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哥！”夏云峰站在秦天南身后，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双眼睛斜斜看向地面。
“哼！”秦天南忽然一声冷哼，夏云峰身体不受控制地一抖。
秦天南缓缓转头，夏云峰没有抬头，但是他依然感觉到了对方那如刀的目光，正在缓缓切割自己的身体和灵魂。
他勉强打起精神，深吸一口气，“南哥，这件事绝对是个意外，他们俩只是想早点问出来，但是谁能想到那个小警察身体那么差呢？要是知道的话，他们也不敢”
“够了！一帮废物！养你们有什么用？嗯？”秦天南怒斥，“事办砸了也就算了。他们倒是把屁股擦干净啊？这倒好，才没过一天，尸体就被警察找到了。他们是猪脑子吗？你是猪脑子吗？绑架警察，杀人分尸，这种案子全国有几件？有几件？来，你跟我说说。”秦天南越说越生气，伸出手指一下下戳着夏云峰的胸膛，戳得他连连后退。
夏云峰怯懦道，“对，对不起，南哥！”
“对不起？有用吗？这种案子绝对会惊动公安部，你等死吧！”
秦天南大步向前走到了老板椅边，一屁股坐了下去，两万多块的真皮椅子竟然发出了极不和谐的吱呀声。
夏云峰机械转身，老老实实来到秦天南面前站定，低声道：“南哥，他们两个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算是公安部出面，也不一定能查出什么。我保证。”
“你保证？”秦天南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你凭什么保证？你保证有用吗？要不是老刘及时告诉我情况，你现在还不知道尸体已经被找到了吧？还你保证？你以为公安部会派一帮饭桶来查这种全国挂号的案子吗？幼稚！只要有一点纰漏，他们绝对会揪住不放，到时候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南哥，对不起，是我大意了！我这就回去收尾，保证不出问题。”
“怎么收？”
“我送他们俩出国，到了国外，即便是警察查出蛛丝马迹，谁又能抓得到他们。只要他们不归案，就不会有问题。”夏云峰硬着头皮道。
夏云峰了解秦天南的狠厉，但是他没办法不争取一下。因为绑架李谦的两个人中，有一个是他的堂弟夏云川，跟他从小一起长大，两人感情相当好。后来他跟了秦天南，夏云川帮他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也算是他的得力助手。而另外一人，也算是他手下的老人了。如果不是对两人极为信任，他也绝对不会安排他们去干绑架警察这种极度危险的事。
“你确定？”秦天南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像是一眼看不见底的深潭，却有着一股莫名的寒意。
夏云峰嘴唇一抖，“南哥，我”
秦天南一抬手，他识相地闭上了嘴。
“只有死人才不会出问题！你还不明白吗？这么多年，我们在a市的江山怎么打下来的？你不知道？云峰，你心里得掂量好！”秦天南语气忽然一缓。
如果换做往常，夏云峰一定会放松不少，但是现在他精神反倒绷得更紧了。他知道，秦天南只不过觉得自己还有利用价值，还没变成弃子罢了。但是他没有选择，反抗？根本想都不敢想，也根本不会成功，只会死得更快。
“明白了南哥，我，我这就去处理。”他转身准备往外走，走出两步，又忍不住回头，“南哥，欧阳宇已经死了三天了！他手里的东西怎么办？”
自从给秦朗的手机安装了监控软件之后，他专门安排人时刻监控，但直到进秦天南办公室那一刻，什么异常都没有。他甚至开始怀疑，欧阳宇会不会有其他把东西送给秦朗的办法，或者说当初欧阳宇说那句话只是说说而已。他要是把东西送到别的警察手里，那不可控因素可就太多了，即便是秦天南恐怕也对付不了吧！
“那个你想不要管。先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好就行了！”秦天南没准备多说什么。
等夏云峰出了门，辛琪敲门走了进来，柔声道：“南哥，看你有点累，我给你按摩一下吧？”
秦天南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微微闭上了眼睛，将头靠在了椅背上。
辛琪乖巧走到了一杯后，两只纤长的手搭上了秦天南的肩头，轻柔地揉捏着。
手机响起，秦天南将眼睛张开了一条缝，然后道：“你先出去！”
辛琪双眼中闪过一丝幽怨，但是她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二胡不说就走出了办公室，就连高跟鞋的声音都放低了很多。秦天南心情不好，她也不想触这个霉头。
“老刘，你说。”秦天南接通了手机。
“事情兜不住了，肯定要报公安部。你早做准备。只要有一点纰漏，谁都保不了你。”电话那一头的刘长剑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沉着冷静，声音里夹杂着数不尽的烦躁。这么多年，他和秦天南相互照应，彼此帮衬，一人发财一人升官，确实也算是相得益彰。但是他也没料到，事情会突然发展到这一步，一夜之间，秦天南就已经到了悬崖边，如果他掉下去，那他绝对也会跟着摔一个粉身碎骨。他们之间的纠葛太深了，已经不是壮士断腕能够撇清的了。而且他相信，秦天南一旦有了危险，绝对不肯能不拉上他，将他的剩余价值全部榨干。因此，此时此刻他，他帮秦天南就是帮他自己，好不容易到了这个呼风唤雨的位置，马上还要更上一步，并且还有那隐藏在国外银行里的千万家财，他怎么能甘心放弃呢？
秦天南闭上了眼睛，缓缓道：“老刘，我这边你放心！专案组那边没问题吧？”
刘长剑忍不住想要发火，但是他知道这个发火没有任何意义，他强压着火气，“放心，我怎么放心？李谦这事怎么会搞成这样？你手下的人怎么办事的？成立市局成立专案组接手欧阳宇这个案子，是我一手操办的，我承受着多少压力你不知道吗？如果你那边不利索，我这边绝对会受到影响，一旦专案组脱离了我的掌控，欧阳宇那所谓的证据再冒出来，我们只能一起完蛋。”
秦天南笑道：“刘局长，谁也不想完蛋，对吧？咱们现在不是互相埋怨的时候，精诚团结才对呀！”
“都好自为之吧！”刘长剑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