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原委他也就听了杨盛高囫囵提了一嘴儿,前因后果他到现下都尚未理清楚,萧霁与姜陵景便急急地让他主持公道。
沈氏何时成了姜陵景与杨氏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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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与杨氏为何单独出现在石林中?
杨氏推倒沈氏时,为何萧霁、姜陵景等人会恰好撞见?
种种缘由,他都尚未得知,他要如何主持公道?
皇帝言讫,周遭的空气蓦地一静。
方才还口若悬河的众人,眼下竟全都噤若寒蝉,皇帝微眯眼眸打量着神情各异的众人,正欲开口。
皇后轻柔的嗓音突兀地响起,“尔等不是想让陛下主持公道吗?眼下怎的都鸦雀无声了?莫非是有甚难言之隐?”
“杨氏。”皇后突然看向杨氏,缓缓启声道:“既然他们不说,那你来说说,你为何会与沈氏出现在石林中,又为何要推倒沈氏?”
“谋害朝廷家眷,此罪名非同小可,杨氏,此事的原委究竟如何,你需得仔细回忆清楚了再来禀明陛下。”
对上皇后眼底的寒意,杨氏诺声应‘是’。
她穩了穩了心神,脑海里回忆着昨日孙氏来看她,细细叮嘱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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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回忆,一面哑声道:“臣妇在宴会上喝了不少酒,在御花园醒酒时,看到媛娘一个人到处乱晃,臣妇怕她会冲撞贵人便跟了上去。”
“臣妇当时唤了她好几声,她都未曾回应臣妇,臣妇看着她摇摇晃晃地入了石林,臣妇怕出事这才跟了进去。”
“臣妇在石林中寻了好一会儿才寻到她,臣妇当时想将她带回宣明殿,可那孩子竟当场耍起酒疯。”
“陛下,臣妇没有推她,当时不过是她在耍酒疯,臣妇欲伸手抓住她,谁知被她脚下一绊,臣妇与她双双扑倒在地。”
“陛下,虎毒尚且不食子,媛娘是臣妇十月怀胎诞下的孩儿,臣妇怎会如此蛇蝎心肠谋害亲儿?”
说到动情处,杨氏泪眼婆娑地哭诉道:“当年媛娘刚诞下便被恶仆偷走,臣妇与家人寻了这么多年才好不容易寻回亲身骨肉,臣妇又怎舍得伤害她?”
“陛下,此事真真切切是误会,是臣妇没有抓好媛娘,才,才害得她——”
看着哽咽到说不出话的杨氏,李相言忙不迭替她说话,“求陛下明察,内子温婉良善,待继子视如己出,疼爱有加,又岂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谋害亲儿的事?”
说着,他看向姜陵景,肃然道:“姜侯爷,令媛摔倒受伤,您很难过很心痛,我们能谅解,我们也深感抱歉。”
“但一码事归一码事,三娘如今已是我淮阴侯府当家主母,还请姜侯爷莫要对前尘往事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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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陵景与杨三娘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曾在年少时定下婚约,后来退婚各自嫁娶。
两人自幼感情深笃,当年杨氏主动退婚,继而转身嫁入淮阴侯府,姜陵景记恨当年的事,今日借着爱女受伤一事,颠倒是非黑白污蔑杨氏也不是没有可能。
此话一出,帝后若有所思地觑向姜陵景。
萧霁漆黑暗沉的双眸冷冷觑向杨氏,嘴角不禁提了一丝讥笑,一字一句道:“敢问淮阴侯爷,勾结外男欲毁亲生女儿名声的行径,也能算得上温婉良善?”
“事败之后,杀人灭口,侵占财产的行径,也算得上温婉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