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驿战场上,护国军和金兵依然在进行惨烈的战斗。
一阵阵的箭雨从上而下的倾泻,很快金兵先头一千以上的金国兵和战马直接在这一波阵亡,同时,他们的尸体形成绊马索一样的战壕,掀翻了后续无数骑兵。
就此,后方三分之二的金国骑兵部队、马惊踢乱的暂时被阻止了。失去了冲力。
而前面的骑兵,破甲锥攻击收效不大后,正式开始冲击重装线。
碰碰碰碰——
要说这金兵的战斗力真是强悍,在金国将领的带领下,大批量的辽人竟是有了虎狼之势,一个个的悍不畏死的撞向护国军的重装防线,且是前赴后继。
一个个的马脑和人浆汇聚,分不清什么是马什么是人,面对金兵的强悍自杀式攻击,重装大盾兵其后有条不紊的轮换上前,这是经过战场论证之后的再次改良后的战术。
不过在沙野也不是傻子,一波攻击损失二千将士后,即令长枪兵于缝隙处进行攻击,一时之间护国军倒是有了些损伤,部分大盾处有了岌岌可危的态势。
林冲面无表情的举起令旗道:“上箭,爆破队开始无差别攻击!”
于是大多数的步兵开始上箭,而一千“小炮兵”队,略往前方推进后,那种扔空爆蛋的小投石机开始运作,纷纷把点燃了引线的火罐给扔出去。
这个东西不是神臂弩,射程有限的,所以一切都是测算好的,小炮兵攻击的地方,乃是重装步兵的上空,那正是首期金国骑兵密集冲击的前线。
轰隆轰隆轰隆——
一千人配合,近三百架小投石机把空爆炸弹甩了出去。
金国的首期兵锋、堵在混战的前面。土制炸弹炸了后,各种铁钉散弹横扫。散弹的威力不大,伤不到自己方的重装步兵,却那些金国骑兵被杀的哭天喊地,瞬间就乱了套。
被切断的后方骑兵,再次整装开始冲锋,又源源不断的上前了,与此同时林冲的二次齐射来到,黑压压的箭雨犹如天刀一般砸下去,再次把金国的骑兵战线切成了三段,又是一千多骑兵直接被箭雨形成的“天刀”给拍死了。
已经乱了,没有了章法。
开战到短兵相接的现在,仅仅一盏茶功夫,近四千金国骑兵被歼灭。
到此神臂弓的使命完成。
现在已经离开了神臂弓的射击范围,如果直射的话,那么前面宋军也会死。
重装步兵并非不会死,并非无敌,他们只能在初期抗拒冲击。但到了真正厮杀的时候他们很笨重,没有机动,所以现在鲁达部形势危急。
这个时候林冲只能下令投石机部队加紧爆破,金兵死的越多,也就越减轻重装防线的压力。
杀声震天,战况越来越惨烈,前方重装防线上尸积如山。
鲁达部的重甲大盾兵,没有兵器,他们只有防御不负责杀敌,只有一个任务就是把混乱如洪流的敌人,暂时顶在重装防线之上,让远程打击部队进行屠杀。
现在的情况若换做以往的辽军或者大宋禁军的话,早已经被打垮崩溃了。然而此番是来自最北边边境,如同野人一般凶悍的金兵,他们招募的辽兵也不是太子兵,全部是几年前占领同化的东北辽人,他们尽管全然乱了,仍旧前赴后继、不讲战术的一味厮杀。
“杀杀杀杀杀!杀光这些宋猪!”
