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眨眨眼睛,她没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薛怀朔不急不缓、光明正大地解释:“要在短时间内大幅度提升修为,或者确定晋位上仙时不出岔子,循序渐进地修行是来不及的。”
江晚听懂了这句话,于是她乖乖地点头:“嗯。”
薛怀朔:“我们离开罗刹山的时候,我说要把真阳之气给你,是说真的。”
江晚:“我知道师兄是认真的。”但是这和我现在不学习去洗澡有什么关系……
江晚:“……”
江晚:“……”
等一下。
等、等等等一下!
她脑海里轰的炸开,一瞬间几乎丧失了自降生以后习得的所有技能,站在那里脑海空白。
她脑海里简直就是一片一望无际的雪原,薛师兄在雪原上放烟花,烟花噼里啪啦地炸开,烟丝在雪地上绽出偏金『色』的微红。
天空是月,满山白雪。
薛怀朔『摸』了『摸』她的头,大约被她这幅傻乎乎的表情取悦到了,微微带着笑意,说:“不会让你难过的,去吧。”
江晚愣愣地转身走了两步,忽然又被拉住,薛怀朔说:“你要是还不知道具体怎么做,那本《参同契·悟真》里有具体论述,待会儿沐浴完可以看看。”
江晚记得这本书,就在刚才薛师兄给她的一大堆书里,现在摆在桌子上。
她走到桌前,一眼没看见那本书在哪,在薛师兄的视线下又不好意思翻找,索『性』把书全部抱在怀里:“我、我会看的!”
她本来想强作镇定,但是话一出口就开始结巴,话尾还不自然地往上飘。八壹中文網
薛师兄虽然没有笑她的意思,但是江晚自己觉得羞愧难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飞快地出了卧室。
师兄设的禁制范围很大,她走了一会儿也没看到可以问路的仆人,手上抱着这么多书有点累,索『性』找了个窗台,把这些书一本一本地往芥子戒中收。
收到倒数第二本的时候,她终于发现了那本《参同契·悟真》。
江晚迫不及待地打开书,还没看清任何一个句子,立刻又合上了,打量了一下周围,明明一个人也没有,但是还是觉得心慌和脸红,把剩下的那本书也扔进芥子戒中,然后抱着那本有点厚度的双修指导书继续找浴室。
她又转了几个弯才看见了浴室。
推开门,面前是一个圆形的回廊,在正对着门的回廊那一侧,有铺着瓷砖的楼梯蜿蜒往下,通到热气蒸腾的活水池中。
江晚回身把浴室的门关上,推了推,确定锁上了外面打不开,然后迫不及待地坐在地上开始翻起了那本《参同契·悟真》。
嗯……第一页是……
“何谓之『性』?元始真如,一灵炯炯是也。何为之命?先天至精,一气氤氲是也。”
不是这个,继续翻。
“乾刚坤柔,配合相包。阳秉阴受,雌雄相须。须以造化,精气乃舒。坎离冠首,光耀垂敷……”
这个好像是,但是很遗憾,江晚并没有看懂这段话具体在讲什么。
她翻书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直接把书快速过了一遍,试图找到有图的那几页。
然而。
这本书根本就没有图。
江晚:“……”
待会儿问师兄吗。
待会儿问师兄吧。还能怎么样,仪式走到一半,遗憾地对师兄说:“对不起,我刚才没看懂你给我的那本书,所以接下来我不会了。”
这么讨打的行为还是不要做了吧。
还是直接问吧。反正待会儿还要做更破廉耻的事情。
江晚丧气地把书合上,收回芥子戒中,然后沿着楼梯下去了。
池子里是活水,她飞快地把自己的衣服脱掉了,然后试探地用脚尖探了探水温。
有点点烫,但还可以接受。
江晚慢慢把腿放了下去,池子里的水刚好到她胸前,她需要微微沉下身子才能把整个身体浸到池子里。
她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等等!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候!现在的任务是把自己弄得超好闻!
江晚找到池边未开封的皂角,还很不放心地仔细闻了闻它的香味。
柔软的橙花味道,略带着点温暖的琥珀和麝香。
皂角旁边还放着一个精致的小首饰盒,上面写着“给平章坤道”。
江晚打开之后,发现里面放着的是一整套头面:顶簪、挑心、花钿、分心、草虫、掩鬓和耳环。
头面的材质主要是金钻,也有银和锆石,她对其他没什么兴趣,戴在头发上待会儿还不是要拆,但是那对耳环小巧可爱,就顺理成章地戴在了耳朵了。
她到这儿之后再也没有戴过耳环,不知道修道之人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耳朵上的耳洞也没有长合。
她把自己洗干净之后,换了干净的衣服,披上件外袍,然后按原路走回了卧房里。
师兄已经坐在椅子上了,拿着笔在写什么东西,看见她进来,自然而然地把笔和书册放回桌子上,抬眼看向她。
他紧抿着唇,似乎是刚沐浴过,鬓角上还带着淡淡水气,领口『露』出一小片肌理。他眼角犹上扬着水雾热气『逼』出来的薄红,神『色』却不自觉地显『露』出一点慵懒来。
江晚:“……”
她支支吾吾地说:“师兄,我……我没看懂那本书……”
薛怀朔朝她张开手:“过来,我教你。”
她走近了他才注意到她今天戴了一队耳环,于是抬手去帮她摘掉:“待会儿要碰伤的,起来再戴,好不好?”
她的耳垂被托着,江晚乖乖点头,说:“好。”
薛怀朔正『色』道:“接下来只是帮助你提升修为的一个必要步骤,你要专心一点。”
江晚点头,见他那么认真严肃,心头一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