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媛轻轻摇头,低声回道:“我没事,我只是突然听到噩耗,有些愕然罢了。”
这是她第一次经历身边有人死亡,活生生的十几口人说没就没,这让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原来死亡真的可以离他们很近。
“你真的没事?”萧霁捧着她的脸,细细端详问道。
虽说妻子与沈家已恩断义绝,但他最是妻子嘴硬心软的性子,他担忧妻子真的为了沈家人的死劳心伤神。
他担忧她会默默藏在心里,黯然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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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媛脸颊轻轻蹭了蹭男人温热的掌心,柔声道:“夫君,我真的没事,我与沈家人的感情没有你想象中的那般深厚。”
沈、曹两家人如今于她而言就是认识的人,连朋友都算不上,得知全家羅难的消息,她更多的惋惜,感叹世事无常,并没有那种痛失亲人的锥心之痛。
她低声道:“我只是在想沈、曹两家人突然葬身火海,无一生还,这应该不是意外这般简单吧?”
“夫君,你说会不会是小秦氏得罪了谁,他们两家人才被人故意纵火杀害的?”
“可一个妇人再会得罪人,也不至于惹到如此凶残之人吧?那可是十几条人命呀!”
一家人在半夜葬身火海可以说是意外,可同为亲戚的一家人同时葬身火海,怎么可能会是意外?
萧霁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暗色,沈、曹两家之所以葬身火海,不是被人寻仇便是被人灭口。
能肆无忌惮同时让两家人葬身火海,且让官府以意外死亡结案的,只有灭口。
若他没猜错,幕后指使者应是杨家人……
至于目的嘛,自然是为了遮住家丑,守住宣平伯爵府的名声与杨三娘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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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到归猜到,他自然不会将实情告知妻子。
他只得哄骗道:“媛儿,沈、曹两家一案已了结,陈大人是个公正廉明的好官,此案若有疑点,陈大人断不会这般快地结案。”
“世上凑巧之事何其多,你莫要多想了。”
“可——啊——”沈媛还想接着探讨,瞬间被萧霁压倒在床榻上,他将人塞进被褥中,温声道:“时候不早了,媛儿不若先睡会?”
他不想妻子被沈、曹两家的事情影响,想让她早些歇息,放松心神。
“我不想睡的,我还没守岁呢!”沈媛话音刚落,男人已经躺在她身旁,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哄道:“我来守岁即可,我先陪你睡会儿,待会儿起来守岁。”
说着,他侧过身子,将妻子的脸颊埋在胸前,替她遮挡烛光。
起初沈媛还在哼哼唧唧地抗议着,仅过了一字的时间,她的呼吸慢慢均匀下来。
…….
翌日睡醒起来的沈媛忙着家里拜年的事,以及在萧家人特意分散她的注意力下,她自然而然地忘记了深究沈、曹两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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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二
出嫁女子按照习俗是要领着丈夫孩子回娘家拜年,萧秋灵就领了卫津霖回来拜年。
而沈媛则要领着萧霁去杨家拜年。
原本他们夫妻二人没打算去的,除夕时,杨家曾派人送来厚礼,沈媛直接将它们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
杨家忠于东宫,他们夫妻二人忠于璟王,于公于私沈媛都不想与杨家有往来。
可谁知杨家人不死心,派杨伦续亲自上门,萧父又将他领入府内,当着二老的面,他们夫妻二人拒绝不了,只得跟着杨伦续前往杨家拜年。
萧家人知晓她是杨家旁系女的身份,还是萧玉从军营中听说后回来提起的。
沈媛没打算认祖归宗,也就没将她的真实身世告知萧家众人,因此萧家人都以为她是杨家流落多年,失恃失怙的孤女。
马车踩着辚辚之声,穿过洛阳街,一路向东,停在了宣平伯爵府门口。
夫妻二人随杨伦续前往前厅拜见杨政高夫妇后,萧霁则被杨家父子留在前厅,沈媛则随孙氏、杨三娘前往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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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女眷离开后,坐在上首的杨政高端起一盏热茶,用手中茶盖轻轻拂去茶面上头的细沫,轻啜几口后,朝萧霁问道:“三郎入朝为官也有半载了吧?”
听到杨政高如此亲昵的称呼,萧霁不禁微眯了眯眼眸,声音清冷地回道:“回杨尚书的话,下官入朝已有半载。”
话音坠地,杨政高深沉的眼眸中划过一抹阴霾,低沉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威严道:“既已入朝为官半载,怎的还如此不懂人情世故?”
“让你们回趟娘家拜年,还需让你们舅父三催四请,才将你们请上门?”
看到萧霁愈发深沉的面容,一旁杨伦续帮忙打圆场,道:“三郎,媛娘年幼礼数不周可以理解,可你如今已是陛下亲封的六品官员,不能如此不懂礼数。”
“即便你们夫妻二人对我们长辈有再大的怨言,过年这种时候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该做的门面也是要做的。”
“你舅父说得对,有什么事咱们一家人关起门来谈,明面上莫要失了礼数,莫要让人看了笑话。”
杨政高一改方才的威严,说话的语气温和了不少,“往后得空多带媛娘回来,她娘跟她祖母总是念叨着她。”
说罢,他也不等萧霁回话,话锋一转,与萧霁谈论起朝堂局势,寥寥数句中便透露着想将萧霁拉拢至东宫的想法。
其实这不是杨家父子第一次想拉拢萧霁,此前杨氏父子便三番五次地堵过他,他一向是直截了当拒绝,从不给杨氏父子任何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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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也不例外,他凛声回道:“恐怕,下官又要让杨尚书失望了,因为无论杨尚书再问几遍,下官的回答还是一样。”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拒,杨政高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冷声道:“萧霁,你莫要不识抬举。”
“太子乃中宫所出,既嫡且长,名正言顺,你须知撼动东宫,即是皇权折威,朝纲动荡。”
“此外,东宫还牵扯太多人的利益,岂是你区区六品修撰所能动得了。”
见父亲动怒,杨伦续语重心长劝道:“三郎啊,你寒窗苦读十余年才得以释褐入仕,与其为了虚无缥缈的从龙之功将自个的前程搭进去,还不如择一良木而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