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时间短,姜羡恨不得把一天掰开来用,甚至比在上学的时候还忙。
她上午学习,下午去舞蹈室练习。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十几天,整个人都瘦了不少。
好在她是有天赋的,这些事情对她来说比较容易。
平静的午后,冬日的冷霜从玻璃上慢慢消散下去,露出舞蹈室里的倩影。
又是一个下午的练习。
晚上十分,月光皎皎,贺遇从外面看到姜羡的倩影。
是他魂牵梦萦的人。
姜羡裹上自己的衣服和前台告别后出门。
这个地方在知春街附近,混混出没简直很正常。
他们早就盯上了姜羡,这么漂亮的妞儿还是第一次见,几个人围住她说着混账话。
“小妹妹和哥几个出去玩儿玩儿呗?”
他们露出色相,看着就不是什么好玩意。
天气冷,姜羡喜欢将自己裹得严实。她也不害怕,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们,似乎在看小丑跳梁,自作自受。
还有几个人跟着附和脏话,他们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贺遇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站在姜羡面色带着怒意:“你们做什么呢?”
那几个领头的人不屑地吐口水,嫌弃贺遇这种小白脸:“哪里来的傻/逼,滚一边去。”
由于贺遇的出现,那些混混转了矛头对准了他。
这个时候的贺遇倒是有几分绅士的样子,他绷着个脸,说着和他之前叛逆不符合的话:
“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们这样是不对的。”
这样的话在他们几个混混听来十分可笑:“他妈的和老子们讲道理,这里我就是道理。”
很明显,他们不买贺遇的账。
贺遇没有回头,手巴拉着姜羡关切又着急:“你先走,姜羡,我来对付他们。”
只是他的手并没有触碰到姜羡的衣角,落空后才回头。
姜羡早已退后一步。
不要来沾边行吗?
贺遇知道自己曾经做的事情伤害到了姜羡,也很懊恼,他现在想力所能及地弥补她。
几个混混眼瞅着就要出手,贺遇拔腿就跑。
空气中带着他逃跑时的风,以及他的大喊大叫:“姜羡快跑。”
黑暗处的姜羡十分凌乱,这人怎么就变成这样子了?
还剩下几个混混站在原地围着姜羡,并没有打算放弃。
姜羡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看后面。
高大的少年总是出现得那么及时。
他是黑暗中令人看了都会发颤的程度。
只需要一声滚,那些人竟然麻溜地跑走了。
姜羡的手还插在兜里暖手,她清澈的眼眸蕴藏着这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藏。
少年一步步走过来,眉头轻轻挑着:“练舞练的路都走不动路了?”
站在这里半天?
“还好。”她言语轻轻,是黑夜里的月亮,柔和美丽。
至于贺遇,早不知道去哪里了,从他和王子成闹掰之后,他便不再狐假虎威了,怂得一批。
第二天一早姜羡收拾了小行李箱,准备坐车去京城。
只是她刚下楼,陆洲的车早已停在了单元楼门前。
那些年的建筑都很小气,楼与楼之间非常拥挤,过道是单行道。
楼前停车这种事情几乎不存在。
可偏偏陆洲的车大刺刺的停在这里,等着她出来。
小区里的大爷背着手走过来问他:“小伙子这车挺贵的吧。”
“不贵的。”他对钱没有什么概念,能够免费得到的东西总是意识不到其中的价值。
那可是一辆银灰色的阿斯顿马丁,亮眼得很。
这个早晨,他不是冰冷的一个人,他也不是穿着黑卫衣的少年。
他有血有肉,也可以这么多的人侃侃而谈。
看到姜羡出来,陆洲走过去将行李拎过来:“走吧,姜羡同学。”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用语都那么礼貌了。
“好。”她应着他话坐上了车。
跑车在小区的轰鸣引来周围人的羡慕,站在角落里的贺遇鼻青脸肿,拳头紧握。
陆洲啊,真是让人嫉妒。
——
沐城去京城开车需要四个小时左右,但越往北方气候越是冷。
车里的暖气开得足,姜羡最近忙得都没怎么睡好,此刻哈切连连。
陆洲的手在方向盘上稳稳的,不是娇贵的手,手背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
“困了?”他的声音很温柔,伴随着车里的栀子花香味。
让人昏昏沉沉,沉溺其中。
姜羡迷糊着,软软糯糯的嗯了一声。
陆洲脚下的油门忽然踩紧,加速过了测速拍照的地方。
他低低咒骂一声。
这一声直接给他哼酥了。
不争气的东西。
时间缓慢行走,路过休息站的时候陆洲下去站了一会儿。
他最近也没怎么睡觉,总是做噩梦,梦了有个女人戴着面具。
他看不清楚女人的相貌,但她身上的香味令他沉迷。
令人烦躁无比。
所以他不敢让自己睡觉。
上车后,他等着身上的寒意缓和点儿后,才靠近姜羡食指刮了刮她的鼻子。
真是一只慵懒的猫咪。
车子继续行驶,很快便进入了京城的检查站。
一进这里,所有的景色都不同了,姜羡也醒过来。
她四个月没有见京城的景色,却依旧记忆犹新,她记得刚来时的兴奋向往。
却不想成为了她的牢笼。
姜羡知道在哪里比赛,她叫陆洲开去话剧院,打算在附近租一个宾馆住几个晚上。
陆洲说:“你来京城我还能让你没地方住?”
尽管比赛的地方和陆洲的家在一个区域,但姜羡知道,中心和边边还是有区别的。
“这样会不会太远了?”
“我送你,顺便带你看看爷爷,他可想你了。”
姜羡还没有来得及反驳,陆洲的车子已经启动了。
得,空手去了。
虽说老人家什么都不缺,但不拿东西总归不好看。
老爷子住在四合院,胡同十分逼仄。
陆洲的车技不是一般的好,他将车子轻松停在门口,距离房子只有一拳头。
陆洲拿出来她的行李:“从这边出来。”
副驾驶的门靠墙姜羡出不来。
冬天里穿得后,姜羡的衣服挂到了手刹的地方,她一个趔趄跌在陆洲怀里。
头顶是轻轻的笑声,陆洲的眼里是调笑,似乎心满意足:
“姜羡同学,这是你第五次投怀送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