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病不起的三皇子萧敬文,抱病接见了东北师范。
据说,时间不长,三皇子病体虚弱,说话声音很是轻微,说一句,太监传一句。
本来师范们去见萧敬文,是要为陈乐山祭拜陈静要一个文牒,不想三皇子传完话,众师范都谢恩而去,没有再多留,以免打搅三皇子养病。
据师范所说,萧敬文说了两件事,一件事是难得陈乐山来到东北边塞,希望为此地留下文脉,开一趟功课,让东北学子有所进益。
这话说得是简单,但是从皇室口中说出来,性质可就变了,这是要陈乐山开堂授业,乃是学说流派,开派立宗的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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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第二件事,开课,多半也要准备半个多月,届时自己身体痊愈,再为陈乐山发放文牒。
这时候,诸人都自觉地三皇子,假借生病,要为东北一境蓄积文脉,这可就是千古流芳的大事了,纷纷称赞。
此事传得飞快,不几日中京城就得了消息。神武帝在朝中盛赞此事,连带把萧敬文也一并夸奖了一番。
但是这只是明面上的,私下朝中大臣,多半觉得此事不妥。
毕竟陈乐山年少,虽然有天才之称,但这么开课,还是有些过了。做学问要循序渐进的,将来学问更进,今日的开课就会发现谬误之处,所以不该开的这么早。
而另一方面,陈乐山就算再怎么奇才,再怎么夺目,毕竟还未著书立说,也就是还没有看到系统的一套,依然是只鳞片爪,这叫朝中入学有成的前辈,情何以堪?
是以,当接到传闻,东燕百姓士族,也要叩关求学,朝中就一片反对之声,甚至直接说,家学浩浩,不予外邦,连有教无类的事情也顾不上了。
神武帝萧以恒,召见靖国公郭宏,忧虑地说:
“陈乐山,在东北的事情,你怎么看,此刻近秋,恐时间不多矣。”
郭宏点头,又说了另一件事:“三持禅师,此次西行,从者一路增加,若火入干柴,才出中州,跟随信众已超过五千之数,臣实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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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持所为,或有变数,却正合三十年之数,”萧以恒淡淡说道:“卿勿忧。”
郭宏只能点头:“燕云关之内,冬季虽然寒冷,却比塞外轻了许多,如果对东北用兵,考虑到塞外冬季断不能兴兵,于我朝而言,也是用兵之时。”
“嗯。”萧以恒笑笑,知道郭宏这就是答应自愿领兵了,随手拿起一册兵书,很快沉浸进去,没有再说什么。
郭宏告退之后,心急火燎地找来李玉,不等他坐下,就把这几句对话,说给李玉听,然后眼巴巴地看着李玉。
李玉听后,沉思半晌,然后看到郭宏的模样,皱眉说:“你既然都想到了,为何这么急着和我说呢?”
“我不是找你确认一下吗?”郭宏急道:“陛下这是在漏风啊,难道我朝真的可以两线用兵?兵从何来?”
李玉犹在沉思:“郭老啊,你说的没错,是陛下让你知道,想你主动去领兵的意思。”
“但是,我也想不透,大部分禁军前往东北,这固然没什么问题,守备京师难道不重要吗?”
“这还用说?”郭宏今天情绪急躁:“这不是摆明了,安南道的藏兵不止于此!”
李玉摇摇头:“我细看兵册,粮簿,都没有看到端倪,公爷,你可知道,此次东北之战,京师须留下多少守备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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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宏想了想,在心里在此确认了一下,才说:
“我领兵十五万出京,京师守备不得少于十万之数,如果再考虑西边的变数,应该再加上五万,如果西北军不动,那就还得加五万,一共需要二十万守备军。”
“嗯,公爷说的有理,倾国之兵,交于你手,如果不做足够后手,当初也犯不少收你的兵权。”
郭宏面色平淡:“陛下心思稳重,倒也不是真的对下臣不放心的。”
李玉知道他这是虚话,也不理睬,径直说道:
“如果安南道还能有十五万之众,粮册的变化,不可能看不出来。安南道产粮,是你垫下的根基,就算有所增加,也是不足再支应十五万之数。”
李玉百思不得其解,郭宏也被他的话说得心中不安,安南道真的还有十五万军队?他觉得不可能,可是陛下的信心,难道真的是依靠下臣的忠心吗?
李玉突然问道:“陛下是否与你提到过我?”
“提到过,”郭宏回答:“经常问,想你去内阁嘛。”
李玉摇头:“今日可曾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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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郭宏想了想,突然也觉得不对:“你的意思,这些话,就是要说给你听的?”
