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陈夕起了个大早，他昨晚睡去前看了天气预报，后面几天弄不好会有场大雪，这种恶劣天气来临前总得提前买些东西备在店里。
这段时间里江凌在他的影响下也养成了早起的习惯，再也不是个能睡到自然醒的宅女了，这时不用他喊，江凌已经站在洗漱台前擦着脸。
“嗓子好些了吗？”她还记得这事。
“差不多……”老陈张了张嘴，却没他说的那么轻松。
“都跟老头子一样了还差不多，要去医院不？”江凌听到他的声音就一阵难受，说起来这段时间里老陈身上出了不少小毛病，就很让人着急。
“还抽烟了不？！”江凌竖着眉数落道。
陈夕摆了摆手不想说话，倒了杯水一口喝干再含了片西瓜霜，总算好受了些。
老陈收拾完自己准备做早饭的时候，江凌拉住了他。
“今天我们去外面吃吧，我陪你买菜去。”江凌说着抱了下陈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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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很冷。”
“那我们打车去。”
陈夕最终没拗过这个小富婆，带着她一起在小区门口等着空的。
外面大街上确实挺冷的，陈夕帮她拉了拉头上戴着的毛绒帽。
江凌的小脸都被围巾和帽子给藏了起来，说话的声音也有些瓮声瓮气的，“把手给我。”
陈夕乖乖照做。
一直藏在袖子里的小手握起来暖呼呼的，陈夕忍不住捏了捏，结果就是被江凌给掐了一下，顿时老实了下来。
江凌干脆挽起了他的胳膊，往陈夕身边挤了挤。
站在风中的一高一矮的两人像是对寻常的父女，画面分外的和谐。当然没有人会猜到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故事。
等上了辆出租车，总算暖和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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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场里乱哄哄的，陈夕说话费劲，往往都是指到了什么，聪明的小江凌就会帮他跟摊主讲价。
就跟导盲犬一样……
这种话当然不能跟她说，陈夕也只敢想想。
病号的待遇就是不一样，哪怕只是嗓子有毛病，大包小包的菜都是江凌在提，还不让他插手。
她现在的力气真的大了很多……陈夕越来越怀疑自己的一个猜测，这该不会是重返青春带来的异能吧？
不应该吧，要真是的话这也太low了点……她力气又没大到能随手抬起一辆小汽车那么离谱的份上。陈夕还记得昨晚张老师说的话，蒋维一脚就能踢跑一只大黑狗，说不定这就是他们家祖上的血脉之力，蒋薇重返青春一次恰好激发了而已。
就跟二次发育一样。
思维越来越发散的陈夕撇了眼江凌。
嗯……现在这样细胳膊细腿的就很好了……要是再胖一点的话也很可爱。
虽然真要二次发育后前凸后翘，身高腿长的样子确实很不错，但也有可能会是金刚芭比……就跟女版的蒋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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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夕甩了甩脑袋里糟糕的画面，最近他越来越喜欢胡思乱想了。
从他们重逢后到今天已经过了两三个月，蒋薇也没有跟老陈那时神神叨叨的那样出现什么不得了的变化。
可这事陈夕还记着在，只是不敢提。他想起来老袁在忙的事业，老袁的手笔不小，他折腾的不只是那种会端个盘子的机器人，有次老袁过来玩的时候提了一嘴他买了一批医疗用的机械设备，这肯定不是他弄的，估计这事都是他爹在折腾了，这些和陈夕无关，但对陈夕来说也是件好事，他想着得问老袁一声，看能不能帮江凌检查一下，还是匿名的那种。
到了店里后陈夕就跟江凌商量了下他的想法，江凌显然也一直有着这方面的顾忌，在听了陈夕的说法后，觉得可以一试，旋即揉了揉头，手上已经抓了几根长头发。
陈夕见了就无语，他还说拔一根来着，结果就没这个必要。
话说家里现在就跟恐怖片一样，不管在哪都能扫到一地的长头发，要不是真有个女人在家里还挺吓人的，陈夕也担心过她会不会秃……
“那个，我查过最好还是得拔下来的头发，那样更好一点。”陈夕小心翼翼着道。
“噢。”江凌也没闹小情绪，乖乖听了话。
到中午的时候，陈夕打了个电话给老袁，这货果然有时间。
“你嗓子怎么了？”老袁很快就到了，他刚巧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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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管这个，跟你打听个事。你认不认识一些医疗检测机构？”陈夕道。
“昂，前面路口那不就有一家吗？你不知道？”
“我不是说这种……那什么，有没有那种不正规的？”
“你想什么呢，这又不是什么按摩店，你问正不正规干嘛。”老袁哭笑不得，“你是想说那种保密性很好的？”
“哎，对对。”陈夕连连点头，总算松了口气。
“嗯……我想想哈，确实有一个，不过有点远。”老袁检索着自己的记忆，“都快到南城了。”
“这不是问题，不过，老袁，你能帮个忙，带我去一趟吗？”陈夕不好意思道，这么说确实强人所难了，上次他陪老袁只是去趟县里买茶叶都推三阻四的。
“没问题啊，不过……是你要检查？”老袁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一个朋友的事，我只是替他先跑一趟腿。”
“昂，成啊。”老袁也没多问，一口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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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陈夕很感动。
“但作为交换，你得把那个谁来着，于什么的联系方式给我。”
“人家叫于倩……你想干嘛，老袁，你别冲动啊。”陈夕警惕的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加个好友试一下，只是看看她的朋友圈，其他的什么都不会乱说。”老袁深吸了口气，咧着嘴道，“都那么久以前的事了，你觉得我会看不开？”
可你这样就是在看不开啊。
陈夕拧了下眉，他盯着老袁有一会，叹了口气，“你这是在给自己找罪受。”
“我想的比较开。”老袁笑了下，没多解释。
陈夕翻到了于倩的二维码递给老袁，他明白老袁有的是办法要到她的联系方式，可老袁没这么做。
“老袁，你说那地方私密性做的怎么样啊？”陈夕担忧道，凡事都怕万一。
“放心，专门给那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检查的，这方面的工作能做的不好吗？他们都没操心，你一个小老百姓怕个什么劲。”老袁又提醒道，“对了，价格会比外面高些，主要人家的设备也先进，但也不会太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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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夕点头称是，跟江凌说了声，把那个密封袋揣进了上衣兜里，上了老袁的车。
单趟路程就得将近两个半小时，要在外面过一夜还不至于，但晚上肯定赶不回来开店了。
去的一路上，老袁见陈夕嗓子有问题就没跟他聊天，陈夕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渐渐睡着了。
梦里的他一直在一片迷雾中行走着，走了不知得有多久。
恐惧，不安，害怕，绝望各种消极的情绪从迷雾中蔓延出来再钻进了他的身体里。
那是一个在孤独世界里卸掉了层层伪装，号啕大哭的少年。
直到一只小手牵住了他，抹着眼泪的少年抬头看着那人，朦朦胧胧下她是三十九岁时的蒋薇，又是十八岁时的江凌。
陈莉认为的没错，他从来没有长大过，真的能够做到独挡一面。
蒋薇又或者江凌当然不能带给他什么扯淡的勇气跟爱的力量。
但他为了她哪怕装，也要装出个大人的样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