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司空府。
袁绍不顾形象地径直斜靠在袁隗身边的几案上,一手举着酒樽,一边瞧着大厅中起舞的歌姬,对于曹操所问陶应之事,一脸不屑,冷笑连连。
“就凭陶应在泰山郡招募的那点民团,想要剿灭三十万黄巾流寇,我看不可能,夸大其词而已!”
曹操瞅了袁绍一眼,目光又从蔡邕、袁隗脸上扫过,有些失望,与这几人谈论军事,显然是找错了对象。
“老夫虽然不知道陶应是如何不费朝廷一兵一卒,一钱一粮,就剿灭了齐国黄巾流寇,但以老夫之见,绝脱不了手中兵甲之利,士气之壮,钱财之丰,安抚得法。”
蔡邕目光中闪过一丝神采与犹豫,他对陶应也很好奇,当然不是陶应的武力,而是陶应的才学和抱负,从接到孔融请他东上书信的那一刻,就没有再平息过。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蔡邕的喃喃自语,落入曹操耳中,使其神情瞬间一肃,再望向蔡邕的目光,充满了崇敬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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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中不仅才华出众,品格也如此高尚,当为操之楷模。”
蔡邕嗤笑一声,目光复杂地投向曹操,摆摆手。
“吃苦在前,享乐在后,老夫做不到。此话,乃出自陶应之口。”
这下袁绍也收起了放荡不羁的形态,缓缓坐直了身子,脸上的醉意霎时消失不见,目光变得严肃而深邃,第一次开始暗暗正视起原本名不见经传的陶应来。
“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陶恭祖有‘仁人君子’之誉,膺秉懿德,允武允文,教出的儿子,也是温仁爱民!”
曹操感慨不已,若方才蔡邕所言,乃陶应心声,那这陶应即便不能成为圣人、伟人,也会成一代名士,流芳千古。
“孟德评价中肯,但尚不能窥其全貌!”
“邕得到陶重光一首乐府古诗,吟唱给你听。”
借着酒劲,也出于对陶应创作的乐府诗《短歌行》的喜爱,蔡邕这个当朝音乐大师,端起酒杯,缓缓站了起来,情不自禁地吟唱了起来。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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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
随着蔡邕时而高亢,时而低沉的歌唱,大厅中人,纷纷放下手中的酒杯,沉浸在幽深的诗境之中。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蔡邕唱完最后一句,一口喝掉杯中的酒,心中也下了决断,不再蝇营狗苟,放下手中的酒樽,对着大厅中目光复杂的众人拱手一圈,转身而走。
“这陶重光的人格、学养、抱负和雄心壮志,操不如多矣!”
曹操望着蔡邕渐行渐远的背影,目光复杂,他知道蔡邕这一稽,是与众人道别的,他要去投奔陶应了。
不过,听了蔡邕的吟唱,曹操如饮醇醪,甘之如饴,这简直就是唱出了自己的心声啊,将自己心中长时以来的惆怅与壮志,抒发地酣畅淋漓。
“陶重光,操之‘伯牙子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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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之中,曹操对陶应的称谓也变了,将对陶应的重视度,在心中排在了首位。
如果陶应此时在侧,知道曹操的心声,定然会与曹操喝上三大碗,趁着酒兴告诉曹操:
果然,能打败曹操的,也只能是曹操本人。
若有一天,曹操知道这么残忍的真相,会不会哭晕在茅厕里!
曹操走了,他脑海中始终萦绕着蔡邕对陶应剿灭黄巾的评价。
“兵甲之利,士气之壮,钱财之丰,安抚得法。”
袁绍也走了,他很不想相信出自蔡邕之口的一切,都与那名不见经传的陶应相关,但这就是事实,包括悬挂在宫门口的露布,那就是事实。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真就以为,以你一人之力,能扫平这大汉此起彼伏的叛乱?真就能维护大汉天子的威严?”
“没有世家的支持,就凭你一个陶氏,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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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下邳。刺史府。
昨日一场廷议后,陶谦回到后宅,将自己独自一人关在书房里,谁也不见,思前想后,整整谋划了一下午。
里面有对付琅琊国相阴德的,也有收拾兵曹从事曹豹的。
今日一早,别驾糜竺早早来到刺史府求见。
“糜别驾,这么早来寻老夫,可是有要事?”
陶谦瞄了瞄眼前老奸巨猾的糜竺,心里有些后悔,按照陶应现在的发展,突然发觉,答应糜竺联姻有些草率了。
“糜氏配不上陶应的野心啊!”
当然,这里面也有陶谦对糜竺昨日行首鼠两端伎俩的不满。
若没有答应联姻之事,待收拾完曹豹,陶谦都考虑将糜氏也收拾一顿,让糜竺清醒清醒,脚踩两只船,那样容易被淹死。
其实,还是陶谦膨胀了,因陶应的突然变化与强大,让他有了彻底与徐州豪强叫板的底气。
塔读@ “使君,竺今日来,并非公事,或者说全非公事,故而,就莫要客套,还是称亲家亲切些。”
糜竺这个人,做官一般,然而,他能把糜家经营起来,如今家资无数,的确不一般,比如投资陶应,不得不说有魄力、有眼光,是一个成功的商人。
“那糜别……亲家,今日来找老夫,所为何事呀?”
陶氏在徐州势单力孤,还是需要阵营的,虽然对糜竺不满,但至少糜氏真心投靠,陶谦也不能将他往外推。
原本陶谦看好曹氏,昨日曹豹的表现,让陶谦顿悟,无论他给这般徐州豪族再大的好处,他们都不可能与陶氏一条心。
“还是为了妹夫陶二公子的事。如今子方已带兵七千从南城前往青州平原郡,被二公子表为高唐令,看来,二公子是志在整个青州啊。”
“故而,在这个节骨眼上,亲家公当暂缓对琅琊郡下手,待二公子从青州回师,再图之不迟。”
糜竺已看出陶谦是仗了陶应的势,要对徐州不听话的郡国下手,但他同样担心陶谦操之过急,不但徐州的豪强没搞定,还影响了陶应。
所以,不论是出于公心,还是出于糜氏的利益,在陶应没有缓过手来之前,就不能让陶谦节外生枝,掣肘陶应的布局。
当然,糜竺还隐藏着另一层意思,或者是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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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妹妹没有过门之前,徐州不能乱,等糜贞过了门,生米煮成熟饭,即便陶谦将徐州搞成烂摊子,被朝廷罢免,但妹婿陶应已经在别处站稳了脚跟,我糜氏的富贵,依然不会少半钱。”
说白了,糜竺还是有些自卑。
糜氏乃商贾出身,陶氏是名门之家,双方的身份地位悬殊很大。
在这个存在巨大阶级鸿沟的时代,陶应能娶糜家女,这是糜氏的荣幸。
即便糜家的女儿嫁给陶应做妾,也一样是糜家高攀,这是身份的差距。
尤其随着陶应越来越显露出枭雄之姿,他担心陶氏变卦,被撵下船。
“哦?你是说,重光带兵已进入青州剿灭黄巾流寇了?”
这倒是个新消息,自上次收到家仆来信后,就再没有陶应的消息了。
“亲家的意思,老夫清楚了,待重光回来,行了加冠礼,便给他们定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