李玉想了会,头上冒出汗来:“居然准备三处用兵?”
郭宏闻言有些发呆。
“陛下是在警告我,”李玉吸了口气:“如果公爷出兵之时,西北军还不表态,只怕陛下要准备对西北下手,或者夺军权,总之有对西北用兵的准备了。”
“这…”郭宏觉得不可能:“哪来那么多兵可用啊?”
两人都陷入思维死角,一时无策。
过了一会,郭宏的曾孙,从外廊穿过去,骑着竹马,拿着竹刀,口中呼喝着。
郭宏有些烦乱,正要叫人,李玉却站起身,盯着他的曾孙。
等小孩子跑远了,李玉突然问道:“工部侍郎黄文则,有多少年未曾回京?”
郭宏被他问住了,想了半天才说:“你说的是工部派驻在安南道的那个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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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黄文则吗?都有二十年了,难道还没有换过?”郭宏似乎记起这个人。
李玉眉头凝成一线:“黄文则现在是在安南道,但是公爷的意思,难道你回京之前,就已经是他么?”
“是啊,”郭宏也有些纳闷:“这就有些蹊跷,我还以为他早就调任,看你这意思,他居然一直在安南道。”
李玉和郭宏两人互相对视,都抽了口凉气,知道于不经意间,恐怕发现了点什么。
“你为何想起工部?”郭宏问道。
“人不够,兵器凑。”李玉简短地说:“安南道工部账册,是否不在京中工部?”
郭宏点头:“安南道水道纵横,多要造船,所以工部在安南道独设一支,并不与工部并账。”
郭宏觉得这不对,他说:“再强大的兵器,也不够当十万之众用,牧达你怕是想岔了。”
李玉没有回答,他知道郭宏说得对,再怎么厉害的兵器,终究只是助力而已。
“明日,”李玉想了想,觉得先解决西北问题为好:“请公爷上奏,调集西北精兵南下,剿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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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宏之其想法,点点头:“何人领兵?”
“东卫城左怀申。”李玉心中隐隐不安,眯着眼说。
第二日,朝中旨意下了,调左怀申领西北骑兵,南下护卫青河南岸,协助治理地方,防范贼人破堤。
并提级周运启为西北军中主管,暂行都督之责,册封周运启之母为三品国荣夫人,仪仗发至顾容城周家。
另一道旨意发往燕云关,赐宁候陈乐山,笔墨纸砚一套,助其传学,嘉赏拓跋呼砚,册封为齐候,赏三皇子萧敬文亲王一应服饰仪仗礼遇,待回京之后再成礼。
旨意传到各地,三持禅师得知,遣门下信众,只留下五百人随行。
而陈乐山在燕云关,不断会见众师范,也许是无那般大的场地,或者是为了细细攀谈,每次也只见得几人。
陈乐山对诸位师范,乡野教化的苦楚,甚为了解,也做了一件好事,为师范所赞。
他借用拓跋家之力,利用此次会晤,对师范中历年以来的所闻所记,予以整理,并且加以印刷成册。
读书人对于写书,自然是有足够的热情,纷纷踊跃,导致东北油墨不足,紧急于各处调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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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传开,很多师范,自筹油墨纸张,带往燕云关,师范人数激增,居然超过四百多人,再加上在职官员,以及文人,足有千人之数。
到后来,陈乐山也不再拘泥于师范,凡是可用之学,都予以印刷成册。
如此一来,耗时耗力,足足花了一个多月,文稿堆积有数间房屋,拓跋家人人上场,最后连东北军的人也用上,堪堪勉强成册一半。
陈乐山请拓跋呼砚手书:“燕云六学。”然后萧敬文盖上私章。
直到陈乐山出关,这《燕云六学》都没有完全印刷完毕。
当开课之日来临,众人汇聚,却四处寻不到陈乐山。
拓跋呼砚亲自出来解释:“半月之前,陈山主梦及陈老夫子,思亲心切,已经出关十余日了。”
萧敬文闻之满头大汗,这文牒自己还没核准呢。
众皆哗然,陈乐山不在,这课还怎么开?
拓跋呼砚拿出陈乐山手书一封,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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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子闻众学云集,心甚慰,急欲小子前去,而小子尚未成婚,不足为业,当厚积而薄发,十年后再看风云,《燕云六学》书名之意,小生所望,莫负良机,莫负民心……”
这个时候,众人才知道陈乐山,并非要为己,而是为民,为师范计。
于是,在萧敬文和拓跋呼砚的主持之下,众师范纷纷登台讲学,历时十日,一时传为佳话。
此事传至京中,关于陈乐山的谣言,顿时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