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礼婕知道凭贺承南的手段,今晚的事是不可能真的给他带来什么恶劣的结果,自己精心策划的这场污蔑本身就只是想让他陷入模模糊糊的性丑闻,恶心他,恶心乔绯。
仅仅是这样,就已经够闻礼婕痛快的了。
这个男人高高在上那么久,对她永远都是那么不屑的姿态,更从不正眼看自己。从前为了能嫁入贺家百般放低,但现在既然没有希望了,那这些年忍的所有恶气总得发泄出来,算一算帐。
眼下,贺承南不慌不忙的说要控诉闻礼婕,闻礼婕当然不甘示弱,继续泼脏水:
“警察同志,明明是他刚才对我欲行不轨,现在还反咬我,你看我身上,全是他掐的!”
“好了!有什么跟我回局里说个清楚。”为首的警察不太耐烦,说着冲身后的人示意,准备带走贺承南。
褚焱十分清楚,一旦出了这个房间,以后贺承南就算是清白的,也会背着一个【半夜被公安带走】的黑点,所以他刚才马上联系了c城那边的关系,两地公安系统总有相通的,可眼下还没等到那边的回复,这边的就要带人走。
这绝对不行。
齐晌暴脾气,撸着袖子马上就拦住上来的两个便衣:“干嘛呢,查清楚了吗就要带人走,我他妈现在还说你们一起设计仙人跳呢,操。”
为首的警察被他一喝,不满道:“怎么的?你们是□□吗?再不配合警方合作我就强行逮捕了!”
“没错!这个男人就是披着生意人幌子的□□!”
闻礼婕趁机添油加醋:“他在c城是出了名的只手遮天,警察同志你们最好查查,说不准那些个没原因的命案都跟他有关。”
贺承南靠在门边,淡淡看她。
眼神淡,落下来却满是刺骨的阴冷。
闻礼婕害怕他这样的眼神,躲开,站到警察背后。
警察们都是男的,深夜办案看到衣衫不整还到处都是伤痕的女人本就自带同情,现在闻礼婕又这么柔弱的躲到他们身后,更是激起了男人们的保护欲。
相应的,增加了对面前这个不配合的疑犯的厌恶。
“走不走?要上铐子吗?”
贺承南懒懒站直,把刚才乔绯发给他的那条视频即刻转发给了褚焱,而后不咸不淡的转身:
“褚焱,给警察同志欣赏下闻女士的表演,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你去处理之后所有事宜,顺便,帮我关上门。”
在场众人均一怔。
包括闻礼婕。
接着,褚焱手机叮的一响,收到了视频,他点开——
闻礼婕冲进屋里,打掉贺承南的手机,疯癫的撕衣服,然后开门哭兮兮的跟警察卖惨,全部拍的清清楚楚。
闻礼婕歇斯底里的癫狂模样,乔绯甚至还拉近给了特写。
从头到尾,贺承南除了两次要拎她出去外,没有侵犯过她一丝一毫。
警察看惊了,顿了顿,三双眼睛集体回头看闻礼婕。
刚才还一脸柔弱的女人现在脸色煞白,双唇哆嗦,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
齐晌炸了:“操,敢报假警?你当110你家开的?还意图诽谤别人,这种变态女人必须在里面关上十年才能老实!”
闻礼婕慌了,嘴角一抽,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褚焱这时才回想起来,房里有一个他一早送进去的波波姐。
他心中暗叹,不亏是老板的女人,反应快不说,还这么沉得住气。
多亏了她,这场戏才会反转的这么精彩。
镇定下来,褚焱很干脆的把贺承南的门带上。
这时c城那边的关系也落实了过来,上面来了电话,为首的警察接起来听了几句,马上回道:“是是是,的确是一场误会,好好,我会依法处理的。”
挂了电话,警察马上呵斥闻礼婕:“报假警,还企图诽谤诬告,小张,带走!”
两个便衣即刻逮住闻礼婕。
风向突变,闻礼婕万万没想到自导自演的大戏这么快就散了场,贺承南一滴脏水没沾上,安然无恙的抽身不说,自己却惹来一身骚。
她吓得花容失色,直往后退:“别碰我!我,我要打电话!”
