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瑾也在担心这个事,他最近一直在留意驻地的文职,若有合适的岗位,想把媳妇儿提前调来驻地上班,这样就不存在垦荒队撤走以后她的去留问题了。 没想到媳妇儿的岗位迟迟没物色到合适的,倒是先得到了一个确切消息: 他所在的这支两千人的驻守部队,将集体转业到河窝子屯。 届时,将建立国营农场,固守这片由多支青年垦荒队耗时三年开垦出来的万亩良田,持续为祖国粮仓输送源源不断的粮食,为前线作战的部队提供殷实的后勤保障。 “啥?以后这里要建一个集体制的国营农场?农场工人就是你们这批转业军人?”
徐茵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砸得有点晕:“那……” 她原本还打算留下来继续开荒种地的,毕竟回远山县也没什么意思,小瑾同志在这儿呢。可现在……放眼望去这一大片田野,都将被驻地接收,她还能留下吗? 【叮——喜看稻菽千重浪,万亩良田万亩金!协同建设国营农场、实现北大荒变北大仓!完成奖励能量点20000、小世界休假一次。】 “……” 系统,你几个意思? 荒野都开垦得差不多了,这时候蹦出来发布任务? 合着姐要是没有这一刻的犹豫,你就不打算发布?不打算给奖励了? 你这么抠门,研发你的主人知道吗?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当农场工人?”
程少瑾见她这副呆愣的表情,稍一琢磨,转身欲回驻地提交拒绝转业的申请,被回过神的徐茵一把拽住了。 她哭笑不得:“你哪只耳朵听到我不乐意你当农场工人了?”
“你不是……” 徐茵食指一竖,挡在他唇前:“你听我说,你转业也好,不转业也好,我都支持你的工作,我刚刚只是在想,这里被你们接收了,那我们这些垦荒队员是不是都得遣返回原住地,说实话我不太想回去……” 程少瑾听是这么回事,神色一松,眉眼染上笑意:“你傻呀!你是我媳妇儿,哪怕农场不招家属,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回去,我能养你。更何况,我们领导知道你的垦荒战绩,还知道你种出来的谷子颗粒饱满,很少有瘪谷,特意让我来问问你,你可愿意留在农场指导种植这一块?”
既能苟住不被炮灰,又能实现丰满祖国粮仓的目标,完成任务还能去修真小世界薅几桶灵泉水,高兴都不来及,怎么可能不愿意? 徐茵开心地跳起来,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双脚环上他的腰,“吧唧”在他脸颊亲了一口:“愿意!我愿意!”
“……” 结婚那天都没见她这么奔放。 程少瑾瞬间僵直了身子、红了脖子,淡淡的红晕一路从脖子红到耳朵根。 “咳,门没关,这样不好……” “……” 你想多了! …… 往后余生的职业生涯有了明确方向,徐茵开起荒更有劲了。 这一寸寸、一亩亩土地,将来都是她指点的江山啊! 当然是越大越好,谁会嫌江山小? 她一心只垦眼前荒,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奋斗模样,被驻地领导看在眼里,欣慰地直点头:“小程家那口子,是个好同志。咱这里的家属,要个个都像她这样就好咯!”
驻地有不少家属,最近都在闹,好好的为什么要转业?即使转业也该回到家乡所在的县城,到钢厂、纺织厂等大厂做真正的工人才对。农场工人也就名气好听,其实跟老家的父老乡亲有什么区别?不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干农活? 导致家属群人心涣散,不少家属撺掇着自己男人要求回老家。 同样是种田,那还不如回老家呢!起码老家那边的气候舒适宜人,不像这里,冬季那么长、夏季那么干。 “行!重新统计,不愿意留下的,三天内递交申请。”
领导们倒也爽快,给了他们一个选择的机会。 带头撺掇的家属们以为自己赢了,欢天喜地地催丈夫赶紧写申请书,免得迟了不放他们回去。 然而等申请递上去以后,记入档案的批复却是:不服从组织安排,无纪律低觉悟,即日起停发津贴补贴。 “!!!”
这消息对拖家带口的家属们而言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这下,她们的男人,真跟老家的父老乡亲一模一样了——别人转业,好歹有笔一次性补贴,她们的男人却两手空空。 这些家属后悔了,哭天抢地地恳请留下,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不回老家,工人也好、农民也好,就在北关干到死,但领导们哪会给他们二次选择机会? 有些机会,一旦错过就不在。 这些人中,有几个曾经和程少瑾出生入死过,他们品行兼优、能力出众,唯独家属犯了糊涂,听信了那几个带头女眷的怂恿,天天在他们耳边叨叨老家的孩子和父母,这才无奈被动地提交了申请,然而组织纪律不可违,他求情也没用。 看着他们几宿没睡的眼睛布满猩红的血丝、痛苦懊恼地揪着头发,任由他们的妻子哭着喊着捶打着,程少瑾心里也很不好受,来徐茵这边时,情绪低落到徐茵一眼就看出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
“媳妇儿……” 他紧紧搂住她,脸埋在她肩窝里求安慰。 听他声音沙哑地说完前因后果,徐茵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 也是,假如没有系统发布的任务,假如她没那么喜欢种田,假如娘家比现实中靠谱,没准她也会像那些家属一样,希望自己丈夫回老家。横竖是务农,那肯定是离家越近越安心。 “事情已经发生了,难过也没有用。”
徐茵安抚地顺着他的背,柔声说,“好比十字路口做选择,哪条路通向康庄大道,在没到达之前,谁也不知道。也许他们回去以后发展得会很好。哪怕没有,将来我们行有余力了,也可以帮他们一把。”
“媳妇儿,你真好。”
程少瑾被她一番话安慰下来,已经不像方才那么难受了,但还是赖在她身上不肯起来。 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黏人了? 徐茵好笑地推推他:“不饿吗?今天收工回来,在河里抓到两条鱼,一条送给付队长下酒了,剩下这条咱们自己吃,你想炖汤还是香煎?”
“都行。”
“那你起来呀,我要去做饭了。”
一听做饭,程少瑾立刻站了起来:“我来做,你歇着。”
“你会煎鱼吗?”
徐茵顺嘴问了句,跟着站了起来。 他倏然转身,把她压在墙上索了个长长的吻,喘息间,只听他哑声道:“别质疑你男人。”
“……” 又在脑补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