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好强的观察力,她只是做个小动作,宋屿便能猜到她心中所想。
说好听些是他细致入微,可往更深层面想,似乎有些细思极恐了。
普通人除了天赋异禀,会有如此好的观察力和揣摩人心的能力么?
再者,之前宋屿见到男主时那转瞬即逝的异样……
种种一切,都让柳姣姣觉得宋屿的身份也不简单。
不过她并不害怕,宋屿看起来是个正人君子,说不定还是个隐藏身份的大佬,和他一起生活,她很放心。
打赏完几个铜板,柳姣姣又随着人群散开。
虽然还有些恋恋不舍,可她也知道,该干正事了。
宋屿采买了一些生活必备物品,比如草纸、米、面、油之类的。
柳姣姣乖乖的当着宋屿的跟屁虫,他走哪跟哪,时不时还帮忙提个东西。
很快,东西买好了,柳姣姣以为他们该回去了,可宋屿扭头又去了路边的一家成衣店。
她瞅了瞅宋屿身上朴素的衣服,暗自点点头,他确实需要买几件新衣服了。
哪知,宋屿直接把她推到了老板娘面前,“掌柜的,替她选几件合身轻便的成衣。”
老板娘是个风韵犹存的妇人,她瞅瞅两人,笑容满面的招呼他们:“哎哟,这位娇滴滴的大美人是小兄弟你的娘子吧,你可真贴心,小娘子可真幸福。”
“来,瞧瞧这几件,这可是本店不可多得的上好材质的月华裙……”
老板娘一看就是个人精,压根儿没把柳姣姣往普通成色的衣服那边带,净给她推销布料好的衣服。
柳姣姣问了问价格,一件衣服从五百文到几两银子不等。
她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抢钱。
或许对富贵的人们来讲,这些钱不算什么。
可对住在贫瘠落后小村子里的村民们来讲,一年可能都花不到十两银子,如今一件衣服要一两银子,这不纯属抢钱吗?
普通的粗布罗裙,也就一二百文一件,还能穿个三五年,这种漂亮衣服华而不实,除非是大小姐穿着赏赏花扑扑蝶还差不多,不然住村里整天上山下河的,估计几天便把罗裙霍霍得不成样了。
所以柳姣姣只打算买几件轻便的罗裙穿。
布料似乎是纯棉的,穿起来也挺舒服,足够了。
“这件,也替我包起来。”
在柳姣姣选好衣服后,宋屿又将老板娘推荐的那条“月华裙”递给了老板娘。
对上柳姣姣望过来的惊讶目光,宋屿面色平静,八风不动,淡然道:“这个,算是契约礼。”
既然宋屿都这么说了,柳姣姣也没有矫情推辞。
毕竟这条裙子看起来确实很不错,裁剪修身,面料极好,似乎有流光在上游走,犹如月华流转,月华裙,名副其实。
买了衣服,可宋屿还不打算走,反而在店里左看右看,一副在寻找什么的模样。
“宋屿?”柳姣姣不解。
宋屿面无表情的盯着她,企图通过意念让柳姣姣明白他的意思。
“哦~我懂,帮你也挑几件衣服是吧。”柳姣姣一拍胸脯,表示放着她来便好。
“这件墨蓝色的,那件黑色的,还有这件青色的,我瞧着都不错……”
“不是。”宋屿叹了口气,“是你的……贴身衣物,是否也需要……”
宋屿一提,柳姣姣才记起来。
老板娘瞧着别别扭扭的两人,捂嘴偷笑,乐得不行。
柳姣姣想了下,最后决定买块好一点的布料子自己回去做内衣内裤。
她可受不了这里的内衣。
衣服、鞋子、布料都买好后,柳姣姣灵光一闪,又想到了前几天王昭谛跟她的诉苦。
这里,没有卫生巾!
只有月事带。
里头放草木灰或是草纸垫着,一直用着,只把草木灰或者草纸取出来丢掉,直到月经结束,月事带还要洗干净留着下次备用。
许多贫苦人家的女子,一生可能只有一条月事带。
柳姣姣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这也太不卫生了。
她咬咬牙,还是决定买好布料,自己做一次性的卫生巾,用完就丢。
不能委屈了自己。
于是,柳姣姣又觍着脸,向宋屿借了点钱买布料。
还未开始赚钱,她已经负债累累。
不过她相信,区区几两银子的债,她一定能在不久后还清的。
柳姣姣握了握拳,信心满满。
东西买得差不多了,此时也临近晌午,下午回去还要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宋屿并没有扣扣搜搜的,而是带着柳姣姣在路边小酒楼吃了顿午饭。
酒楼的饭做得确实比家里的要有滋有味许多,不过价格上也贵了许多。
而且吃多了会觉得腻味,偶尔出来尝尝还不错。
“我觉得,还是你做的饭更好吃。”
柳姣姣吃完,客观点评了一句。
“以后天天给你做。”宋屿随口回了一句。
柳姣姣砸吧着嘴,品味着这话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好像有那么几分暧昧?
这点小插曲转头便被柳姣姣抛到脑后。
东西也买了,逛也逛了,两人便准备打道回府。
街上依旧热闹非凡,柳姣姣走着走着,便忘乎所以的,站在一个糖画摊子前挪不动脚了。
卖糖画的老翁技艺高超,细细的糖浆在他手里仿佛活了过来一般,笔走游龙的,不一会便画好了一条栩栩如生的糖龙,牢固的黏在了小竹签上,被老翁拿起来插在了稻草垛上。
柳姣姣问过价钱,十文钱一个,多加五文钱还能指定样式呢。
她兴冲冲的要了个凤凰糖画。
等她拿着凤凰咬在嘴里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和宋屿走散了。
左瞧右看,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都找不到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
“奇了怪了。”之前宋屿明明一直走在她身边的。
柳姣姣往回走,打算去找找宋屿。
却不小心被人群撞了下肩膀,酿跄了一下,还好及时稳住了身体。
不过也差点栽到前方一人的怀中。
“走路没长眼睛啊,往你大爷身上撞什么呢,嫌自己活得不耐烦了……”
随着柳姣姣抬头,前方那道满含戾气的不耐烦声音也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