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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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马嘶吼，北风凛冽呼啸，吹动旌旗猎猎作响，天地之间，各种声音交汇在一处，汇集成一道独特的声音。
那是将士对战争的渴望，是战马不安的躁动，亦是玄甲军黑色旌旗散发的争鸣。
“轰隆隆……”
一队队战马疾驰，各自从弓高城潮水般北卷。
大军浩荡，激起尘土连绵数里。
一面面黑色旌旗，迎风招展，如同一条黑龙在天空中狰狞变化，锋芒毕露，直击九天。
“卫将军麾下，竟如此雄壮，此战，必能歼灭乌桓叛军！”
中常侍毕岚，起初只看到了陵园外手无寸铁的士卒，却没有见过统一装备的骑兵，此时强大阵势，瞬间将毕岚震撼到了。
只是毕岚不知道，这些骑兵，也是在缴获了乌桓叛军的战马后，由步卒临时转变而来的，装备根本达不到骑兵的标准。
甚至，他们并不具备骑战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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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如此，也让身处深宫、不明就里的太监毕岚咋舌不已。
“难怪能剿灭数十万青州黄巾，这般兵强马壮，莫说临时招募的西园军，即便是陛下的北军，也不能敌呀！”
左丰瞅着杀气腾腾的玄甲军骑兵，尤其是赫然绣着斗大“陶”字的旌旗，脸色变了，漠然的心脏，也不争气地跳动了一下。
“原本以为董卓的西凉骑兵已无敌了，这陶应的泰山军，更如狼似虎！”
瞅着这一幕，左丰看陶应的目光又不同了，一边暗暗收起心中的傲慢，一边又产生了深深的不安与戒备。
“这陶应，摆明了与我等刑余之人非一路，待回到洛阳，一定要与赵常侍想个对策，趁早将此獠铲除，否则，若他与士族合流，我等恐没有活路了！”
望着一队队黑衣黑甲黑旌旗的玄甲军骑兵，挟裹着踏碎一切的威势，如天崩地裂，如惊涛拍岸，向北漫卷而去，陶应也是一阵豪情万丈。
可一想到弓高城外的烈士陵园，陶应心中又一阵唏嘘。
他突然想起了一首唐人曹松的诗，很是应景，情不自禁地吟诵而出。
北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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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
隆冬，凛冽的北风刮在脸上，犹如刀割一般。
陶应目光一一从神色复杂的中常侍毕岚、小黄门左丰，还有准备辞行赴任的华歆脸上扫过，在弓高令马忠的陪同下，转身进了县衙。
“三位，且等等，待前往观津的颜良将军，及赵云、田丰、纪灵将军归来，看看他们的收获，我们再南下。”
待三人落座，陶应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这一路南下，既有黄巾乱匪，又有飘忽不定的乌桓叛军，路上恐不太平。”
“若有颜良将军陪护，毕常侍、左公的安全也会有个保障。”
“否则，若二位有个三长两短，陛下会问本将军护卫不周之罪的！”
一坐下来，华歆便老神在在，始终不言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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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陡闻陶应看似关心，却暗含杀机的话语，华歆心头一震，望向陶应的目光，满是骇然。
“这是对两个黄门动了杀心？”
“难道，就不担心天子问罪？”
陶应之言，落在左丰耳中，却是另一种感觉，立即出声赞叹。
“还是济南侯考虑得周到，忠君体国！”
“待本公回去，定在天子面前，替济南侯表功！”
左丰一改之前的不满，立即眉欢眼笑，再看陶应，顺眼多了。
“哼，还以为有多硬气，原来也只是给手下那群丘八做做样子，到最后，还不是要给本公公分润！”
等颜良、赵云等人的收获，这不是暗示要给他左丰分钱吗？
左丰如此一想，心中自然高兴不已，就连这笔赃款来自赵忠的家族也不顾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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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住了赵常侍，犯官的家财是天子下旨查抄的，又是济南侯陶应给本公的，本公无意与赵氏为恶，只是好意难却，不得不受啊！”
左丰安抚陶应一番的话，将华歆听得一愣。
“在天子面前给陶应表功？”
华歆一琢磨，立即恍然大悟，心中暗暗可怜起贪财的左丰来。
“莫不是，以为陶应会给你分利吧？”
中常侍毕岚也被左丰的话语惊为天人。
“太天真了！”
毕岚很无语地乜了一眼左丰，暗暗摇头不已。
“蠢货，都死到临头了，还在做那黄粱美梦！”
毕岚神色复杂地瞄着陶应，他有种预感，自己即便不死，恐再难以回到洛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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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听天由命吧！”
陶应的杀机，华歆听懂了，毕岚也琢磨透了，唯独贪婪的左丰还不知不觉。
“那，本将军就多谢左公了！”
陶应眸子颇有深意地瞄了瞄左丰，一脸笑呵呵地向其致谢。
……
直至傍晚，颜良、赵云、田丰满载而回。
“文恒、子龙、元皓先生，辛苦你们了！”
陶应带着华歆、毕岚、左丰出来迎接。
颜良、赵云飒然一笑，虽然很是疲惫，但完全掩饰不住那明亮的眼神。
“主公，我们一点都不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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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不知道，看到赵氏被抄家问罪，两县的百姓们不知有多兴奋！”
“真是大快人心啊！”
田丰瞅了瞅陶应，眼神有些不善。
“济南侯，这次抄没的钱粮，田某已大致清点好了！”
“共计粮草一百多万石，钱三十万缗，帛十余万匹！”
“其他珍奇物件不计其数！”
闻言，陶应也是一震。
瞅着眼前络绎不绝的马车、牛车，押解着物资连绵进入县衙，陶应暗暗咋舌不已。
“这赵氏还真有钱！”
要知道，冀州多郡已被乌桓叛军抄掠过一番，这两县赵氏县令居然还有这般多家底，简直骇人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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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天子的内库，恐也不及赵氏的九牛一毛！”
陶应的话，落入众人耳中，皆有同感。
“哼，贪官污吏耳！”
田丰最恨的就是祸乱朝纲的宦官与贪官污吏了，感觉将赵氏县令一刀杀了太便宜他们了。
“当凌迟处死！”
即便是同为十常侍的毕岚，看到赵忠族人的家产，也是惊得目瞪口呆。
“敛财不愧如赵氏！”
左丰瞅着连绵不绝的车马，眼冒金星，口水直流。
“这，本公得分多少钱！”
左丰也暗暗钦佩起赵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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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陛下的‘母亲’，‘十常侍’之首，聚财的手段就是高明，左丰不如多矣！”
这些财富怎么来的，没有人会不清楚。
望着呆呆发怔的陶应，田丰立即进入河间相的角色，拱手沉声请求陶应。
“济南侯，这些财富，来自于冀州百姓。丰以为，当用之于救济冀州百姓！”
陶应点点头，很是赞赏地瞅了一眼田丰。
“应自然赞成元皓先生的提议！”
“不过，得等一下。”
田丰目露疑惑，不解地看着陶应。
“济南侯何意？”
陶应回头指了指中常侍毕岚、小黄门左丰，一脸笑眯眯地给田丰解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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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笔钱财，有一部分是二位公公的，待他们拿过后，剩下的，再用来赈济冀州百姓。”
闻言，田丰顿时恼怒，喷火的眸子瞪着陶应就是一通指责。
“济南侯，此乃天子查抄的犯官家财，岂能作为你巴结权贵的献资，私分给阉宦！”
早就了解田丰的性格、脾气，被田丰指着鼻子怒斥，陶应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觉得田丰名副其实。
“呵呵，田元皓，果然还是那个田元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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