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匆匆赶到镇兰城,直奔都督府。
周运启正跪在大堂外,身后数十辆礼车,砸坏了大部分,各种绫罗绸缎,金银器物,笔墨纸砚之类撒了一地,也没有人收拾。
李玉看了看周运启,问道:“遂意将军,有没有人受伤?”
周运启摇摇头,神色却很淡定。
李玉点点头,进入大堂。
陈乐山在外面又看了会,周运启似乎想说点什么,又没说出来。
青北王萧敬然迎了出来,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燕云公光临镇兰城,本该出城迎接,奈何城中出了点小事,莫见怪。”
陈乐山噗嗤一笑:“我这才离开了几日,就成了外人?青北王殿下,这是要我跪拜行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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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敬然这才苦笑:“唉,总之也是说不过你了,进去说话。”
他拉着陈乐山进去,却不理会跪着的周运启。
陈乐山指着周运启说:“我们在里面说话,他这般跪着,我可说不下去。”
萧敬然似乎才领悟过来:“我到忘记了,你和遂意也是一起上过阵,起来吧,别给我丢人了,一个个的都不省心。”
周运启这才站起身,讪讪地跟着进去。
几人坐下,陈乐山问道:“怎么听殿下的意思,不省心的,还不止周将军么?”
萧敬然正要脱口而出,被李玉的眼神制止,就转了口气:
“信口一说,信口一说,山主别见笑了。”
陈乐山看看发蔫的周运启,开口又问萧敬然:
“这是出了什么事情,周家给殿下送礼,送出纰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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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敬然这就忍不住,脱口而出:“要真是给我送礼,那就求之不得了,这是给你燕云公送得礼呢!”
陈乐山听了有些不明白:“给我?”
萧敬然对着周运启努嘴,周运启无奈地站起来,躬身说道:
“家父派人给山主送了些礼物,这,我事先不知道啊!”
陈乐山觉得奇怪了,送礼不知道,这也不是什么过错,忙着分辨什么。
萧敬然见陈乐山似乎蒙在鼓里,就有些不信:
“陈山主竟然不知道吗?”
“这我哪会知道啊?”陈乐山真是莫名其妙。
“当真不知?”萧敬然严肃地问。
陈乐山见他问的慎重,觉得有蹊跷,看着周运启,后者非常不安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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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向梁师范说亲,梁师范叫问你的意思,所以把礼物送来了。”
说完,他低着头:“我事前确实不知道,若是知道,必定会阻止的。”
“必定?”青北王萧敬然骤然爆发,几乎是跳了起来,用手指着周运启的脑门:
“你是什么人,军中主管,料敌先机!啊~~~!”
萧敬然的情绪有点失控:“这么一大堆物件,进了城,你才知道,你算什么军前大将,蠢材!”
周运启忙跪下说:“我也知道有礼车,说是给殿下送的礼物,我哪知道是给山主的,着实冤枉。”
“二十车礼物,五车给我,十五车给陈乐山,你说是给我送礼,给我送礼。”
萧敬然一脚踹向周运启的肩头,跪着的周运启顿时倒在地上,也不敢挣扎:
“末将确实不知道,你撤我的主管吧。”
萧敬然正要继续说,被李玉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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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既然遂意将军不知道,山主也不知道,这是周家自己做的糊涂事,何必迁怒?”
萧敬然这才冷静下来,瞪了周运启一眼:
“跪好了!”
周运启又爬起来,哭丧着脸,跪在地上。
这时候,堂外有人在窥看,萧敬然喝道:
“何人?”
胡田主簿颤颤巍巍进来,瞥一眼周运启,禀告道:
“属下来迟,此事确实与周将军无关,我已经打探清楚。”
见是胡田,萧敬然压着火气说:
“原来是胡主簿,你不要护着这个蠢材,来,坐下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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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将周运启跪着呢,他的主簿胡田怎么好坐下,依旧站着说:
“大致是梁师范在筹建九顾书院,顾容城中大族都是鼎力支持,期间问及山主姻缘,梁师范说并未定亲,这才…”
听到并未定亲,萧敬然郁闷地坐下,扫了一眼陈乐山,不再说话。
陈乐山这才大约听明白了。
顾容城周家看自己未曾娶妻,就动了联姻的心思。陈乐山父母俱不在世,他的老师梁玉衡,尊师如父,自然是长辈。
所以周家才问于梁玉衡。
而梁玉衡也不能说自己和公主如何,毕竟没有定亲,乱说岂不是坏了公主的名节。
这一来二去的,也就误会了,周家桂翠送礼才求亲了。
这是无车礼物,相当于是定亲之物。
在周家看来,陈乐山与周运启关系甚好,又着意在顾容城建九顾书院,而青北王又很看重周运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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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趟求亲,可就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了。
而萧薇薇得知,自然是勃然大怒,没动手杀人就算是好的了。
至于所谓萧敬然关住萧薇薇,自然是不存在的,无非是萧敬然亲自出头,不想让皇妹蒙羞。
周运启自然也是不知道周家的意图,否则还不赶紧阻止,他毕竟知道陈乐山和萧薇薇的事情。
所以,这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能怪谁呢?
只能怪陈乐山和萧薇薇没有定亲了。
但是这话又不能明说,所以只好在这里猛折腾。
这是等着自己表态。
毕竟自己现在的身份,也不好强行压制。
若是换在当初镇兰城,只怕现在就被拖去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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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在这时候的人看来,就是礼仪大防了。
对于此刻在堂外的周家来人而言,无端端被砸了礼车,面子可就丢大了,就算是公主,你也不能这般不讲理。
所以自己没来之前,萧敬然也只有压着萧薇薇,估计气得够呛。
但是陈乐山才不在乎这些,唯一要解决的,反而是周家的体面。
他张口就来:
“我老师离开得早,这是怪不得他,他也是不知道,况且,他也没有答应姻亲吧?”
周运启连连点头,堂外的周家管事也认真听着。
“不过,谁说我和安平公主殿下,没有定亲?这却是搞错了,我早就给青北王求亲了,有求亲书信为证,是吧?王爷殿下。”
青北王萧敬然狐疑地看着陈乐山,有这事吗?我怎么不记得,没有啊!
他开口就要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