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热闹的包厢瞬间静了下来,大家似乎连呼吸的声音都刻意放缓了。
“我没想到大家都能来为我送行,我知足了,谢谢大家!”齐勇说出第一句话,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已经仰头喝下第一杯酒。
“老齐!喝慢点!”孔局拉了拉齐勇。
“孔局,放心吧!我没事!”
齐勇再次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高高举起,“这一杯是自罚!我曾经以为自己会在刑警这个岗位上战斗到最后一刻,但是我现在成了逃兵!”
一杯酒再次喝干。
回归家庭,虽然令他心安。但是无数个午夜梦回,心底那曾经的执着便会蠹虫一般啃噬他的心,让他疼到惊醒。他强迫自己不再胡思乱想,但是刑警那两个字就好像烙印在了骨头里,根本忘不掉,剥不离。
自从做出调离的选择之后,他是第一次撕开包装,在众人面前坦白自己的痛苦。
“老齐,你这是干什么?这酒都让你一个人喝光喽!”孔局开了个玩笑,伸手去抢齐勇的酒杯,却分明看到了他眼中的泪光。
“师父,你不是逃兵!”秦朗高声道。
“齐叔,你不是逃兵!”田甜喊道。
“头儿,你不是逃兵!”李谦和刘黑塔同时道。
“齐队,你不是逃兵!”小吴道。
……
整个包厢里,就像点名一般,随着话音起落,一个个人端着酒杯站起。
“老齐,你不是逃兵!”万进也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孔局重重拍了拍齐勇肩膀,“老齐,看到没有?你做得怎么样,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齐勇微微扬了扬头,借机收回眼眶中的泪水,准备再次给自己倒酒。
“这杯酒我来倒!”孔局抢过酒瓶给齐勇倒满,递到他手里。
然后端起自己的酒杯,“来,一起敬我们分局的老兵一杯。分局永远是你的家!我喊一二三,一起干!”
包厢里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干!”
齐勇头晕了,脸上却带着笑!今天,他终于放下了那个心结!释然了!
“好了!”孔局一挥手,“老齐马上到新岗位了,我们大家得为他高兴对吧?都别绷着了!想敬酒的赶紧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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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里再次热闹了起来。齐勇今天也彻底放开了,来者不拒。
“头儿,敬你一杯!”李谦端着一个大杯走到了齐勇面前。
齐勇看了看李谦的脸,“呦,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能喝了?还敢拎大杯了?”
“头儿!”一向嬉皮笑脸的李谦声音突然哽咽,“我,我能叫你一声齐叔吗?”
“行啊,不过你小子怎么突然这么煽情了?”齐勇伸出手拍了拍李谦的背。
李谦眼中闪着泪光,“齐叔,没有你,我都不敢想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谢谢你!这辈子,我认两个亲人。一个是我妈,一个是你!我干了!”
齐勇没有拦住李谦,只是和他一起喝下了一杯!
这时候刘黑塔晃着大脑袋走了过来,“呦,小李子,咋还喝哭了呢?呛得呀?”
李谦小眼睛一瞪,“刘黑塔,你滚蛋!”
刘黑塔从没见过李谦这副样子,一下子愣住了,看着齐勇道,“头儿,他这是咋啦?踩尾巴了?”
齐勇笑着拎起酒杯,“叔叔要调走了,侄子心里不舒服!你就不能少逗他两句?”
“啊?哦!”刘黑塔摸了摸后脑勺,“小李子,不好意思啊!我赔个罪,罚一杯!”说着话一仰脖一杯酒就下了肚。
“老塔,你这就是借机多喝呀!”李谦翻了刘黑塔一眼,表情放松了不少。
“有吗?呵呵!”刘黑塔又给自己倒了一大杯,举到齐勇面前,“头儿,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队长。某些人,”
他瞟了一眼正站在孔局身边弓着腰敬酒的万进,“不配!”
齐勇横了刘黑塔一眼,“你这个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吃亏呀!”
“呵,改不了了!干!”刘黑塔笑着再次将酒喝干。
最后,秦朗端着酒杯走到了齐勇面前,“师父,我敬你!”
齐勇离开座位,两人面对面站着,齐勇沉声道:“秦朗,知道我为什么能下定决心离开吗?因为我觉得你已经成长起来了,即便没有我,你也可以带着刑警队的兄弟们把案子破好!事实证明,我的感觉一点儿都没错。有你这个徒弟,我知足了!”
秦朗摇头,“师父,还有太多的东西没来得及跟你学,以后我一定会麻烦到你的,到时候你可不能嫌我烦!这一杯,感谢师父带我!”
两人一起干了一杯!
酒杯再满,秦朗又道,“第二杯,我敬师母和亮亮,祝贺他们苦尽甘来!”
齐勇和许然的矛盾,只有秦朗知道地最清楚,所以他最能理解他的选择。
“好!我代他们干了!”齐勇环住了秦朗的肩膀,两人同时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