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应一路北上,刚至下邳良成县,就被一队人马阻住去路。
陶应心中一紧,点不不会这么背吧,遇上了黄巾贼?
“出师未捷身先死?”
陶应朝四周打量一圈,除了自己这个穿戴齐整的假冒将军外,就只有家仆陶安押着的五辆马车,连一个多余的打手都没有。
对方明显有一千多人,不但个个手持统一兵器,身穿皮甲,更要命的是,对方还有几百骑兵,这战力,绝非装备嘈杂的普通黄巾贼可比。
“看来,只能跑路!”
只不过,好不容易得来的陶谦私下给的千万钱,就这样白白便宜了黄巾贼,陶应心有不甘。他可是知道的,就陶谦两千石的俸禄,做一辈子刺史、州牧都攒不下这么多钱,定是连同平日里积攒下来的灰色收入一并给了自己。
可即便再心疼,也没办法,钱再重要,没有小命要紧;钱没了可以再骗、再赚,但小命没了,即便有钱,也是别人的。
陶应怒目圆睁,提枪催马上前,行至陶安身侧,望着远处阻道的人马,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陶安,若一会儿贼匪发起攻击,莫要反抗,丢下马车,尔等速速逃走,保住性命要紧,本公子替你们断后!”
陶安怔怔地望着陶应,感觉这个二公子果然与往日不同了,有了一份担当,多了一份英武霸气。
“二公子安心,前面不是黄巾贼匪,看样子是糜氏商队护卫。”
陶应一愣,不是黄巾贼,是糜氏护卫?
暗暗舒一口长气的同时,陶应心中疑惑顿起。
“糜氏护卫队怎会出现在这里?他们这是有重要物资贩运?”
陶安也不清楚,正不知怎么回答陶应时,远处独自跑来一骑,待到了陶应跟前,二人才认出是糜芳。
糜芳滚鞍下马,对着骑在马身上的陶应单膝点地,抱拳施礼。
“主公,糜芳在此静候多时!”
“主公?”
陶应一愣,这糜芳又唱哪出戏?继而又大喜,忙跳下战马,上前双手搀扶起糜芳,这是真正的认主归心啊!
“子方快快请起,愚兄得子方,如旱苗得雨也!”
陶应一扫之前的颓丧,心情激动地拍拍糜芳的肩膀,满血复活,踌躇满志。
“子方,你这是?”
陶应指着前面的一干糜氏护卫,心有期待地望向糜芳。
“主公,此乃子方的所有家私,人马一千,钱财千万钱,粮食十万石,此次主公谋取泰山郡,子方全部献与主公!”
糜芳说得很随意,但陶应听得惊涛骇浪,这可不是小献资,也不是一般人家可以出的起的;即便是一些中等世家,全部财产加起来,也不会有糜芳这一次献出的多!
“子方,这份礼太重、太大了啊!”
糜芳心中暗自得意,也很满意陶应的反应。
“主公莫要太过在意,子方既然跟定了主公,就必定死心塌地,绝无半分顾虑!”
陶应定定望着糜芳的眼睛,良久,方语带感动地点头应和。
“既然子方信我陶应,陶应自然不会负了子方!”
“你今日所献,来日必加倍偿还!”
糜芳刚想出言拒绝,他糜氏什么都缺,唯独不缺人、钱、粮!
陶应似乎不给糜芳出言拒绝的机会,翻身上马,催促糜芳跟进前行。
有了糜芳的一千人马投靠,陶应的此番出行顿时形色大壮,原本就志得意满,如今更加意气风发。
一队人马刚刚进入东海郡,陶应突然提出改道西进。
“子方,我们改道,不去郯县,今日直奔兰陵,明日便可进入泰山郡南城县!”
糜芳有些不解,陶应怎会这般急切前往泰山郡,是立功心切,还是存心僭越?
“主公,会不会太过操急?即便陶使君今日加急上书举荐,朝廷的任命也不会来的太早!”