浑身是血、披头散发的沙野将军自出生之始,就未曾如此失败,这野人一般好勇斗狠的性格,是冷兵器战力的表现,但是他的副作用也同样的明显,看着现在的沙野将军犹如狂战士一般挥舞着刀大吼,就可见一斑。
其实这就是护国军的常规战法,只是金国是当时最强军,正如后世的经验主义,他们认为大宋最厉害的是西军,常年在边境对付西夏,他们最有经验,是经过血与火锻造出来的,直到代表西军的种师道一败再败。
后来的金国谋略层也就再不会去研究大宋,那一百万的禁军在他们眼里就是披着甲胄的猪而已,大宋军队在童太监的带领下,用一次次影帝级的演技成功为护国军放了烟幕弹。
否则知道护国军战法的完颜宗翰绝对不会这样去决战,也不会让凶猛的沙野为先锋。
但是一切没有如果……
现在宋军方阵内部,见前方重装线战损也不轻,早就热血沸腾了,全部跃跃欲试的想冲锋。
不过林冲依然沉着,下令霹雳弹全部打光。
轰隆轰隆轰隆轰隆――
全部人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的高效运作,铺天盖地的铁坨坨冒着火光,一坨又一坨的投射前方阵地。现在毕竟是初期研发阶段,“坨坨”有的能爆,而有的不会爆。
不过不论如何,总有八层以上的坨坨依设想爆了,金人阵地辽人乃是轻装骑兵,所以被伤害的非常严重。目下重装防线上,鲁达部战损也已经接近两层,但近乎两千多最前面的金国骑兵,已经在“火炮”的压制下变为了尸体。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沙野部和他们的领头人沙野将军的优势是勇猛凶悍,但这也正是缺陷。若换完颜宗翰在这里,面对此种从未见过的重装宋军,才开战两万骑兵就有五千人被秒杀,那真该退了,不能再打了,因为打下去也只是送人头。
然而是的,沙野将军已经被血光蒙蔽意志,继续在叫着:“杀杀杀杀杀!”
霹雳炮部队的弹药有限,目下已经临近尾声。而鲁达之重装部也该休息了,否则真会被打废了。因为步人甲毕竟不是坦克,是真有缺陷和破绽的,随着时间推移,前线的悍勇金兵越来越知道怎么杀死步人甲了。
到此林冲再次举起令旗,发布进一步作战命令。
由此开始,连绵几里的战场,到处开始军旗挥舞。与此同时,峡谷内那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骑兵突袭预兆再次出现,到处在微微震动着,并且声势比金国的骑兵队更恐怖……
接到作战命令,于两里外待命的张清部立即带领奔射重甲骑兵开始奔跑,越来越快。
因为早前已经经过了热身,所以目下两里的距离已经足够,经过三次加速冲刺后,进入了最大突击速度……
“退!”
三千奔射重骑到达前,林冲新的命令发布了。
令行禁止,宋军方阵犹如潮水一般往两边散开,顺利让张清部的恐怖重骑通过。
前方鲁达也带领重装阵勉力散开了。
眼见前方尘土飞扬,尖刀形态的重骑兵开始突袭之际,浑身是血的沙野将军这才冷静并迟缓了下来,现在做什么都没用了,自己一方已经被护国军的战术,拖到了完全失去冲力和骑兵机动的地步,现在一股脑的全部集中着混战,不叫骑兵了。
“尼玛――”
沙野将军什么也没能做,视死如归的喊出了这句后,犹如炮灰的,就被重骑淹没了。
人仰马翻!
到处是尸体在飞舞。
在张清有目的狙击下,沙野部主将阵亡了,金国骑兵根本来不及做出应对之际,集中一起的一万五千骑兵在马惊踢乱下,彻底被奔射营打了个对穿。
张清带着奔射营冲出一段后,在宽阔的峡谷内做画圆机动,最终,又反向杀了回来。
作战时机全面成熟。
林冲上马下令道:“全军突击,一举把沙野部围杀于峡谷,太平驿战场之内不接受任何投降,除马匹之外,杀光一切峡谷内除宋军外的生物!”
冲啊――
震天的战鼓雷响之际,鲁达带着步人甲们仿佛大笨熊一样的开始逃跑撤退,现在已经没他们什么事了。
接下来就是真正的围杀。
他们一万五千残部,被张清部“击穿”后又是一千多人阵亡。目下又被团团围住,完全失去了骑兵的冲力和机动力,这种情况下就是素质和士气相当,也要被步兵方阵虐杀的。何况今时今日的宋军步兵方阵,对于金兵来说也是重装,全员都配备了新材料长枪和鱼鳞甲。
这种局面,金人被捆在了马上,“杀伤行程”不够的情况下,游牧特点的马刀、较难对质量过硬的鱼鳞甲士兵形成有效杀伤。
杀杀杀!
