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勇喝掉了将近一斤酒,絮絮叨叨回忆着往事,一会笑了,一会又拍了桌子,一会又哭了,最后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秦朗没有劝师父少喝,只是陪着他喝。师父喝一杯,他就陪一杯。
师父说话,他就静静地听。师父笑,他就跟着笑。师父哭了,他眼圈也跟着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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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师父的心里太苦了。也就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放弃了自己执着半生的刑警岗位,只为保住自己风雨飘摇的家庭。而他的忍痛付出,也只不过换来了两个月的短暂幸福,许然突然自杀再次几乎将他击溃。这还不算是那些看过照片的好事者,在网络上,在他背后,甚至在他面前的风言风语,指指点点。
他甚至想过,如果不是有亮亮这个牵挂,说不定师父会彻底崩溃。
所以,就陪师父醉一次吧!或许他能暂时放松下来,做个好梦。
齐亮看着醉倒的爸爸,还有朦胧了双眼,坐在桌边打晃的秦朗,乖巧起身拼命想把爸爸扶起来,没想到试了几次都没成功。齐勇已经彻底醉倒了,完全使不上力。
这时一只有力的臂膀伸了过来,和他一起架起了爸爸。他抬头看去,迎上他的是秦朗温暖的目光。
几乎是躺在床上的一瞬间,齐勇的呼噜就响了起来。他实在太困倦了,整个人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从许然出事以来,他没有一个晚上是睡好的,不是彻夜难眠,就是刚睡着就从噩梦中惊醒。
此刻,他终于在酒精的帮助下,睡着了。
“秦朗哥,你也喝了不少,今天就别走了吧!就睡我房间。”齐亮道。
齐亮和秦朗的关系一直很好。在心里,他是把他当做自己的榜样的。因为他也想考警校,成为一名刑警。
他不止一次听爸爸说过,秦朗绝对是一名出色的刑警,是比他还厉害的刑警。爸爸调到派出所之后,虽然家里多了很多欢声笑语,但他知道,爸爸经常用手机搜索刑事案件的新闻看,看的时候满眼放光。他知道爸爸是心有不甘的,在内心最深处还是放不下自己的刑警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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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要努力以秦朗为目标,成为一个超级厉害的刑警,帮助爸爸圆了这个心愿。
秦朗摆摆手,“亮亮,我还有事,你也早点睡!我这就回去了!”
“可是”
“没事的!照顾好爸爸!”秦朗拍拍齐亮的后背,缓缓走出了房门,还不忘回身帮齐亮将门关了起来。
摇摇晃晃走向楼梯,秦朗感到脑袋里嗡嗡作响,眼前也是阵阵发花,只得用手死死抓住楼梯扶手,一步步向下走。
走出楼门,他没有走沿着路走,而是走进了小区中心的小花园里。仰头看向天空,一轮圆月高悬天际,周围稀稀落落散落着几颗星辰。清冷的月光下,树影婆娑,四周的居民楼也都没有了灯光,万籁俱寂,一切似乎都在这安静的夜里睡着了。
不知为什么,他脑海中一个情景越来越清晰,那是十年前的他和陈菲。他和她一起坐在那旧屋顶上看星星,他牵着她手,她轻轻晃着两条小腿,脸上带着幸福的笑。
一阵手机铃声忽然想起,他一惊,连忙掏出来看,竟是陈菲。
秦朗嘴角不受控制的翘起,“小菲,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尽管他已经很注意自己的语气,但陈菲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了他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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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朗哥,你怎么了?是喝酒了吗?”她满是担心,在她印象中秦朗绝不是喜欢酗酒的人,但是她明显感觉他今天好像喝醉了。
秦朗笑了一下,“哦,没,没事,陪我师父喝了几杯!正准备回去。”
陈菲一听,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急声道:“你给我发定位,我开车去接你!”
秦朗本想拒绝,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个字,“好!”
定位发过去之后,陈菲顿了一下,“等我!”
电话挂断了,秦朗忽然感觉这夜晚的风不那么凉了,索性走到路边,坐在了路牙上。他逃出一根烟,点燃,却没抽几口,一次次仰头看向天空。
醉眼朦胧中,两盏车灯由远及近,灯光被树枝遮挡而变得细碎,在他眼中变成了点点荧光。
“秦朗哥!”
清脆的声音响起,高挑的女孩带着一阵淡淡的幽香向他跑了过来。
“小菲,来了?呵呵!”秦朗酒劲更浓,眯着眼睛向女孩露出了傻乎乎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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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喝这么多?”陈菲忍不住问。
秦朗拽住她伸过来的手,摇晃着站了起来,“小菲,我不想回去,带你去一个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