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下起了靖康五年第一场雪。
天气异常寒冷，曹大将军内心却非常恼火。接到完颜杲的书信后考虑了两日，并没有撕了，因为撕了也没什么用，还显得小气不尊重金国，于是拖着不回函不签署。
与此同时曹晟发文边境关防，没有外交文书严禁放行金国特使。只能以“金民”身份入境，且后果自负。
其后于十一月九日，曹晟快马进登州。
现在的青龙兵团的大本营已经不适合设在日本了，现在青龙军团的战力已经扬名于天下，不可能还能隐藏，所以日本方面绝对不允许这么强大的军队驻扎在日本国土，这小日子的忧患意识还是有的，这也是鸟羽天皇站在平氏一边的原因。
曹晟于登州召见韩世忠，现在金国会同韩国步步紧逼，无非在试探他曹晟的底线而已，这时候不进行还击根本就不是曹明睿的性格，于是在日本本土表达一下宋国的态度是完全有必要的。计划已经成型于曹晟心中，一忍再忍之下仅仅苟延残喘不到一年，以长崎港小野子事件为导火索，忍无可忍了，曹晟打算正式对海盗恶势力宣战！
但这不是国战，不是中央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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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馒头是可以引发血案的，小野子只是所谓贱民中的一个最底层。当曹晟了解到这个小姑娘在日本民间的意义后，果断决定利用这个导火索打响黄海第一枪，以此作为负责任大国的正义宣传。
其实只要宣传工作做的好，底层人士才是最好的宣传口径，而不是权贵。因为地球上大多数人是底层，这叫天然的代入感。
萝莉天然就是正义，尤其底层萝莉，更尤其是有口碑又上进、人缘好的小姑娘。
居于此，韩世忠的青龙兵团在黄海以打击海盗为名，把游奕在黄海的韩国海军直接击沉，吓得韩国海军躲在开京港不敢出来。曹晟在青龙军团五万精锐的保护下，以外交大使身份坐海军护卫舰登陆长崎港，在源为义的配合下，对那个遭遇了灾难的渔村进行慰问，且承诺会帮他们重建家园。
大雪磅礴时，一百多个村民注视下，曹晟把鲜花亲手放在了小野子那简陋的墓前，深鞠一躬。
这有点装逼但也不全是。曹晟并不认识这个人，只是听两个宋国工程师汇报过。但心情真不太好，很沉重，不能再让这样的事发生了。
扫墓程序结束后，威武的曹大将军，走至了高台上，开始对不明觉厉的村民演讲：
“人的一生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难题，有的能解决而有的不能解决，这时需要努力。这是信念。”
“有的人以诚相待，就会获得朋友，这叫得道多助。而有的人与人为恶，却也未必会寡助，势力越来越大，有许多人参与同流合污。这是天道丛林法则。”
“我总在讲人定胜天，但其实我不会总成功，不会总正确。于是我选择坚持信念、且持续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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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护正义的骑士在任何时候都是孤独的。因为很多时候正义会被扭曲，邪恶会占据上风，人性决定了当邪恶的黑暗来临之际，更多的人不是坚守信念，而是妥协、随波逐流甚至同流合污、助长恶势力气焰。这更会导致骑士的孤独。”
“我这半生面临这样的孤独时候其实很多，但我勉强及格了，基本坚守住了信念。登州时期是这样，燕云时期是这样，带护国军入黄龙府作战时期也这样。我和我的战友是幸运的，我们成功让金人看到了我们的意志，所以我们迎来了和平。”
“无论大雪还是酷暑、暴风还是骤雨、或者是漆黑一片的黎明前夜，无论海盗有多凶残，无论阻力多大、代价多高。作为坚持信念的骑士，我会持续努力去维护正义。至此我代表大宋，正式对韩国的海盗势力宣战！一定为小野子找回公道！”
经过翻译后，掌声如雷。
曹晟果断转身下台，基本上算是结束了日本之行。
村民对曹大将军的崇拜到了极限。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宣传方式，从未想过作为大宋第一梯队权贵，他会亲至这个落魄的小渔村为小野子扫墓，且在这个案发现场正式对韩国海盗宣战！
……
临行时，源为义和曹晟促膝长谈，请求宋国驻军，但是被曹晟拒绝，这个时候派兵进入日本，必然引起金国的回应。现在的宋国还没有做好打国战的准备，时间在宋国这边，时间拖得越久，宋国就会越强盛，金国就会越来越虚弱。而且大宋现在的目光在西夏，这才是大宋的战略，拿回西夏，打通和西域的丝绸之路，有了马匹才能组建无敌骑兵，去和金国火并，偷袭这种事有时候并不能长久。
而且西夏的铁矿和煤炭等矿产也是现在大宋需要的，毕竟现在的冶炼和航海技术低下，无法成批量的获取，而且代价极高。
