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这句话时心里咯噔了一下,脸色突然变得特别难看。
胖子看到我的变化,赶忙在旁边接茬:“洋大小姐的意思是,其实你一直都在被那个组织盯着,当她接触到你的时候,应该触发了组织的某种机制,所以从你看不见的地方突然出现,目标就是你。”
“我?难道就是因为我知道了那些秘密吗?”我反问道。
佐伊回答道:“z组织其实一直都在监视当年科考队那批人的后代,因为他们怀疑科考队遇难前或许有人向外传递了某种信息。”
“某种信息?”
“没错,因为有人发现了喜马拉雅山脉的秘密,但又没法直接告诉其他人,所以就通过补给和往外寄信的形式把这个信息传递了出去。当然,那些信寄出之前z组织的人肯定都看过,他们认为是通过某种符号或者暗语传递的。”
“为什么这么确定?有根据吗?”我紧接着问道。
佐伊点点头,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因为我的父亲在科考队前往魔鬼山坳的前一天突然发现了这次科考队的真实目的,就通过信把信息传递给了我。父亲在每句话后面的标点符号都用一个希伯来语单词替代,由于写的很小,没有被人发现。”
“我从小就有语言天赋,对语系和语言比较敏感,当我从父亲的遗物中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就觉得标点符号有问题,不像是正常的写法,于是我开始研究这些符号的含义,最后发现是古老的希伯来语。”
“翻译后,只有简短的一句话——‘我们被骗了’。”
佐伊看到我吃惊的表情,紧接着说道:“是的,他们被骗了。我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直到我潜入z组织,不断接近喜马拉雅山脉的探索项目,直至拿到你所看到的那些资料。”
“那为什么不曝光他们呢?”
“因为这都不算是指向甚至定罪z组织的证据。”
我这才回想起来,那些秘密资料里,根本没有明确指向了z组织的信息。
“后来呢。”
“一开始,我并没有离开z组织,一是继续搜集线索,二是找到当年科考队的后代们。据我调查所知,科考队里除了我父亲外还有八个美国人,其中三个人是有后代的,我在私下里联系当年科考队失踪队员的后代。”
“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我们都被z组织监控了,于是找到了这三个人,把当年的科考队的资料带给他们看,询问他们有没有从父亲的遗物中找到什么线索。后来我们相约四人见面,互相沟通所了解的信息,而就在前一天,一人车祸身亡,一人在家意外高坠身亡,另一人掉到水里溺水身亡。”
“我只好收拾好东西离开家连夜出逃,我先是去了盐湖城的表姐家,后来辗转多地一直居无定所。后来我思考再三,既然逃也逃不了,不如找出真相,说不定能从中找到自保的手段。于是,我在朋友的帮助下,上了一艘来往中国的海轮,寻找当年科考队中中国成员的后代。所幸,z组织的黑手在中国反应还没有那么快,所以我才陆续找到你了你们。”
佐伊口干舌燥,她讲完这句话后,便把手中半瓶矿泉水一饮而尽。
我心里暗暗叫骂,这不是拖我们下水吗?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没有佐伊,自己也不能做到完全置身事外,从父亲那一代起,我便已经没有了置身事外的权利,我的生死全系于z组织的一念之间。
胖子似乎也是第一次听到佐伊曲折的过程,在旁边一直愣神没说话,趁着佐伊喝水的功夫,他便接过话来:“谁说不是呢,洋大小姐金发碧眼的大美妞子,一开始找上我的时候,我还以为走了桃花运呢,结果谁知道玫瑰都是带刺儿的,洋大小姐找到我的当天晚上,三个喽啰就找上门来了,不过不是练家子,让我三下五除二给撂倒了,然后就跑了。”
胖子石川是当年中国科考队里那名军人石勇的儿子,后来高中毕业后就紧跟父亲的脚步参了军,只不过他一直以为自己的父亲是执行训练任务时意外掉下悬崖,尸骨无存。直到他遇到了佐伊才知道自己父亲的真正死因。
佐伊缓过来之后,说道:“韩雨倒是让我非常意外,我和胖子去找她的时候,她当场看完了所有资料,然后给导师打了个电话说家里有事儿要回家一段时间,然后给母亲打电话说学校有事儿要外出一段时间,当时就跟我们走了,没任何犹豫。”
韩雨的父亲是科考队里唯一的物理学家韩东升的女儿,她的母亲和父亲都是大学里的教授。
“那还不是胖爷我看着有安全感。”胖子嘿嘿地笑道。
佐伊吐舌:“你像个土匪似的还安全感。”
这时,我注意到了在旁边一直闷声喝酒吃肉的老张头,给佐伊和胖子使了一个眼色。
胖子会意之后,一手搭到我的肩上,一手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老张头是我远方亲戚,放心,都是一家人。”说罢,他端起酒杯,和老张头喝了一个,老张头含糊地说道:“一家人……一家人。”
佐伊在一旁悄悄跟我说道:“我们在来的路上,还没有出天京市的时候其实被跟踪了一段路,后来我们甩开了他们的车,一路就开到这里期间没休息。在山里是最安全的,没有电,没有手机,没人想到我们会在这个地方安营扎寨。”
几个人又在一起闲聊了很长时间,虽然一盏油灯又昏又暗,不过刚好照亮这个不大的地儿,老张头养的两只土狗啃完我们丢的骨头后也回窝休息去了。
我、佐伊、胖子和韩雨四个人虽然才刚认识不到一天,但那一段共同的经历让我们感到十分亲密,就像遇到了战友。
晚上睡觉前,佐伊给了我两支白蜡烛,告诉我说油灯不够用,只有两盏,让我用蜡烛勉强撑一晚。
可我回到屋里后摸着黑找到床,往上一躺,蜡烛都没来得及点就闷头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