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到十二月，说好的寒潮如期而至。
陈夕所住的东庭这种老安置小区还没有安装上暖气，江城又紧挨着长江位于中下游。一到冬天就湿冷的厉害，即便是缩在屋中，也得裹上厚厚的棉睡衣，再揣着暖水袋捂手驱寒。
窝在室内除了没风以外和站大街上没有区别，这就是江城冬天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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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陈夕硬拖起来吃早饭的江凌闷闷不乐着，小嘴不停的嘀咕着臭老陈的坏话，踢踏着拖鞋走到窗边‘哗啦’一下子拉开了客厅里的窗帘。
“老陈！外面下雪了哎！！”一道惊喜的声音从客厅里响起。
站在厨房里熬着一小锅菜泡饭的陈夕闻言意外的看了眼厨房窗外，确实，旋即淡淡道，“太小了点，而且还不算很冷，一边下着一边化，根本就积不起来的。”
从阳台窗户探出头的江凌嘿嘿笑着，再也没有了先前一肚子的起床气。下雪对她一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来说本身就是件值得高兴的事，这和能不能积的起来无关。
“老陈！等我们忙完店里的活后，就在后巷里堆雪人和打雪仗吧！”坐在椅子上的江凌仰起小脸兴奋道。
“都说了积不起来的。”陈夕一边往她的碗里放着煎好的荷包蛋一边无奈道，这个人蠢透了，已经无可救药了，一定是经常熬夜还不听劝的缘故。
“你怎么就能这么肯定？！”江凌气呼呼着道，愚蠢的老陈现在就是在不懂装懂，明明除了会做菜一无是处，只知道扫兴。
陈夕也没解释，喝了口温热的牛奶，冬天还是在家吃早饭最舒服，要是还在外面早点摊买的话，没多久就凉透了，吃到胃里冰肚子就算了还容易窜……
老陈想到这里表情一滞，这还吃着饭呢咋想些稀奇古怪的事，一定是和愚蠢的江凌在一起相处久了有关。
“今天允许你迟一点，或者直接不来都行。”陈夕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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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听到无良老板想给自己放假，江凌不仅没有高兴反而一脸警惕，“这段时间你怎么老想着让我休息？说！你是不是想考验我的意志力？然后好找理由克扣我的工资？”
陈夕见她反应那么激烈就无语，这个女人过去都经历了些什么。
“……我只是担心雪天路滑，你骑车又那么快，算了，随便你怎么想吧。”老陈闷闷的咬了口鸡丝茶干，他真的只是出于一片好意，同样是光荣的劳动人民怎么可能会设计陷害自己的同志呢，那得多丧良心才能干的出来。
“你到现在都还没说一个月给我开多少工资呢。”江凌说着撅起了嘴，不满道，“亲兄弟之间还明算账呢。”
“那……两千吧。”陈夕沉吟了会，结合小江同学的工作时间和工作态度，这个价格他觉得很公道。
“两千？！”江凌陡然提高了几个音调，愤愤不平的看着无良老板抗议道，“老陈你个没良心的是在逗我吗？！你当这是哪一年呢？！现在平均最低月收入四千，我出去扫大街都比在你那干强的多！”
“你也说了那是平均值。”陈夕一耸肩，又不是个真的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了，怎么还那么天真呢。
“不行！太少了！”江凌锤着桌子抗议道。
“我这给你住着呢，还提供一日三餐，水电全免，天天都在给你捏脚呢。”陈夕试图和她讲道理。
“别的先不说，你确定不是你自己想捏的？”江凌嗤笑了声，她早看透了这人肮脏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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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说舒不舒服，还想不想要了吧。”陈师傅一摊手，表示自己真的很单纯。
“是还蛮舒服的。”江凌嘿嘿笑了下，接着对老陈抛了个媚眼，她突然想学那些电影里一样诱惑下老陈，悄悄在桌档底下弓起小脚，笨拙的伸过去要蹭一蹭老陈的大腿，可惜老陈那条厚厚的棉睡裤还没换，完全没有那种刺激的感觉。
闷头干饭的陈夕怔了一下，旋即放下筷子皱起了眉，“你没事干踢我干嘛？”
“……”
江凌踹了这人一脚，就很气。
陈夕拍了拍腿站起来收拾着自己面前的桌子。
“出门记得换身厚一点的。”江凌见他走向卧室提醒了句。
“嗯，晓得的。”
江凌磨磨蹭蹭的起身收拾着自己的桌子。
换好衣服的陈夕已经走了出来，絮絮叨叨着，“记得窗户留点缝透下气，电热毯用没事别又忘了拔插头，还有你那些个充电器说了多少次了，这都是安全隐患。噢，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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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夕正准备再叮嘱些什么却无意中和面无表情的江凌四目相对，讪讪笑了下连忙溜出了门。
“罗里吧嗦的小老头。”江凌眉头皱了皱，恨不得踹死他。
江凌脸色复杂的走到了镜子前，默默思索了会，这身睡衣有那么没吸引力嘛……
江凌的愿望泡汤了，飘落的细雪像极了粗粝的盐粒，落在手心上转瞬就化成了颗绿豆大小的小水珠。
陈夕甩了甩手上的水，看样子坐垫下的雨披也用不上了，骑着小电摩出了门。
路上见到个追尾的，两个事主淡定的打着电话，周围围了一群人揣着手在瞧热闹，陈夕觉得这些人真是闲的慌。
等他到了小店的时候，穿着身面包服，把自己裹的像是颗球的江凌已经站在了店门边缩着脖子玩手机。
陈夕见了就觉得有口气堵在胸口，闷得慌。这人是有够无聊的，明明是在关心她，偏要和他作对，纯纯一只叛逆期的蠢小孩。
见掏钥匙开门的老陈沉着一张脸，江凌鬼鬼祟祟的左右看了看，很快就主动凑了过来，原本想偷偷吧唧一口的她注意到了不寻常的一点。
“……你搽润唇膏啦？！”江凌还是觉得挺意外的，旋即想起来了什么不禁失笑，“老陈，你行啊你，够闷骚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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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瞎讲，我嘴唇开裂了好吧。”陈夕身子一僵，被江凌给点破的他此刻很是难堪。要知道揭人还不揭短，这个人的性格越来越恶劣了。
“就让我看看嘛。”性格恶劣的江凌又想捧起老陈的脸，被闹别扭中的陈夕躲了过去。
死傲娇一个，江凌笑的弯起了眉，她越来越喜欢现在的生活了，轻松惬意没有那些窝心事，无聊的时候还可以逗逗老陈。
等进了后厨之后，表面放弃挣扎，实则半推半就的陈夕被她给摁住了。
片刻后，江凌松开了手，对着整理衣服的无良老板挑了挑眉，“啧啧啧，还是草莓味的呢。看不出来啊，老陈，原来你还有一颗少女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