不过身为为义君的朋友，曹晟还是答应会向平氏和鸟羽天皇画一条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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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五日，大宋礼部侍郎曹真入日本，面见鸟羽天皇，对长崎港袭击事件表示关注，并阐述宋国不希望再有任何战争。
曹真事后面见平忠盛，给平正盛带来警告，以九州岛为界，若是平氏再敢进一步，大宋会登录。
鉴于曹晟的威名，金国和韩国不敢在刺激大宋，鸟羽天皇派首相藤原忠实进行调解，平氏和源氏罢战议和。
———
从长崎回到登州时节日已过，又迎来了新的一年：形势非常不好的靖康六年。
回登州不等视察水军培训成果，也来不及视察新的造船厂工作。只见登州知府高德铁青着脸站在港口上，曹晟下船第一时间高德就拉着曹晟快走：“出事了。”
回到州衙后递给曹晟一份文报，曹晟展开就看到了要完气氛：西南打仗了。
大越国不宣而战，在利平寨一战中，大宋广南边防军大约二千人规模的队伍被击溃，约莫两百多宋军被杀。
其后非常诡异，气势如虹的大越人，不推进，又快速缩了回去，却在边境地区遥望着邕州，引而不发。他们并不知道大越人做什么打算，但因为边防力量暂时薄弱，邕州之形势堪忧，于是哪怕大越人缩了回去，文报中也用词为“邕州告急，请朝廷速决策”。
纵使曹晟也惊得跳起来，想不到闹这么大，越南人也特么在这关键时刻跳起来了，他们还真会挑选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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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事的导火索，其实是广南转运使江超。因为他的不当执政，导致广南边境的摩擦早就有了。
当然这也主要是交趾的问题，时大越内政太严苛黑暗，产生了许多逃户。那些逃户就到处乱跑，最喜欢跑宋境避风头。
越军可不是宋军那么温柔，是真会追剿杀人的。又处于边境地区，就会导致经常追过头、越境至宋境。
这种事理论上经常发生，要说起来它也可大可小，得看执政官是谁。
譬如后世缅甸的炮弹也经常落在云南，要认真它当然是个事，那么进行国战也是可以的。但是这种事真要这么上纲上线的话，那么这世界上的战争是打不完的，所以就看当政主官怎么看。
当时江超这龟儿子就是个不爱管事的人，不但不管，交趾经常越境的消息他还压下不报。曹晟知道这些消息，是因为有少年军的参与做出的私下汇报。
所谓脾气都是惯出来的，江超越不回应越不作为，交趾军队胆子就越大。兴许第一次越线他们会如履薄冰，第二次就只是紧张，第五次第八次就基本没感觉了。
第十次时候交趾人相反会嘚瑟，看不起宋军，觉得宋军是摆设，这就是人性。
而金军南侵让一直觊觎中央王朝的李阳焕起了心事，不住的在作死的边缘试探，但是事与愿违，随后曹晟大破金军，李阳焕又害怕宋国报复。曹晟哪会有心事理会他，大宋进行军改和经济改革之后，对于人力需求暴涨，在大宋本土人力市场价格暴涨的同时，资本家的眼光自然盯着国外，鉴于东西北的紧张局势，平静的南面就吸引了“人贩子”的眼光。
宋国以越来越高的报酬吸引越来越多的逃户进入，这种洗髓似的状态让交趾皇帝李阳焕越来越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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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表面事情的爆发点是从江超被梁子美调离广南，回京述职，诏令李赟全面主持广南西路工作开始。所谓一届官府一个政策，又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李赟是接受曹晟思想的新派官员，大宋鹰派角色，一上任就开始全面颠覆江超政策，做的相对过激，这理论上就会导致矫枉过正。
面对交趾的一步步的试探，李赟这个鹰派官员没有犹豫，严令边防军要注意影响注意国格，绝不能再放任交趾人越过边境线。为此李赟还启用了一个狠人将领田震主持边境关防事。
冲突就从这里开始的。一边是上官李赟一刀切的强压转向，启用了跃跃欲试的田震。另外一边狠人田震急于表功，也早见不惯那交趾蛮子了。随后冲突展开，交趾军队我行我素惯了，再一次入境追杀逃户，毫不在乎宋军的警告，田震果断出击，二千边防军包围交趾越境军队，直接干掉五成，交趾军队逃回去一半。
这事过去一段时间，并未有所波澜，这事是陶节夫亲自批复，也是交代南和的政治目的。
陶节夫他本身是西北边防出身，这种小阵仗在西北那是家常便饭的存在，觉得小事一桩，根本无须理会，再说他本身也是强硬派，只是鉴于军机处的东霸北守南和西攻的政策导向才批示李赟要克制而已。
