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再一次亮了。
张明亮眯了眯眼睛，揉了揉鼻子，一股清水鼻涕从鼻孔里淌了下来。他拿袖子抹了一把，悄悄掏出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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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还没什么行人，更没人会注意到一个流浪汉正在打电话。
“我等了一夜，没看到人！他如果一直不出来，我不好下手！”
电话另一端的人稍微顿了一下，“我想办法，等我电话。你先离开那吧。欧阳宇很狡猾，不能暴露。”
“好！”张明亮挂了电话，又朝着小区里看了一眼，这才起身蹒跚而去，背影渐渐消失在薄薄的雾气中。
与此同时，田甜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悄悄向窗外瞟了瞟，齐勇家那个楼门洞还是没有动静。
她所在的这间房子就在齐勇家对面楼上，房主正好刚刚搬到了新居，就被田甜征用了过来。从窗口望出去，齐勇家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肚子突然咕噜噜叫了几声，她这才想起自己昨天晚饭都没吃，不是不饿，而是没有食欲。
齐勇牵扯进案子这件事让她心神不宁，那是看着她长大的叔叔，又帮了她那么多，她是从心里不愿意看到他出事。
她不止一次试着把自己放在他那个情况下，结果就是她觉得自己会崩溃，会失控，很可能也会像他那样想报仇。所以她理解他，但是也只是理解，她不能看着他跌进深渊。
对面楼顶的门一开，齐勇走了出来，田甜的眼睛瞬间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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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勇出来之后，向前走了几步，忽然站住了，若有若无朝抬头朝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吓得连忙把脸缩到了窗帘后面，心脏砰砰乱跳了起来。是巧合吗？不会被发现了吧？虽然当初对秦朗说，被发现了大不了实话实说，但是她还是不想面对那种尴尬。
几秒钟后，她缓缓将一只眼睛顺着窗帘缝隙看出去，齐勇已经向着小区外走了，看样子好像是要出去买早饭。
她跑向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胡乱擦了一下，开门走了出去。
她要跟着齐勇。既然是布控，那就要做到寸步不离。
齐勇走得并不快，一路上还和几个小区的住户打了招呼。她隐约能听到他的笑声，好像心情不错。不知怎么的，感觉到他心情不错，她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街上人开始多了，卖早餐的小店、小摊都忙得热火朝天。包子、油条、豆浆、馄饨……
一阵阵香味飘散四周，田甜忍不住抽了抽鼻子，独自又发出一声哀鸣，它抗议了。
齐勇走进一家早餐店，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掏出手机发了一条语音信息。
“丫头，进来一起吃早饭吧！你都躲在后面半天了，饿了吧？我给你点碗馄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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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甜把信息听了两遍，脸色变了几变。唉，还是被发现了，看了之前那一瞟肯定也不是巧合。
怎么办？硬挺着不出去，没意义了呀！齐叔既然能这么说，就肯定已经确认自己跟着他了。干脆，还是出去算了，大不了再换个人盯呗。不管怎么说，只要能拦住他做出格的事，管不了那么多了。
自我开导一番之后，她拨了拨鬓角的碎发，快步走向那间早餐店。
虽然心里想好了见面怎么说，但是一看到齐勇，她还是不由自主红着脸低了头，所有想好的话都卡壳了。
齐勇倒是一脸笑容，抬手打招呼，“来，来，赶紧过来坐！”
“哦！”田甜老老实实坐在了齐勇对面，声音小得像蚊子，“齐叔，对不起！我”
“好啦！我都明白！”齐勇摆摆手，“你忘了我曾经是干嘛的了？不会觉得我到了派出所就什么都想不到了吧？”
“齐叔，我们只是担心你，没别的意思！你别往心里去。”田甜努力抬起头，看向齐勇。
齐勇笑道，“知道啦！一定是你跟秦朗那小子商量好的吧？你们那点小心思能瞒得了我？放心吧，我既然已经把心思告诉你们了，就不会再想不开，别费劲巴拉盯着我了。你看你眼睛红的，黑眼圈都赶上眼影了。”
“齐叔——”田甜捂着脸嗔道，“就算是事实，也不要说得那么直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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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勇的态度让她瞬间踏实了不少，整个人如同卸掉了千斤重担，独自于是更饿了！
“你这丫头！”齐勇点了点她的脑门，“看样子你这几天也没吃好吧？一碗馄饨够不够？要不多点一碗？”
“嗯！还真饿了！那就两碗吧！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