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
见丁氏忽然止步不前，不明就里的曹昂叫了一声。
“走……快走！”
醒过神的丁氏，强抑制心中的慌乱，一手一个，连拉带拽，一刻不停地将曹昂、何晏拖出尹氏的院子。
“丁姨，我阿娘……”
何晏耳朵很灵，虽然离尹氏的房门尚远，但他还是清晰地听见自己阿娘在房中的高唱。
只不过，尹氏的跌宕起伏，传入何晏的耳中，显得有些“痛苦”罢了。
“你阿娘没事，你们且随我回屋，姨忽然想听听晏儿背《论语》，晚饭迟些时候再吃，省得半夜饿醒！”
作为过来人，又摊上曹操那个喜欢没羞没臊“游戏”的丁氏，自然清楚尹氏在房中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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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孩子，你阿娘这会儿，正在跟济南侯那个坏人孕育小‘何晏’呢，还是少打扰为妙！”
想到刚才何晏与儿子曹昂的对话，丁氏暗暗脑补一番尹氏与陶应正在玩的激烈游戏。
“那得多投入，多用力！”
虽然离尹氏的房门还有点距离，但尹氏传出的动静，丁氏自然能感受到二人战况的激烈。
霎时间，丁氏脑海里不可遏止地幻化出一副奇异的画面。
年轻、英俊的陶应，白袍银甲、手执银枪，胯下亦是一匹白马。
就见那，威风凛凛的陶应，挺枪催马，驰骋于千军万马之中。
就见那银枪，突入敌阵，忽如长龙探底，忽如蜻蜓点水，时而猛烈，时而飘忽。
陶应所过之处，敌军如波分浪裂，纷纷坠马、惨嚎，无人能挡其锋。
紧接着，画面又是一转，陶应出现在了尹氏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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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而激烈的战场，变成了温馨浪漫的床第。
原本大杀四方的陶应，面对的不再是披坚执锐的刚强之敌，而是娇柔软弱的尹氏。
只不过，陶应的猛烈杀伐，一点也没有变。
“呸！不要脸！”
丁氏脸上莫名一红，不自觉地夹了夹自己微微有些发软的双腿。
“呼……”
“幸亏是晚上，不然就没脸见人了！”
长呼一口气，丁氏压下心中泛起的酸涩涟漪，不管何晏与曹昂愿不愿意，强将他们拉出了尹氏的院子。
“可是，我阿娘……”
何晏心中有些不愿意，频频回头瞅尹氏的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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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氏不时将何晏偏转的小脑袋拨正，不让他回头观望，似乎担心被他看破。
“你阿娘一会儿就会来找你的！”
丁氏一边安抚何晏，一边带着两个小家伙急步朝自己的宅院行去。
“尹氏，你们快点吧，我已尽力了！”
以何晏的聪慧，丁氏知道自己的反常举动，定已引起他的怀疑。
至于能安抚住何晏多久，何晏会不会突然跑去掀尹氏的房门，丁氏就不敢保证了，只能寄望尹氏与陶应早些结束他们的罪与伐。
……
“有子曰：‘信近于义，言可复也。恭近于礼，远耻辱也。因不失其亲，亦可宗也。’”
在起初何晏与曹昂背书的房间里，一盏微弱的灯苗晃耀。
何晏站立在丁氏面前，双手背搭，语气不疾不徐地背诵着早已滚瓜烂熟的《论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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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聪明、俊美的何晏，背起书来，很是严肃、认真。
只不过，听书人却神游天外。
何晏朗朗的背书声音，自然抵不过烙印在丁氏脑海里的尹氏发出的婉转妙音。
那声音，对丁氏来说，如同魔音，挥之不去，欲罢不能。
……
————
洛阳。皇宫。
中常侍赵忠住处。
除了今夜执勤汉灵帝刘宏身边的孙璋外，刘宏亲封的十二个中常侍，张让、赵忠、夏恽、郭胜、粟嵩、段珪、高望、张恭、韩悝、宋典等密聚一室。
当然，被陶应“策反”的毕岚自然不在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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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个死人！”
