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下邳。刺史府。
听闻陶谦的决定,曹豹恼羞成怒,猛地站起,怒视坐在主位上的陶谦,出言质问。
“陶使君,拜一个亡命徒为骑都尉,怎没有与豹等商议?”
“即便要增加徐州防御力量,不论我曹氏,还是徐州其他大族,皆有上佳人选,不至于选一个碌碌黔首充数,这岂非视徐州安危如儿戏?”
曹豹并不生王朗这个始作俑者的气,毕竟都是徐州豪强,各自心里盘算什么都清楚;但他生陶谦的气,这是没将他主掌一州军事的主官放在眼里啊。
也可以说,没有将他徐州曹氏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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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曹豹来说,虽然他这个兵曹从事是陶谦任命的,但那又如何?
“没有我曹豹,没有徐州曹氏,你陶谦一个外来的老匹夫,还想在徐州站住脚?做梦!”
事实就是如此,但曹豹不会这般明目张胆地说出来,这不仅仅是与陶谦撕破脸,也会引起徐州豪强的不满。
端坐的糜竺,眼皮猛地一跳,快速扫视了一眼坐在主位的“谦谦君子”陶谦,又瞥了一眼凶相毕露、虎视眈眈瞅着陶谦的曹豹,暗暗摇头。
“没有一个善茬。不过,曹豹完了,曹氏恐怕也要完了!”
即便陶谦掩饰地再好,还是被老奸巨猾的糜竺捕捉到了他一闪而逝的杀机。
糜竺很清楚,陶谦之所以动了杀心,是因为他有了对徐州豪强动刀子的底气与依仗,那就是他儿子陶应,或者说,陶应手中的数万玄甲军。
曹豹的语气几近咆哮,带着赤裸裸的不满与质问,尤其是面对一州刺史,他的主官,他这么干,很是失礼,甚至表现出一股没将陶谦放在眼里的意味,看得在座的赵昱也是惊诧不已。
“不就是一个臧霸吗,离了徐州大族的支持,连狗都不如,又能对曹氏构成什么威胁,至于这般失态吗?”
当然,曹豹之所以失态,是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在其他在座豪强面前失了面子,这等于他曹氏在徐州世人面前丢了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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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些豪强大族来说,面子就是名声,名声比钱财、官位更重要。
至于多一个骑都尉,真不叫事儿。
曹豹的无礼,甚至有些犯上,座下众人皆瞧在眼中,但没有一人出声呵责,纷纷将目光投向陶谦,窥视陶谦的反应,看他如何处置他的徐州第一爱将。
不过,众人失望了,也了然了,陶谦并不在意曹豹的无礼,对曹豹的态度没有任何的变化。
陶谦瞅着曹豹,笑盈盈地摆摆手,劝他没要着急。
“曹将军莫要急躁,此事并非今日议题,你若有疑义,事下可找王景兴再商议一番,若不妥,老夫能拜一个骑都尉,也能免一个骑都尉。”
陶谦话语的意思很明确,一个郡守、县令职务,可能目前他没有能力任命或罢免,但三衙之下,他这个一州刺史还是有权力任免的,包括曹豹的一州兵曹从事。
“老夫今日与各位要议的,是打算在徐州重新登记人口,丈量田亩,众位都是徐州的官吏要员,有何良策,可一一道来。”
陶谦语落,议事厅顿时大哗,众人面面相觑,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皆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可,这就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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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原本面对曹豹之事一脸淡定的神情,顿时变了,再也难以风轻云淡了。
“陶谦是不是老糊涂了?”
“这老匹夫,莫不是得了失心疯吧?”
“这个外来户,不会是觉得他在徐州已稳如磐石,无人撼动了吧?”
……
随着陶谦重磅语落,在座一应州吏内心顿时骇然,反应激烈。
若说陶谦前一个议题对徐州来说是好事,或者只针对曹豹一人;那这后一个议题,看似对徐州也是好事,但针对的却是他们,简直是要掘他们的根。
今日能坐在州府议事大厅的,皆是徐州的豪强、士族、大户,他们谁家没有大量土地?谁家没有隐没庞大人口?
陶谦重新登记人口,丈量土地,只能是针对他们,这已是赤裸裸地要向他们这些豪强、士族动刀子了,他们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但,他们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反对,因为陶谦的提议,有利于社稷,天子是第一个赞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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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的反应及神态,一一落入陶谦的眼中。
陶谦脸上表情没有多少变化,依然是“仁人君子”的模样,但心中已是冷笑连连。
尤其是对曹豹,陶谦手中的钢刀,已跃跃欲试了。
————
兖州。泰山郡。南武阳。
臧霸与昌豨的突然到来,给了孙康一个措手不及;当然不是不愿见他们,而是孙康很忙,没太多时间招待他的这两个昔日“战友”。
“宣高兄,昌兄,二位远道而来,康本该盛情招待二位的,可眼下的泰山郡,正是青黄不接之时,酒食甚是寒酸,千万莫要介意呀!”
臧霸与昌豨坐在泰山郡时下最流行的新式桌椅前,瞅着桌面上摆着的几道菜,他们知道孙康用心了。
“自家兄弟,伯台莫要见外,泰山郡什么样子,霸等自然知晓,倒是让伯台费心了!”
臧霸本就不是来解决口腹之欲的,招兵之事不解决,即便现在孙康将山珍海味、琼浆玉露摆在他面前,他也会食之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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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霸与孙康寒暄了几句,便开门见山,说明此番来意。
“伯台,霸已被徐州陶使君拜为骑都尉,此番想在泰山招募三千昔日贼匪,还望伯台看在昔日交情的份上,给霸几分薄面,襄助一二。”
闻言,孙康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樽,顿时了然臧霸、昌豨突然寻他的来意。
孙康神情复杂地瞅了臧霸一眼,面现难色。
————
平原郡。高唐县。高氏大宅。
灯月之下看佳人,比白日更胜十倍。
陶应盯着眼前的女子,真的动心了,比在东平陵见到曹操的老婆、那个美唇丁氏时还要动心,甚至有些难以抑制心中的冲动。
陶应放开女子,情不自禁地将其揽入怀中,口鼻凑近她的脖颈、发际,贪婪嗅着那缕醉人的馨香。
女子虽然身体在颤抖,有恐惧,有羞涩,但她并没有抗拒陶应的无礼,眼角滑落一行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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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晏儿,妾身对不住夫君了!”
女子的反应,陶应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但他太贪恋这具身体了。
尤其是女子的反应,让陶应感受到了山峦给他的冲击力,使他更加血脉偾张,不舍撒手,担心一旦松手,就再也找不到这种感觉,再也不属于自己了。
被陶应搂在怀中紧了又紧,女子第一时间就觉察到了陶应的变化与反应。
“完了!”
被陶应有力的一双臂膀勒得有些喘不过气的女子,已预感到了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一切,凄苦的脸上闪过一丝绯红。
“把我儿子还给我!”
女子知道定难逃脱陶应的魔掌,因此也不做无谓反抗,傍晚所见高府大院的人头滚滚,就让她兴不起一丝反抗的勇气,但陶应必须得答应她,放了她儿子。
陶应一把抱起女子,出了书房,朝卧房而去,那张床很大,他也想试试。
至于女子所说的儿子,既然不到十岁,也非高氏子弟,颜良定不会滥杀无辜,放肯定会放的,但,不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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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