是发了什么疯,竟然用千金悬赏让全城的人散播一条邀请消息,简直是壕无人性。”
另一个他乡的货郎来了兴致:“张兄莫要卖关子,到底是什么消息值得一千金,快快说与我听,下个城镇,酒钱我付。”
被称作张兄的货郎也是疑惑不解的感叹道:“说是要明天傍晚,月升之际,在红楼杀掉一个叫王四的男人,邀请有心人前去观礼。”
他乡的货郎震惊:“宴席杀人,这王四到底是何许人也?有心人又是谁?”
两人说着说着便走远了。
只留下面色阴沉的像霜打的茄子又黑又紫的王野直愣愣站在原地,寒声道:
“我虽说答应了娘,让他再苟活几年,但是,他要死,也只能死在我的手里!”
“赵括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