陶应当然知道,即便朝廷任命他做泰山郡太守,任命书从洛阳到徐州,用八百里加急也得两三天,可他等不起。
一进入十月,黄巾贼便会在青州、徐州再次大规模掳掠郡县。而到了十一月,原中山相张纯,与原泰山太守张举、乌桓大人丘力居联盟,会大肆侵略青、徐、幽、冀四州,杀略吏民,陶应必须赶在张纯兄弟作乱之前,提前做好应对准备,这可是他下一步谋略青州的关键。
“子方的担心,很有道理,但事急从权,我等既然欲解泰山郡之百姓于倒悬,就不必在意他人非议,早一日进入泰山郡,早一日还地方一分安宁!”
糜芳张张嘴,对于陶应的这种先登堂后补拜帖的行为,虽然觉着不妥,但于大义来说,确实挑不出什么毛病,甚至还得为他的高风亮节点赞,所以,欲再次劝说的话,又咽进肚里。
主意拿定,队伍立即转向。
就见,顶着骄阳,在前往兰陵的驰道之上,一条长长的车马队,一路狂奔疾驰,卷起漫天的黄沙,犹如长龙在舞,引得村野乡民频频侧目。
日光西沉,暮色霭霭,陶应终于看到了兰陵的界碑。
“哈哈,终于到了兰陵,这一路疾驰,可真是累死我了!”
陶应对着糜芳笑笑,指了指前面隐隐可见的兰陵县城楼,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子方,论起行军,我不如你多矣!我们加把劲,今晚到了兰陵,我请你喝酒,不,请所有将士喝酒吃肉!”
要让马儿跑,就让马吃草。这个道理陶应还是懂的,况且,眼下这一千人马,就是自己的起家部队了,这个时候不笼络,什么时候才能让他们彻底归心呢!
随着陶应的话落,跟在陶应及糜芳身侧的糜氏护卫,顿时精神大振,呼喊着将陶应的话传了下去。
一听到了兰陵有酒有肉,一干人等皆满脸欢喜,一扫长途而行的疲倦,向着兰陵县城,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叮叮噹噹!”
突然,前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兵器对撞声及呵骂声。
陶应与糜芳对视一眼,皆一脸诧异,都这般晚了,怎会有人在这里厮杀?
陶应在糜芳的护卫下,加快马速上前,欲一探究竟。
疾行三里地,就见三人在混战,也就是一敌二之局。
一挑二之人,使一口三尖两刃刀,看其分量不轻,大约在五十斤左右,三尖刀使将起来,左突右挡,虎虎生风,毫不气馁。
另外两人,一个使一杆长枪,一个使一把长剑,也是武艺精熟。使枪的,一杆枪神出鬼没,枪枪不离对手要害;使剑的,一把剑上下翻飞,剑剑不离对手左右。
不知三人在此已厮杀了多久,但从各自战马的状态可看出,应该是有过几十回合了。
陶应与糜芳的驻足观战,早就引起了三人的注意,但他们厮杀正酣,双方都不敢轻易扯招,见二人没有出手的意思,便都安下心来,至少知道来人不是对方的帮手。
随着陶应大队人马的跟进、驻足,对战的三人开始有些不安,他们能够猜出,陶应这队人马,定是朝廷士卒。
“三位且住手!”
陶应也看出三人有些分神,再厮杀下去,既没有看头,又担心伤人,便出言叫停,问问他们的底细再说。
要知道,这可是三国时代啊,说不定,就又捡一个“宝”!
听到陶应的喝声,三人各自扯招后退,谁也没敢趁机使坏;当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谁也不敢犯大忌。
见三人分开一段距离,目光转向自己,陶应便催马上前,在三人中间位置停下。
“不知三位壮士大名,又因何在此厮杀?”
手持三尖刀之人,瞅着对方二人,冷哼一声,朝陶应抱拳拱手。
“某乃琅琊缯国县纪灵!”
手中提枪之人,也是不屑地瞅了一眼纪灵,对着陶应拱拱手,报上自己的姓名。
“余乃泰山臧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