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淑芬追上刘欣欣,安慰了她一番,又折回舞会现场,把当初徐茵如何污蔑欣欣的经过,加油添醋地说了一通。 末了气呼呼地道:“大家评评理,这么不要脸的人,我见到她骂几句怎么了?没打她就算我涵养好了!”
“要真是这样的话,确实有点过分。”
“盛瑜瑾怎么会喜欢那样的人啊?”
“还用问嘛,脸长得好看呗!男人啊,全都一副德行!”
“会不会是蒙在鼓里、不知情啊?你们谁和盛瑜瑾交情好,和他说说呗!那么恶毒的女人配不上他!”
“我去找金志明!”
“对对对!金志明和盛瑜瑾一个家属院长大的,让他去告诉盛瑜瑾,千万别被女人那张脸给蒙蔽了双眼。”
“……” 四周窃窃私语声时高时低,徐茵和盛瑜瑾交换位置时,看到朱淑芬站在门口跟其他分厂的职工说着什么,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在聊什么。 徐茵想了想,问盛瑜瑾:“你想知道,我和刘欣欣有什么过节吗?”
“嗯?”
盛瑜瑾回过神。 他从握上徐茵的手、搭上她的肩,就一直处于一种玄妙的感觉中。 仿佛身处沁人心脾的山涧清泉边穿行,也仿佛漫步在秋日凉爽的红枫。 好舒服啊…… 舒服得他毛孔都张开了。 冷不丁听徐茵这么问,眼神从迷茫到清澈:“什么过节?你有没有吃亏?受欺负了没?”
徐茵哑然失笑。 确认过眼神,是她家小瑾同志没跑了——几个世界如出一辙的护短。 这时,广播舞曲换了一首,这首是慢舞曲。 氛围也安静了几分。 徐茵就和他说了与刘欣欣的那段过节。 盛瑜瑾听着听着,眉头渐渐锁紧:“你是说,因为这个事,你才被调到了养殖场?原来是在二厂厂办上班的?”
见徐茵点头,他忽然有些生气:“又不是工作上失误犯错,凭什么调你的岗?我看二厂的领导班子挺糊涂,被个职工家属牵着鼻子走……” 徐茵:“……” “你也真傻,他们一家子联合起来施压,让你在二厂待不下去,你该去总厂告状啊,还真就傻乎乎地去了养殖场?”
“……” 见徐茵垂着眼没说话,盛瑜瑾忽然反应过来:两人还不是对象呢,他竟然搁这骂她傻乎乎…… 要命! 他尴尬地小腿肚都抽筋了,舞步凌乱。 完了完了! 她会不会以为自己脾气不好?还没谈对象呢,就朝她吼上了,还骂她傻……咋这么蠢啊! 他想扇自己两巴掌。 其实他脾气……咳,因人而异吧,起码在爷奶眼里,他的脾气还挺好的。 “我……” 刚想解释几句,舞曲停了,中场休息,徐茵松开他,走回原先的座位喝水。 盛瑜瑾一瞬间慌了手脚,急忙跟过去:“对不起,我……” 徐茵把他那杯水塞到他手里:“喝点水。”
“……” 盛瑜瑾心思压根不在水上,食不知味地喝了两口,镇定下来说:“抱歉,我不该那么说你。”
徐茵笑吟吟地看着他:“我知道,你是在替我打抱不平嘛。”
顿了顿,她又说:“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且我也的确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不管当时的处理算不算过,但我在养殖场适应得挺好,那里的同事热情友好,领导也很通情达理。总之,就算二厂松口说可以调我回去,我也不想再回去了。”
“真心话?”
“嗯,骗你干什么?”
盛瑜瑾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以缓解尴尬:“那……还跳舞吗?”
徐茵乐了:“你还想跳?行!那再跳会儿。”
音乐再度响起,他温柔浅笑地朝她伸出手。 周围的吃瓜群众都觉得盛瑜瑾一定蒙蔽了双眼,否则怎么会看上那么恶毒的女人。 长得漂亮有什么用啊!事儿精的性子,以后结了婚,也是搅家精。 “小金,我们说的都是真的!你快去把盛瑜瑾找来,让他别跟那个女的在一起。姓徐的太坏了!”
金志明皱皱眉:“你们搞错了吧?徐茵同志不像是你们说的那种人。”
“不可能搞错的!二厂那么多人证实了,你快去跟盛瑜瑾说呀!”
金志明摇头:“我不去!要去你们自己去!”
盛哥正高兴着呢,这些人想让他去触盛哥的霉头,傻子才去! 见金志明不肯去,其他人也没办法,你推我、我推你,谁都不敢去。 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盛瑜瑾带着徐茵跳了一支又一支舞,直到舞会结束,盛瑜瑾带着徐茵离开…… 众人:“……” 我是谁? 我来这儿干嘛的? 四个小时的舞会,他们除了看了一场八卦、议论了一晚上别人的事,啥也没干成,舞舞没跳、对象对象没留意…… 不过,托吃瓜群众的福,徐茵的大名从原先的二厂、响彻了纺织总厂旗下的各个部门。 大伙儿不是在议论她和刘欣欣的那桩过节、就是在八卦她和盛瑜瑾的关系。 盛瑜玺听工友形容了一番徐茵的长相,摩挲着下巴暗戳戳地乐:原来小瑾喜欢这一挂的女人啊! 于是,就去跟二老通风报信了。 那厢,刘家人气得不轻,觉得盛瑜瑾未免欺人太甚,不想处对象那就不处好了,为什么要在那么多人的公共场合给欣欣难堪? “我去教训他一顿!”
刘欣欣的大哥怒气冲冲地站起来,拳头握得咔咔响。 “大哥,我和你一起去!”
“我也去!”
“那小子目中无人,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不揍他一顿给欣欣出气,我她妈咽不下这口气!”
二三四五全都站了起来。 刘欣欣抹着眼泪泣不成声:“算了,闹大就不好了。”
“就要闹大!”
五兄弟异口同声。 “行了行了。”
一家之主刘父发话,“先让你们姨夫出面,去趟盛家吧!让盛家那边给个说法。”
于是,盛老的老部下·刘家连襟·王友康提着一网兜水果罐头来看望二老了。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
王友康说完前因后果,搓着双手为难地说,“您老看……” 盛老早就从大孙子口里听说这件事了,倒也不觉得惊讶,摩挲着茶杯笑呵呵地说: “瑜瑾这孩子,脾气确实不怎么好,但他有个优点,就是护短。难得处了个对象,被人当众那么说,心情能好吗?心情不好,话语不就说重了吗?这事儿,双方都有责任,等瑜瑾出差回来,我会批评他,往后就算不认识对方,也不能说人家唱戏啊啥的。”
王友康:“……” 看出来了!您家全都是护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