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五年(188年)十月初十。
青州。济南。东平陵。
门外嘈杂的脚步声,树枝上叽叽喳喳觅食的麻雀声,将熟睡的陶应猛然惊醒。
陶应缓缓睁开眼,一缕阳光透过窗帘映入房间,正好照在他的脸上,刺得他目光隐隐作痛。
“天这么快就亮了吗?”
“还没日上三竿吧?”
“好想睡啊!”
陶应揉揉酸涩的眼睛,拽过衣衫,出了才暖热没多久的被窝,极不情愿地起了床。
“唉,才来这个时代不到一个月,被腐蚀地连穿衣服的技能都退化了!”
陶应慢腾腾、笨手笨脚地将衣衫穿好,连他也不清楚,心里是在埋怨汉服的穿戴繁琐,还是因身边少了四个东莞姑娘的不便,总之,感觉就是不爽。
“这,难道就是起床气?”
陶应走出房门,站在门前的台阶上,默默遥望天际初升没多久的旭日。
“夙兴夜寐,毋忝尔所生。”
“既明且哲,以保其身。”
忽有所感,陶应脱口吟诵出《诗经》里的几句诗句。
只是不曾觉察,陈登与纪灵、颜良已站在了他的身后。
纪灵、颜良读书少,听不懂何意,将目光投向陈登这个博览群书,学识渊博之人。
“陈先生,主公说的什么?俺没听懂,是什么意思?”
陈登盯着陶应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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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是在教诲我们,早起晚睡的时候,都要想想,莫要辜负了自己的生命。”
“后一句的意思,是教我们不要参与可能给自己带来危险的事。”
纪灵、颜良听了陈登的解释,略一思索,心中对陶应的形象又提高了几分,感觉陶应之言,简直就是人生哲理,比什么“子曰”还有道理。
“怪不得主公能做到这般成就,果然大才,我等不及万一。”
三人在身后嘀嘀咕咕,将陶应当成传道受业的“大师”,陶应听得肝颤、蛋疼。
陶应念这两句诗的意思,是想表达他当下的人生态度。
“我两世为人,实属不易,快到乱世了,一定得想尽办法保住小命!”
这个意思,陶应当然不可能给他们解释,只能将错就错,望着一点点升腾的朝阳,沉默以对。
“主公!”
沉默被纪灵打破,他的耐性没有陈登好,心里藏不住事,心无城府,也没有太多的人生感悟,有话不吐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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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应转过身,先向陈登打了个招呼。
“元龙昨夜睡得较晚,为何不多睡一会儿?要知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世间的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做完的。”
陶应的这一番语重心长,嘘寒问暖,并未让陈登感到一丝温暖,反而有些无语。
“主公刚刚不是还说只争朝夕吗?如今青州百废待兴,单单济南流民二三十万需要安置,解决过冬已是燃眉之急,登焉能安睡!”
“还有,何为‘革命’?”
陶应一怔,我这可是好心啊,怎么还不领情?
“难道,是我的表达有问题?”
可能是古人与后世人的思维模式不同,陶应也不打算给陈登科普何谓“革命”,转移话头。
既然提及了流民过冬问题,陶应也想问问打土坯建房子的事情安排下去了没有。
“元龙,打土坯之事很重要,一定要重视,最好是在整个青州大力推广,掀起一场‘打土坯会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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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你暂代济南太守,这济南二三十万流民的安置一定要上心,确保济南不饿死一人,不冻死一人。同时,将泰山郡的模式一定要落实到位,在开春前,必须完成所有土地的分配,留出足够军屯的田。”
陈登神情一肃,这是陶应亲自给他任命了,亲自给他安排事务了,忙躬身领命。
“诺!请主公放心,登定不负主公重托。”
陶应摆摆手,这算不上重托,真正的重活在后面。
“待我们拿下整个青州,你还有一个重任,兼任青、徐典农校尉,负责整个青州、徐州的水利、屯田。”
“当然,这个可能会很辛苦,在东莱,郑玄有个弟子,名叫国渊,到时将他请来,与你一起负责青州、徐州屯田之事。”
陈登对陶应的野心虽然早有预测,但亲耳听到他对青州、徐州的谋划,还是吃了一惊。
陶应目光又瞅向天际,似担忧,似焦躁,喃喃自语。
“大汉的时间不多了,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明年四五月后,天下变乱,民不聊生;而且未来几年,天象转恶,北方会连番大旱,四处缺粮,要解天下百姓倒悬,就靠我们了,尤其是元龙!”
陈登怔怔发呆,思绪有些凌乱,对于陶应所言,感觉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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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义,看你眼睛通红,定是一夜未眠,事情办得如何?”
陶应没有再理睬发怔的陈登,而是关心起济南王刘赟之事。
一听陶应提起昨夜之事,纪灵尚未言,一旁的颜良瞬间如打鸡血,眉飞色舞。
“主公高见,那刘赟与徐和黄巾果然有勾连,我们乘其不备攻破坞堡,不仅缴获了徐和打劫济南大户的所有钱粮,还抓获了黄巾头目徐和。”
颜良昨夜刚睡下,突然纪灵急匆匆过来取他的披挂,惊醒了颜良,颜良一问,才知道他有行动,心中难耐,便起身也跟着去了。
陶应一阵惊讶,不是说徐和带着亲信逃往乐安国,投奔司马俱去了吗?
“这是怎么回事?”
纪灵也是一阵后怕,若非陶应昨夜特意问起济南王刘赟之事,他都想不到身边居然还潜伏着一条恶狼。
“徐和逃出东平陵城前,四处散播逃往乐安国的消息,他是玩了一个障眼法,偷偷跑去了刘赟的坞堡藏身,一边派人联络乐安国的司马俱,一边又让亲信联络齐国的张饶,企图东山再起。”
陶应点点头,这些能做黄巾渠帅的人,就没有一个少脑子、缺心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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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刘赟这样的宗室,都与黄巾勾连,挖他刘氏的墙角,想造大汉的反,这大汉果真要亡了啊!”
回过神的陈登,闻言济南王刘赟与黄巾徐和有勾结,而且勾连地还不是一般的深,也是惊诧莫名。
“这若让各州世家、大族知晓,还不得群情激奋,群起攻讦各藩王?”
陶应才不管陈登所忧,无论是豪强大族,还是皇亲国戚,都没有一个好东西,狗咬狗,最好互相咬死,反正在他的治下,就不能有特权阶层。
“坞堡里的人,是如何处理的?”
“除了徐和、刘赟,男丁已一律斩杀,女子不论老幼,皆已派专人驾车送往泰山郡奉高县。”
陶应点点头,纪灵办事向来谨慎,所以他很放心。
“主公,那徐和与刘赟,要如何处置?”
“徐和有投降之意。”
纪灵特别又提及徐和,此人一被纪灵抓获,心知真正大势已去,便提出投降,以期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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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应嘴角泛起一丝狠戾。
一个是济南二十多万投诚黄巾的不稳定因素,一个是济南推行分田的阻力,当然不可能留着他们了。
“秘密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