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在观望的客人,见到这些人吃得腮帮子鼓鼓的,也开始坐下来点单。
进来点的客人也越来越多,“是不是送茶饮子?”
“给我也来一份,我要辣酱,给我儿子来份那什么番什么酱的。”
沈媛三人在忙着装粉,装茶,春娘则在一旁帮忙收拾桌子,冲洗盘子。
第一波客人刚走,萧玉笑容满面地拉着几个少年郎过来向沈媛介绍:“三嫂,这几个是我好哥们,我们的秦椒都是他们替我们收的。”
四五个跟萧玉一般大的少年郎,齐声与沈媛打招呼,“三嫂摆摊第一日,咱们几个弟弟过来给嫂子捧个场。”
沈媛含笑回道:“成,你们看想吃啥,我请客。”
几个小伙连连拒绝,“那可不成,今儿三嫂开张大吉,必须要给钱。”
几人说话间很快点好东西,吃完后还留下来帮忙收拾桌子,送个餐什么的。
不知不觉一个多时辰就过去了,肠粉也就卖剩几份。
因这个位置人流量多,肠粉算个新鲜吃食,加上又送茶饮子,倒有不少人来尝尝鲜。
糯米鸡因为冷了,倒只卖了几个,还剩十来个。
这东西本来也就做了廿来个,只卖了一半不到。
柠檬茶因为是送的,倒是没剩多少,牛乳茶就剩得比较多。
几个少年郎见客人少了,想着沈媛他们也忙得过来便也打算走了。
几人又是光顾又是帮忙,沈媛不好意思直接给每人送了一罐辣酱,剩下的糯米鸡留了几个,其他也送给了他们。
沈媛见肠粉没剩多少,再卖也不好吃,直接装出来大家伙一起解决,就当午饭了,“春娘,先别洗了,来吃东西。”
春娘继续手上的活,诺声回道:“三嫂,我不饿。”
春娘一身靛青色麻布,低着头认真洗盘子,明媚的阳光映在她憔悴的面容上,沈媛轻叹一口气,想来她应是心情未缓过来。
沈媛轻轻叹了口气,“忙活了一上晌,哪里不饿,先来吃东西,再卖一会儿咱们就回去,听话,快来。”
沈媛让萧秋灵去拉她过来,吃完东西,她便让萧玉将剩下的糯米鸡送去书院给萧霁。
萧玉回来后大家便开始收拾准备回去,他们将桌椅都送去住在隔壁街的萧玉朋友家里。
他朋友家院子挺大,也愿意让他们把桌椅放在他家,沈媛想了想决定每个月给一百文当作租金。
一回到家萧玉将东西扔在院子里,直接围在沈媛身边催促她数数今儿赚了多少钱。
沈媛领着他跟萧秋灵回了房间,三人围在一起数铜版。
“……两百七十七,两百七十八,三嫂一共是两百七十八文钱。”萧玉咧开嘴笑道。
一个上晌就赚了那么多钱,萧秋灵也跟着笑弯了眼。
沈媛则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算算,米一斤两文,八斤即十六文,廿来个糯米鸡的成本是五十文,酱的成本算五十文,牛乳茶成本算五十文,柠檬茶廿文。”
沈媛越算脸色越沉,“刨去成本,加上摊位租费,一算下来,咱们今儿只赚了八十文钱。”
天没亮就起来,又是磨浆,又是赶了一个时辰的路,结果才赚了八十文,几个人再一分,到手就没几个铜板了。
按照这样的利润,似乎还不如抄书来得多……
盯着手中的铜板,沈媛很郁闷…….
萧秋灵瞥了一眼沈媛,刚开口提议要不就不送茶饮子,可想到沈媛今早说的话,到嘴的话又忍了下去。
沈媛将成本给两人一一算出来,想了想,开口道:“萧玉,我给你几个任务。”
“一是,你去村里再谈谈牛乳跟酥的价格,再谈低点。”
“二是,你让你那些朋友想办法多收些秦椒回来。”
“去隔壁县或去隔壁乡收,或者找些商队从附近乡县给我们收一些回来。”
她想通过压缩成本,以及多收点秦椒卖辣酱增加利润。
辛辛苦苦,一日就赚几文钱可不行……
萧玉点头,面色凝重开口道:“三嫂,我估摸着很快就会有模仿咱们的辣酱,届时我们怎么办?”
有人模仿是肯定的,沈媛对这个倒不担心。
别人根本做不出她这个味道,光是配料这一块别人就舍不得放这么多,这么足。
她反而担忧要从哪里弄来大量的秦椒,毕竟这玩意只要一传开肯定会有人跟他们抢着收购。
沈媛思忖片刻,道:“这样,你将新鲜的秦椒价格提高提到一至两文一斤,价格看实物好坏给,还有你那些兄弟给他们三文一斤,让他们给你收。”
“他们要赚多少差价是他们的事,若他们收的数量多,咱们可以适当添点辛苦费。”
一斤秦椒可以做两罐到三罐酱,加上其他配料,人工成本七文钱是顶天的,她卖个廿文利润将近翻两倍,她倒不担心亏本。
沈媛将计划与萧玉讲解清楚,他便出门去办事了。
沈媛又跟家里人说了一下,以每斤三文的价格让他们帮忙从亲朋好友手中收秦椒。
萧父对沈媛的决定虽有异议,但他又没出本钱,且加上萧母支持沈媛,萧父倒也没再说什么。
至于其他房的人,他们帮忙收秦椒还能赚差价,自然是乐意至极,哪里还会反对。
翌日起,沈媛考虑糯米鸡不好卖也就没有再做糯米鸡,倒是剩下了几十文的成本。
开业三日很快过去,因萧家饼铺的肠粉新奇,分量多,慢慢做开名声,即便没有再送茶饮子,客流量也维持得跟前几日差不多。
早饭时间过后,喝茶饮子的人也比前几日多了起来,有带孩子过来喝的,也有大人们路过喝碗茶饮子解渴歇脚的。
转眼,日子便来到月底,沈媛四人摆摊也在每日的忙碌中愈发愈上手了。
六月三十日。
东方现出一片柔和的浅紫色,晨光铺满西街,街上商铺开始热闹起来,微风吹拂,空中处处弥漫着食物的香味。
萧霁刚出了秋麓书院大门,便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喊他,他闻声望去,只见对面辟雍堂里走出一位高大俊朗的公子哥。
来人穿一身云白圆领锦袍,长相清秀,身姿挺拔,举手投足之间,自带一股书卷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