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茵囧了囧。 不过一猜就知道是盛瑜瑾。 对哦,托他出手了一对黄金耳钉。 他不来找她,她都把这事给忙忘了。 不知不觉周五了,上周她是周三调休回了趟家,也就是说,回来以后,连轴转地忙了快十天,赶紧跟田大姐报备:“大姐,明天我能调个休吗?”
田大姐听她说家里有点事,爽快地应了:“当然可以,我去帮你填调休单,你放心去吧,猪圈我帮你看着。”
“谢谢大姐。”
徐茵小跑着前往大门口。 快到时,遇到财务科的管账会计,被对方喊住寒暄了两句: “小徐,跑这么急,干嘛去呀?”
“肖会计好,我去门口有点事儿。”
盛瑜瑾双手插兜、斜身倚着货车头等人。 听到前方传来略有几分熟悉的娇软嗓音,抬眼望去。 一道娇小的倩影,逆着东升的朝阳朝他所在的方向哒哒跑来。 他不自禁地直起靠在车上的身子。 “让你久等了。”
徐茵说话的时候,气息还有点喘。 盛瑜瑾眸底闪过笑意:“跑这么急干嘛?没等到你我又不会走。”
“怕耽误你工作。”
徐茵拿手帕擦擦额头沁出的汗珠,“你出差刚回来?”
“回来有几天了,最近一直在市里跑,没机会下来。”
盛瑜瑾说着,递给她一块蓝白条纹的棉质新手帕。 “你那条手帕不小心弄丢了,没关系吧?”
“没关系。”
徐茵接过来,一摸就知道手帕里夹着钱。 她舒眉浅笑:“出手了?顺利吗?”
“嗯,说了黑市我有熟人。”
明明是清清冷冷的一句话,徐茵却不知为何,听出了一丝小傲娇。 “谢谢。”
她莞尔道谢。 盛瑜瑾的目光在她噙着笑的嘴角停顿了几秒,佯装淡定地移开视线,潇洒地挥挥手:“走了!”
“哎,等等。”
徐茵想起他的手表还在自己这里,假装从裤袋、实则从系统仓库摸出来,“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来,就一直带在身上,但我裹着手帕,不会蹭到汗的。”
手表物归原主,徐茵朝他挥挥手:“谢谢!赶明请你尝尝我的手艺。”
他轻笑:“南瓜子吗?”
徐茵:“……” 还有葵花籽你要不要啊?某个小世界你自己种的。 “哎!”
盛瑜瑾上车发动后,从窗口探出头喊住徐茵: “傍晚五点左右我会经过这里,要搭车回市里吗?”
徐茵眼睛一亮:“要!”
盛瑜瑾笑了,笑容是那样灿烂夺目,令朝阳都黯然失色。 徐茵表示有被撩到。 话说回来,小瑾同志的表现可圈可点! 先记着,以后一并奖励。 她摸摸裤兜里裹着钱的手帕,心情愉悦地回了猪场。 她不知道的是,肖会计远远看到了她和盛瑜瑾交换手帕的一幕,回去后转告那些蠢蠢欲动、一心想和徐茵处对象的单身青年们:“你们没戏唱了!小徐有对象了。”
“啊?”
“不会吧?”
“啥时候的事?”
“是我们场的吗?”
肖会计摇摇头:“不是我们场的,具体哪个厂的不清楚,但人家是货车司机,不是老孙开的那种拉料小货车,是五吨大货卡哦,而且长得高高大大的,比你们帅气多了。”
养殖场这帮单身的小年轻“嗷”地一声,既羡慕又沮丧。 养殖场工人对上货车司机,本来就没胜算,何况对方还是个高大帅气的小伙儿。 没戏唱了…… 这天,养殖场的单身男职工们一改往日的元气满满,一个个蔫了吧唧的,干什么都没动力。 下班铃打响,某个小伙儿忽然振作起精神,握了握爪说:“不行!死也要死个明白!我去找徐茵同志问清楚,她如果真的有对象了,我祝福她,如果没有,我、我……” “你什么你啊!”
袁亚芬走过来说,敲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小徐明天调休,已经下班回家了,走之前她一个人把水泥管铺好了,你们来把土填上。”
“……” 心仪对象被外面的小狼狗追走了,他们却还要留下加班。 还有比这更苦逼的事吗? 徐茵对此一无所知,她忙完手头的工作,匆匆回宿舍换了身干净衣服。 想起这趟调休回家的目的,她摸出早上匆匆放入系统仓库的手帕,展开来数了数,咦,竟然有七十元? 她以为顶多六十。 这么说,黑市没压价? 是他那黑市工作的熟人帮了忙?还是他自己倒贴了? 倒贴应该不至于,多半是熟人帮忙没压价。 徐茵一路琢磨,来到大门口时,盛瑜瑾的车已经在了,他人在不远处抽烟,背后是绚丽的晚霞。 见她拎着个小包袱跑过来,盛瑜瑾掐灭了手里的烟,偏头冲她笑了一下:“我以为你没这么早出来,抽一根提提神。”
他的话,突然触动了徐茵心里的某根弦。 不论是这个年代还是后世,跑货运一直都是一份很辛苦的差事,风里来雨里去、严寒酷暑都在路上。 长途尤其累,真的可以说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同样是辛苦的工作岗位,她实在犯困了可以打个盹、靠墙眯上一小会儿,他却必须得强打精神,一点差错都不能有。 这个时代交通不便、物资匮乏,因车辆有限,只有大厂才有自己的运输部,是以驾驶员这个行业很吃香,可背后的辛苦、艰险,却鲜少人能体会。 徐茵想了想,从包袱里摸出一罐去了包装的龙井茶叶: “正愁不知道怎么感谢你,这个送你!抽烟有害健康、喝茶长命百岁。以后你出车,带个水壶泡壶茶,时不时喝上几口,既解渴又提神。”
灵泉水灌溉过的茶叶,提神效果绝不比香烟差,关键是没有副作用、只会对身体有好处。 盛瑜瑾摩挲了一下被她塞到手里的精巧瓷瓶茶叶罐,舌尖顶了顶腮帮,轻笑了一声。 还没正式处对象呢,就管上他了? 不过……被管的滋味还挺不赖的。 徐茵不知道自己随手挑的谢礼,让这家伙脑补了一大段。 知道的话,大概会怼他一句:闷骚男人! 她此刻心系着回家:“这会儿回去能赶上末班车吗?”
“能。”
为了兑现他的承诺,一路上开得风驰电掣。 徐茵庆幸自己有个【逍遥坐垫】,再颠簸的路段,也像坐在云朵里一样柔软舒适。 盛瑜瑾中途拿余光看了她一眼,低声笑着打趣:“你这包袱看着小,塞的东西倒是挺多。”
坐垫、茶叶、水壶、还有瓜子……哟,今天换口味了,不是南瓜子,改葵花籽了。 啧!这是来开茶话会的吧? 徐茵听他这么调侃,作势要把葵花籽收起来:“你不要那我收了?”
“你是小孩儿啊?给出去的东西还要收回来……”盛瑜瑾不禁好笑。 徐茵鼻息哼哼:“送到对方心坎上的才叫礼,否则就是添堵,我不想给你添堵。”
盛瑜瑾被怼得哑然失笑,还真是个娇气包,开个玩笑就噘嘴。 “好吧我道歉,我其实挺喜欢嗑瓜子的。你上回给的南瓜子,仁大味道好,你自己炒的?”
徐茵:“嗯哼。”
也有你炒的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