深更半夜出动结果还被当猴白耍一场,任谁都不高兴,俩便衣左右架住她:“回局里,你想打给谁都行!”
闻礼婕:“……”
-
褚焱关门的那一刻,事情的走向和结果已经了然。
卧室恢复平静,贺承南慢慢踱步到衣柜前——
是什么时候的事,他竟然一点都没发觉。
唇角抿着笑,他站了会,在衣柜门上敲了两下:“还不出来?”
躲在里面的乔绯:“……”
哎,她策划的一场惊喜到头来还是被那个贱人打乱了。
手指戳了戳,轻轻推开衣柜门。
吱呀一声,光亮成片落进来。
贺承南垂眸,终于看到蜷缩在衣柜里像只小猫的乔绯。
她穿着那件白色的超长羽绒服,整个人裹在里面,就那么坐在衣柜里,仰头跟贺承南迟迟对视片刻——
“还想待在里面么?”
“不。”
“那怎么不起来?”
乔绯顿了两秒,弱弱的舔了舔唇:“我腿麻了……”
“……”
贺承南唇角漾了漾,也是自己被惊喜冲昏了头,都忘了去抱抱她。
他弯腰,迅速将姑娘从里面抱出来,问:
“你怎么会突然过来?”
“我知道你明天过生日,想给你个惊喜的嘛。”乔绯被他抱着,手环在他脖子上:“谁知道会遇到闻礼婕这个神经。”
刚抱到沙发上坐下,乔绯想起了什么似的,指着衣柜:“还有蛋糕!没被压扁吧,你快帮我拿一下。”
贺承南又回头,继续在衣柜里找到了一个盒装蛋糕。
把蛋糕放到茶几上,贺承南在她身边坐下,“你怎么知道我过生日。”
“这个你别管。”乔绯的腿麻也缓过来了,她看了眼时间:“啊,快十二点了,我们准备开始过生日吧!”
“……”
贺承南其实对生日这种日子并不是很在意,但乔绯不远千里飞过来陪他,还搞得这么有仪式感,他也从中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一种满足感。
他笑了笑,兴致浓浓:“好,要怎么过?”
“吹蜡烛,许愿,吃蛋糕,还有拆——”
话说得好好的,乔绯忽然眼神一闪,脸颊悄悄染上一点不易察觉的红晕,她马上岔开话题:“现在还没到时间,我们先喝点酒庆祝下吧。”
“喝酒?”
“对啊,这是我陪你过的第一个生日,肯定要开瓶好酒庆祝下的!”乔绯边说边站起来,去衣柜里拖出自己的行李箱。
打开,拿出一瓶早已准备好的从乔石宇酒柜里偷来的洋酒。
贺承南:“……”
找来两个杯子,乔绯开酒,给两人满上一杯。
“霸霸哥,贺总,贺承南,猪猪。”乔绯把两人交往以来每一个称呼都喊了一遍:“祝你生日快乐,嘿嘿。”
还不等贺承南回应,她直接一口干了整杯,喝完继续添满。
贺承南皱眉按住她:“一杯就够了。”
“哎呀你别扫兴!”乔绯有自己的想法,挪开他的手:“明天又不上班又不上课,我跟你还不能喝一点酒吗?”
说着,跟他碰杯,“来啊,干!”
贺承南拗不过,只能由着她,看她连干三杯后,一张小脸迅速微醺,像上了桃色的腮红,迷人娇俏。
“啊呀,还有两分钟了…”乔绯匆匆去拆蛋糕盒,从里面拿出她买的生日蛋糕,得意洋洋:“这是我为你量身定制的,喜欢吗??”
贺承南看过去——
一个小猪形状的蛋糕,通体粉色,本身是俏皮可爱的,可猪脸上却很刚劲的写了一个金色的霸字。
于是可爱之中,又透着一股神秘的诡异。
贺承南:“……”
沉默三秒,挪开视线,逼自己开口:“喜欢。”
乔绯听了很高兴,笑眯眯的给他插上十八根蜡烛,点燃,看时间刚好到,马上跳过去关灯。
再哒哒哒的跑回来,眨巴眼睛催促他:“许愿啊!快!”