前后左右的正式绞杀一但开始,基本上、全歼只是时间问题。
战场之上到处是血肉横飞。
也不是说到此就犹如土匪抢劫一般的混战了,总体上,护国军的战术仍旧不许“义无反顾”的硬拼,就是利用圆形阵团团围住,然后运动式绞杀,不求快速,但求减少宋军方的伤亡。
最前方的绞杀一阵有过磨炼、有过一定损伤后,便立即退下来,后方的填充进去继续绞杀。
战鼓始终不停,敲击的节奏时快时慢。
随着最无耻的君子军加入,那密集的箭雨对着金人压着打后。
只见峡谷内无主的马匹越来越多,倒在地上被碾压的金兵越来越多,但宋军方面士气大胜,越战越油滑,越战越熟练。
到此之际,宋军总体伤亡半成都不到,战损一千多人而已。
太平驿战役从上午时分,一直持续到下午。
最终满地血肉,杀人杀到手软。而此时的峡谷之内,再也没有一个会呼吸的金兵。
没有什么狂欢,延绵数里的战场阵地上到处是血肉和尸体,满目疮斑。
金人的战马死的死,伤的伤,跑的跑,不过奇葩的是还留有不少的一群、散步在战场各处不愿离开,不知道它们在想什么?鲁大师说它们喜欢他,于是这一群马匹就被他据为己有,说是要找曹晟要兵法也要练就一只无敌战兵。
“最快收集马匹,集中尸体用猛火油焚烧,否则这里的瘟疫会被即将到来的完颜宗翰的大军,慢慢带到各地去。”林冲又下令道:“曹云。”
“末将在。”曹云骑在马上应道。
“你部骑兵未成大战,分出人手,尽最快速度,把伤员一个不留的带回隆德府,全力依照卫生医疗流程救治。”林冲道。
“是。”曹云立即带人去办了。
林冲再道:“至于已死之宋军尸体,咱们无法带走,和金人的尸体一起焚烧。这不是亵渎而是荣耀,是战士的宿命,他们的英灵将得到两万金兵的陪衬,待战后在此处立上英雄碑。”
此点一向是护国军的规矩,大家都没办法,只能有序的分工,行动起来,开始全面打扫战场。
该焚烧的焚烧,该破坏的破坏,譬如金兵留下的兵器啊什么的,但凡有可能被后来人利用的东西,全部破坏烧毁。但凡无法焚烧的东西,全部装车带走。
金人遗留在周围的战马大约六千,基本都是四岁口的好马。这些就是战利品,大财富,要赶紧的收集了起来,包括负伤的战马,也及时的送回后方隆德府救治。
伤太重不方便上路的马,那只有杀掉了。大师对大家解释说这是仁慈,免得它们长时间痛苦。
这是真的,这个时代不论人还是动物,外伤伤害到达一定程度后,若不立即进行恰当的处理,最终就是死,很凄惨。
其实古代的战场上,真正当场阵亡的并不多,大多是携带外伤归回后,各种流血和并发症下,挺不过去就死了。甚至条件所限,伤重到一定程度不方便携带的士兵,也会是自生自灭的状态。
说起来,大量死于古代战场外伤的人,若在后世的话那根本不叫重伤,只是缝合伤口止血、然后打几针消炎针、修养些时候就过去的问题。
此役太平驿大战,若要计算战损数据的话,护国军的总体战损在一成,死伤了四千多人左右。然而厉害了,其实真正阵亡的士兵只有一千多人,大部分是鲁达部的重装兵。其余的主要是受伤,不过在大宋目下的战时救治、卫生医疗条例的加成之下,只要伤员能支撑到隆德府,死亡率应该不会有多少的。
所以,太平驿战役的真正战损,只会是一千多人,这对于四万多的阵容来说,这几乎是零伤亡!
经过屠杀的战场太阴,没人喜欢待着,所以清理完毕后天色已茶黑,熊熊的烈火开始燃烧了。
这场大火仍旧不能抵消峡谷的阴气,却代表所有的战士,不论金人还是宋人、都正式结束了他们的一生。
护国军没有继续辱骂金兵,因为他们也是战士。且在护国军看来,他们已经是这个时代最好的战士之一。必须要杀死他们,同时尊敬他们。这才是有操守的打开方式。
在后方冲天的火光照耀下,护国军带一万多步兵方阵作为最后压后的一批,越走越远。
必须最快回师隆德府,不出意外的话,完颜宗翰很快就会大兵压境,白虎军团会迎来――隆德府攻防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