自从毕岚青州传旨“滞留不归”，无论是汉灵帝，还是中常侍，都已将毕岚开除出了队伍之外。
就如同被陶应压死的小黄门左丰一样，众人都默认毕岚已死。
但有意思的是，少了一个毕岚，今日却意外地多了一个小黄门蹇硕。
蹇硕虽然未列十常侍，但在汉灵帝刘宏心中的地位一点都不低，甚至比张让、赵忠更倚重。
位列西园八校尉之首的蹇硕，可是汉灵帝寄予厚望的托孤之人。
就连大将军何进，都要接受蹇硕的节制。
“废长立幼，不合礼制，于国不祥！”
汉灵帝隐隐流露出废长立幼之意，张让、赵忠等宦官出于与何后的关系，自然心中有些抗拒。
因此，慢慢就与肩负使命的蹇硕拉开了距离，平日很少来往，以防得罪了何进，引起何后的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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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赵忠今日特别邀请了蹇硕，自然是有他不得已的理由。
蹇硕在门外左右张望半天，确定没有人偷听，他才闪身进了秘室。
“赵公，大家都已经齐了，您现在总可以说说了，究竟是什么要紧事，非要半夜三更召集大家秘议？”
赵忠目光阴恻恻地一一从蹇硕、张让等人脸上掠过，慢悠悠地说了一句。
“我等恐怕没有活路了！”
赵忠一语，话不多，却石破天惊。
“难道，大将军与袁氏等士族要对我等发难？”
张让猛地站立，眸子里闪过一丝恐慌，死死盯着赵忠，忙出声急问。
“忠公，你得了何种消息？”
张让吃过何进与袁逢的亏，第一时间就想到是这两股势力合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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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可能，今日我还见过那袁本初，若袁氏对我等有不轨之心，其定有反常表现！”
蹇硕也是被赵忠吓得心肝一颤，待听了张让的猜测，他立即出声反驳。
“别忘了，袁氏正在为袁公路烦，没有精力来对付我等！”
何进会不会动手，蹇硕不知道，但他敢肯定袁氏不会。
至少，在蹇硕的心中，现在的袁氏，没有发难的精力与心情。
“难道，是陛下要对我等下手！”
蹇硕否定了张让的猜测，郭胜又将目光转向天子刘宏。
“都别猜了，我说的是陶应那小儿！”
神情不悦的赵忠，陡然提高他窄细的声线，冷声打断了众人的猜度。
“哼，一群鼠目寸光之辈，居然都没看到来自陶应小儿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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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应杀了赵忠的族人，抄没了赵氏在冀州海量的钱粮，赵忠自然是恨陶应的。
“陶应小儿，你最好不要动赵延，否则，让你知道我赵忠的手段！”
赵忠隐隐对弟弟赵延青州之行有些不安，早知道陶应敢对宦官、世家动手，他就不让赵延去打陶应的主意了。
“济南侯要对我等动手？怎么可能！”
郭胜望着脸色阴冷的赵忠，发出自己的质疑。
“怎么不可能？”
赵忠冷冷瞪了郭胜一眼，阴恻恻的目光又环视众人一周。
“陶应小儿杀了左丰，毕岚生死不明，又对我赵氏动手，这说明什么？”
“说明，陶应蔑视我等刑余之人，故而频频举刀杀戮！”
“今日陶应杀了左丰、毕岚，对付我赵忠，明日就轮到你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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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忠摆事实讲道理，连带着恐吓，以其引起众宦官们对陶应的愤怒。
“哼，想让我等死，那就先下手为强，想办法铲除陶氏！”
蹇硕成功被赵忠忽悠，立即发出自己的声音。
“对，杀了陶应小儿，省得我等食不甘味！”
郭胜、夏恽等十常侍立即附和。
瞬间，一场针对铲除陶应的密议在赵忠的密室里如火如荼地开始。
今日除夕，愚人祝各位亲友、读友除夕快乐，万事如意，心想事成，五福临门，大吉大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