贺承南是个很现实的人,从不觉得心愿,愿望这种东西许一下就能实现,但眼下为了乔绯这番仪式感,为了哄她开心,他还是愿意配合一下。
可许什么愿呢。
他什么都不缺,什么都有…
烛火盈盈,姑娘的脸庞映在其中,明艳动人。
贺承南忽然想到了什么,喉头微滚,接着半开玩笑似的说:“能许愿要你么?”
原以为乔绯会跳起来打他,没想到姑娘顿了顿,垂下眼眸,声音软软的说:“能不能许了才知道啊。”
贺承南被她这忽然的娇羞弄得乱了起来。
闭眼,咽下冲动,假装许愿的样子其实什么都没说,然后睁开眼睛,吹掉蜡烛。
黑暗中,乔绯问:“许好了?”
“好了。”
房里没有开灯,只有室外高楼霓虹偶尔闪过的光芒投射进来,
乔绯嗯了声,站起来:“那,我去开灯。”
也不知从哪个环节开始,房里的气氛变得不那么自然了起来。
贺承南总觉得刚才乔绯的那句回答意味深长,好像在暗示什么,但他又怕是自己欲.望当前想太多,曲解了别人的意思,便没有去继续深想。
趁姑娘去开灯,他拿起酒杯,把刚才乔绯倒的酒一口一口喝下去。
那边,灯被打开了。
只不过,开的是最暗的壁灯,颜色是暧昧的、容易让人沉醉的暖黄。
贺承南疑惑的怔了怔,正欲去问乔绯,一转头,就看到眼前令他血脉贲张的画面。
地上是脱掉的羽绒服,姑娘露出里面绛红色的真丝吊带睡衣,性感的红衬得肌肤如雪,巴掌大的布料上两根纤细肩带暧昧性感,勾勒着年轻美好的身体。
光是站在那,就已经是致命的吸引。
贺承南一口酒没咽下去,全喷了出来。
“你……”
乔绯挑了一块奶油到指尖,慢慢走到他面前,不知是不是酒精加持出来的勇气,她大胆的坐在男人腿上,手里的奶油抹到自己嘴角,在男人唇上轻轻一吻。
“恭喜这位幸运猪猪,你的愿望实现了。”
贺承南:“……”
原来她和闻礼婕一样,今晚都是有备而来。
只不过那个疯子惹人厌恶,而面前的女人,眉眼里都是他爱的样子。
平时他对她都毫无抵抗力,更别说现在,她这样惹火着迷。
贺承南把她轻轻拉到怀里,声音暗哑:“这是给我的礼物么。”
乔绯抿了抿唇,手主动停留在他第一粒衬衫扣上:“那…你想拆礼物吗…”
言语暧昧,动作诱惑,每一个眼神都带着火热的温度。
温柔的夜灯颜色让房内看上去更加暧昧,贺承南早已经汹涌澎湃,他捧着乔绯的脸,看了又看,忍了又忍,终于控制不住的,低头深深吻上她。
这样的夜晚,就像一把无法抑制的烈火,烧得激烈缠绵。
迷恋地吻着她,感受着她的香甜柔软,呼吸越来越重,寂静空气中夹杂着爱情暧昧的声音,过了会,贺承南好像不再满足这样的亲密,站起来,将乔绯抱到床边,放下躺平。
他也躺到了她身边,静静看着他最爱的女人,他想过无数次的,此刻动情的模样。
乔绯身上的那件睡衣太短了,轻轻松松就撩了起来。
她面色潮红,眼睛微闭着,与他四目对视,眼里全是对方的影子。
贺承南轻轻抚过她丝绸一样柔滑的脸,只觉得有些情绪蠢蠢欲动,再难克制,他俯身,亲住乔绯粉色的耳垂:
“今天准备好了么?”