随后靖康五年年底，事情已经过去二个月，交趾忽然出兵，五百兵越境，田震毫不犹豫的带兵上前，哪知道这是交趾的陷阱，从交趾一方出来足足一万兵卒，宋军大败，被斩首五百余人，田震战死。
虽然交趾人退了回去，不过邕州告急，李赟也紧急反应从桂州带三千禁军，火速进驻宜州，但是交趾兵力猛增到二十万之多，广南兵力太过薄弱，暂时不能有作为，只是观察为主。
这就是截止目前的形势，就处于这个曹晟内改和处理日本政治的时节。
“还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曹晟把文报拍在桌子上喃喃道：“李赟固然有错，但是直觉告诉我，这交趾所谋甚大，不过这交趾何德何能敢撸大宋虎须，他的底气何在呢？”
曹晟一时间心里有些逼得慌，他忽然觉得自己的步子大了，有点扯着蛋了，他于靖康三年突袭黄龙府，逼金国议和，一时间风头无俩，这几年是真的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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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了吧，我需要考虑一些时候。”这个时期的曹晟已经二十六岁，已初具领袖威严，微微摆手后占领高德的州衙，全部人散了去……
至暗时刻还没有真正来临，但兴许快了。直觉告诉曹晟，这件事不同寻常，这后世的经验告诉曹晟，这大宋周边的国家虽然同属于儒家文化圈，更时常有小中华之称，但是这些国家在一定程度上并不友好，可能是历史原因，或者是华夏文明同化周边比较厉害，封建王朝的当权者当然不愿意不高兴，再就是大宋土地的富饶让周边眼馋。
现在曹晟也面临抉择和考验，是否真的在这节骨眼上对交趾宣战？大宋是否具备同时打赢多场战争的能力？
“若再有两至三年时间，大宋就会真正脱变，无惧任何挑战！可惜……”曹晟念叨着一掌拍在桌子上，由于用力过猛，巴掌被震得生疼。
——
“现在的难题是道高一尺后，魔随之提高一丈的道理，很显然是金国搞出来的。这不难猜测，但是他大势已成，只能迎战！”这是护国军首席军事白子句的最终定论。
理论上金国是以勇猛著称，历史上所有的战争基本上都是亲力亲为，但是作为开国不过数年的王朝，还未进入舒适区，汉名完颜晟的金国皇帝也是一代明君，这样的王朝精英在遇到历史上从未遇到的挫折后，痛定思痛，转向合纵连横，这一切也是合符常理的。
完颜杲的确是战略名家，这个历史上一手促成占领北宋，擒贼擒王的战略名将当然有能力做到合纵连横，诱饵很诱人，就是瓜分富裕的大宋国土。曹晟不由的自责起来，他居于经验主义，眼光还在看着金国的形势。
由于曹晟穿越带来的蝴蝶效应，本应该去年就去世的完颜宗望依然强壮，但是三大攻宋之功臣的完颜宗翰被诛杀，完颜娄室只能躲在后世的西伯利亚苟延残喘。而完颜杲是个爱学习与时俱进的人，原本就是战略名家的他深知不学习就落伍的道理。
这些就是曹晟带来的效应，作为先行者有自己的难题，看起来他们所有人经过了蜕变，化茧成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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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学生上书指责曹晟的奸臣行为，秦桧以曾经的教授身份下场，说的学生偃旗息鼓，董卣下令太学生不许出校门。当然这是东京的问题，这样的问题其他府城并不关心，这也是曹晟的底气所在。
次日曹晟登报：“告大宋国民书，向大宋全体百姓告知，大宋的至暗时刻即将到了，敌国亡我之心不死，这次是最艰难的一次。曹晟号召全体大宋子民开始行动，共同保家卫国。到今天这个地步，我曹晟不能说我没有错，但是大家都是人，不会永远正确，但是这个时候没有选择，我们必须备战......
我曹晟承诺于国战之后，辞去平章事一职，三年后下野，辞去一切官职，还政于大宋。”
大宋曹晟的拥护者真的很多，东京和大宋主要州城开始相应他们的大将军和战神的号召，开始形成一致准备国战的状态。
“老张，看看，这就是我大宋底蕴，来吧，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钢铁洪流、什么才是真正的长城守望！”曹晟看着各地的情报松了一口气，对着张叔夜大呼道。
张叔夜狐疑的看了看，叹息道：“你小子大势已成，好吧，胳膊拧不过大腿，老夫就被做一次吧奸臣吧！”
三月初，曹晟不再拖，命令韩世忠威胁平安京，在次警告平氏，若在不遵守约定，宋军将在平安京登录主持正义。平正盛自然知道韩世忠这老相识的强大，战场慢了下来。
中旬，新一军张浚部开赴广南，同时上任礼部尚书的曹真亲自出马，进交趾进行外交交涉，礼部左侍郎乐和进入大理，要求大理段和誉出兵于大理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