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道上,谭雅顺便找程刚报告了一下格尔木火车站的骚乱事件,当然还不忘吐槽朱荃和赵虎剩这俩犊子除了搞事儿屁事没有。
朱荃和赵虎剩揣着兜,在那边贼头贼脑地说:“丫的,虎剩你听没挺贵一句话,叫‘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你问我?老子没文化,不知道,咱们倒是知道另一句话,叫‘懒驴上磨屎尿多’,好不容易来一趟美丽的大西北,还不准咱们轰轰烈烈一场。”
这俩犊子一唱一和,把谭雅给气了个不轻,差点当场就撂担子不干了。
最后还是周奉天出来打圆场,才让谭雅消了消火。
“我们这次要拜访的线人是程局以前在甘省认识的同僚,两人以前就有过命的交情,那时候,中越战争尚有遗留问题还未解决,在九十年代时期,零星交火时有发生,
程局那时候去河沟里洗澡,挨了越南猴子一枪子,就打在屁股上,血流不止,还是他同僚给他救回来的,他之前还和咱们说,他屁股上还有一道伤疤呢。”
赵虎剩听了都乐了。“他和你们说这事儿算不算性骚扰啊。”
“我就瞅着程局屁股老大了,打屁股上准保没事儿。”朱荃也说。
谭雅对这俩夯货的话都免疫了,知道接茬,这俩犊子还不知道要说什么别的话,倒是继续和周奉天说:“他在藏区当过数年的老兵,是工程兵,熟知这一带的地形,还和当地的牧民打过交道,我们去昆仑山东段,要经过念青唐古拉山,之后怎么走就看他怎么安排了。”
周奉天点了点头,虽然仓促,但程局确实把自己能做的事情都做了。
谭雅跟着导航已经在格尔木市区里七歪八转,不得不说,这座城市显得很是凌乱,空气质量更是堪忧。
到了格尔木,这一带已经进入了高原地区,就连赵虎剩也多少有点高原反应,这玩意儿体能越好的人越容易犯,赵虎剩都在那儿叫着要吸氧气瓶了。八壹中文網
“听说你还懂些风水?”谭雅和周奉天走在最前面,不禁问道。
“懂一些,这次你肯来,我还真有点谢谢你,我听程局说了,这次的任务很凶险,我们连要面对什么都不知道,你都肯来……”谭雅似乎有点感触,虽然她看上去性子很硬,但毕竟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在军校里学到的东西,也不在适合这社会里的人情世故。
显得有几分稚嫩。
“也不算是没好处,各取所需罢了。”
周奉天不想继续纠缠这个话题,他指了指前头的门牌号,江源南路117号,“是不是就是这儿?”
“对,”谭雅上去敲了敲大铁门,这铁门很厚重,上头应该本来刷了一层很红的朱漆,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基本剥落了下来,显得上头锈迹斑斑。
上头用一条手腕粗细的铁链子,带着一把黄铜锁给扣上了。
周奉天看了看地面上积累的灰尘,这地方风沙很大,已经在门口堆了厚厚一重。
“这啥链子啊,别说是狗了,就算是来个妖怪,估摸着都能给锁上。”赵虎剩张头探脑的说着话,还想从下头往里头看。
居然就看到一双穿着布鞋的脚,极为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吓得摔了过去,门前的红门开了。
赵虎剩搓了搓后脑勺,半支起身子,看到老者的脸庞,不由得怪叫了一声:“我滴娘啊,有鬼啊!”
这时候,其他人也看到了老者的面容,朱荃和谭雅也脸色一变!
这个老者的脸上有一重阴翳,将他的脸庞划成了两大块,一黑一白,显得怪异异常。
赵虎剩一声怪叫,也引来了附近的小孩儿,纷纷在门口指指点点道:“鬼爷爷家里今天好热闹啊……鬼也有朋友吗?”
“这些人待会就要给鬼爷爷吃了吗?”
“白天看到鬼爷爷也好可怕的样子……”
这些孩子好奇地看着众人。
老人遮住自己的半张怪脸,“是程刚下头的人吗?”
谭雅点了点头,女孩子天生就比较畏惧这种东西,眼神有点游离。
老人似乎也习惯了,他笑了笑,冲着那些个小孩儿招了招手,可那些孩子一看,居然“哇”地一声叫了出来,纷纷做鸟兽散了。
“算了,进来里头说吧,家里有点乱,你们稍微小心些下脚。”老人的态度挺好的,“你们来得也凑巧,要是再晚些,我就得出门了。”
周奉天看了看,院子挺大的,只是除了黄沙,就是随意晾晒的衣物,里头是一栋三层小洋楼,外头贴满了瓷砖,上面也都是风沙,看上去没怎么打理。
周奉天笑着问:“老人家出去做什么?”
“得买菜做饭下酒,我这把年纪了也没什么爱好,就爱喝两口。”老人家还有点自得其乐。
赵虎剩看了看左右,“人不都说是退役的老兵,在中越边境服过役,日子是有点难熬啊……”
听到赵虎剩这话,老人家的身形顿了顿,他有些感慨地说:“我这日子不也还挺不错的,就是晚年生活寂寞了点,你们这次来是为了入藏区吧?程刚已经和我简单说过了。”
周奉天说:“我们需要一个比较周密的行进路线,和物品的清单,最好还能帮我找到一位经验丰富的向导……”
“这日子不是很好找向导,再过不久,雪山就要封了,数九寒天,风大雪大,雪地都是一去无回的魔窟……既然是程刚说的,那我帮你们联系看看。”老者拉亮了房间的灯,昏黄的灯光顿时照亮了整个房间。
“随便坐,”老人家似乎很在意自己的脸颊,一直有意无意地遮掩。
周奉天忽然说:“老人家,你以前是不是内脏器受过极为重的内伤?”
老者的手微微颤抖,但还是收拾着茶几,笑着说:“是有过……都是陈年旧事了……咱们不去提他,就像是我这脸怪吓人的,治不好了,现在也习惯了……”
周奉天走了过去,捉住老者的手腕,“在我这儿没什么治不好的,这阴翳,我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