乔绯的理智已经被一次一次地丢失,她闭着眼睛,双手生涩地抱着贺承南,“我今天喝了酒,听说醉了就不会难受……”
“……”原来她喝酒是为了给自己壮胆。
这个壮举让贺承南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感动,他轻轻吻住乔绯的锁骨,带着一种感激和珍惜的感慨:
“我爱你,绯绯,真的很爱很爱。”
……
有那么一刻,崔楚伊很想要喊出来,却又被千百种滋味堵住,堵在嗓子里。
哪怕是喝了酒,哪怕觉得自己已经神智飘然,她还是能体会到那种不一样的感觉。
但乔绯却又觉得,跟那种痛比起来,这一刻充实地感受到心上人的滋味似乎更加幸福和满足。
真正的在一起,原来是这么美妙的事。
他们终于彻彻底底,冲破了所有阻碍,在这个夜晚,成为彼此心灵合一的爱人。
-
第二天,乔绯是被贺承南的手机声吵醒的。
两人当时还拥在一起,电话一响,贺承南马上按成静音,然后下床。
乔绯隐约听到他在窗口说:“让他们移交c城吧,找宋局处理这个事。”
猜测大概是在说昨晚闻礼婕的事,乔绯没问,她很困,昨晚几乎没怎么睡,所以哪现在醒了,她都没睁眼,还想再眯一会。
贺承南接完电话,气氛莫名安静下来。
乔绯其实也一直没睡着,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见忽然没了动静,正想说睁开眼看看他去哪儿了,忽然颈窝一痒——
突然的吻从背后传来。
她一个激灵,眼睛睁开转过去,却冷不防看到男人紧实的腹肌和人鱼线,这具完美的身体昨晚爆发了怎样的能量,只有她知道。
乔绯心虚的背过去抱紧自己:“你…”
“嘘。”贺承南沙着嗓子打断她,像欣赏艺术品似的沿着蝴蝶骨亲吻她的后背,呼出的热气一路灼烧,修长指节在她身上漫无目的的一一划过。
若有似无的撩拨着她。
乔绯很难受,缩了缩身体:“你别——”
刚说了两个字,就被毫无准备地安排了。
“贺承南!”她忍不住咬牙怒叫。
“嗯?”男人手还在四处撩火,却不灭火,动作慢条斯理,“三十分的事能重新谈一谈吗?”
“……”
说到三十分的事,乔绯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去乱看什么科普。
这个男人何止三十分,他的战斗值好像永远没有尽头。
高榛说她第一次后下不了床,乔绯觉得自己也是。
但她不是痛的,是累的。
她被成功打败了,却不肯屈服,怕男人日后翻身骄傲,于是勉强重新打分:“行了,六十吧。”
贺承南没说话,只是平静的笑了笑,一句都没反驳。
四十分钟后,清晨的热身运动结束,贺承南起身去洗澡。
之前褚焱说过他要在b城待两天,所以乔绯猜他现在一定是要出去谈工作上的事了。
乔绯软在床上,有气无力的拿出手机给自己点外卖,边点边骂:“这个畜生,我今天要吃十个腿堡才行。”
十分钟后,贺承南从卫生间出来,腰上系了浴巾,刚好外面有人敲门,他过去打开,是褚焱。
褚焱手里提着两大袋吃的,在门口跟贺承南说了会话,然后离去。
贺承南进来把吃的放到茶几上,喊她:“去洗个澡,过来吃饭。”
乔绯抬了下眼皮,看到了桌上的食物。
她的确是饿了,饿疯了,全身每个细胞都急需食物补充能量。
于是挣扎着坐起来,捡起地上的羽绒服,随便裹在身上,酸软的走过来。
经过贺承南身边时,她随意问了句:“你和火哥是不是要出去了?”
贺承南懒懒回她:“原本是的。”
刚走到卫生间门口的乔绯顿住,预感不妙。
她转身:“什么意思?”
贺承南打开餐盒,漫不经心的说:“但昨晚我提前把事都办好了,所以……”
他抬起头,唇边轻轻勾起,意味深长:
“今天我打算留在酒店,好好跟你补分,补到一百分为止。”
乔绯腿一软,扶着卫生间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