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宋护国军按计划准备征战事宜。
梁师成不敢耽搁一刻,在登州乃至整个京东东路境内,他都觉得不甚安全,现在的他还是心有余悸,这曹晟的威严杀气日重,短短一年时间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七月的天气暴日炎炎,忽又大雨倾盆落下,正如现在大宋朝的前三排,你来我往的好不热闹。
“太师,梁公公所报,这曹晟是打算跟我们一磕到底了吗?”张邦昌看着蔡京问道。
张邦昌、李邦彦等看着蔡京,想从他们的恩相脸上看出些端倪,曹晟对待梁师成是雷声大雨点小,这明显是在像蔡京**传递一个消息、一种态度,那就是他曹晟这次势在必得,不会有所妥协。杖责梁师成就是告诉你们,就算陛下宠臣,他也不会有所顾忌,他告诉蔡京和他的伙伴们,玉石俱焚不是在吓唬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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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京依然面无表情,语气没有任何波澜的说道:“他既然宣战,那就应战好了,老夫数十年宦海生涯,难道真是老了不成?”
轰隆隆的大雨倾盆而下。
这段时间东京乃至大名府等都抓了不少的人,但有议论当今官家者一律收监。开封府张叔夜也是忙于这种政务,无暇他顾,蔡京下令各地指导工作,开封府也不例外的必须按照中书政令,开始配合工作,整个开封府忙的不可开交。
时值大考之年,东京汇集全国学子等数万人,这学子向来热血,但是大宋开国,言论向来自由,加上张叔夜正直不阿,这种议论不降反升,愈演愈烈。
“这东南叛乱,是由陛下而起,花石纲每年吸血,百姓苦不堪言,才让摩尼教方腊有可乘之机。”
“对,陛下当下罪己诏,向东南百姓告罪。”
“摩尼邪教乱我东南,是我大宋之损失,童太监迟迟不派禁军南下,是为何故?”
“梁山晁盖、宋江等攻向博州,童枢密不从京城调军,却令成军不到一年的宣威将军府驸马曹晟必须亲自领军,是为何故?”
“排除异己而已,用脚指头想也是能想到出来的。”
“对啊,小可也觉得是这个意思,曹驸马崛起迅速,还斩了这王进,你可知道这王进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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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王进是三司王黼王相亲侄,这蔡相岂能饶他?”
“哼,东南大灾,不思报国安民,却是政治倾轧,朱勔如此大罪,现在都无定论,蔡党一手遮天.......”
“给他拿下,妄议朝政,押去皇城司交梁公公定罪。”三个皇城司密探召集大内禁军,指着几个学子,大怒道。
“我等所犯何罪?竟受如此对待,请问大宋律可以解释?”一个白衣秀才打扮的青年愤而问道。
“你去跟梁公公解释吧!本将按令办事。带走!”皇城司密探傲慢的一挥手说道。
“小可张炳不服,我大宋从不以言获罪,这事实之事,陛下难道要堵民之口吗?”另一个青衣学子站起与禁军相抗道。
“不服?不服找梁公公说去,本将不管,”皇城司不耐烦的说道,但是这学子向来地位不低,禁军敢抓人是不错,但还是不敢有所伤害。
“哦?你是只管抓人,不问何故,不管何罪?看来这大宋律在你等眼中是不值一提了?梁太监权势滔天,现在连大宋律都管不了他了?”一个带着疑问冰冷的声音传来,皇城司循声抬眼看去,一个身穿绯色官袍的青年慢慢的走了上来。
“小青天赵鼎?这是小青天赵大人,赵大人,可要为学生做主!”众学子躬身道。
赵鼎阴沉着脸,回了一礼道:“这大宋是陛下之大宋,是皇帝之子民是大宋,还不是他一个太监可以恣意妄为的。”众学子底气顿时上来,慢慢的周边的学子也聚集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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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司一个头领模样的人走来抱拳道:“卑职皇城司统领余具,见过御史赵大人,这是皇城司主事梁公公令旨,我等不敢不从,还请赵大人行个方便。”
“本官不管你是谁,要拿人可以,你说出一个理由来,他们确实有罪,也不用本官行什么方便,你自然可以带走。不过本官有个疑问,这皇城司什么时候在我大宋首府开封,天子京都有执法权了?我赵鼎任开封府三年推官,竟然不知?余具你来告诉本官,你遵循哪条律令?是中书门下改制还是陛下圣旨?我御史台谏院不曾知晓。”赵鼎说话向来有理有据,这是他的一大特色,语气中向来不急不躁,却是重如千斤。
旁边学子和一些闲散人士顿时鼓噪起来,余具和一众禁军面面相觑,有些恼怒。
余统领想了一想,这赵鼎在东京声望不小,又是正五品御史中丞,若是一个不甚,他一介武夫恐怕不能担当。想到这余统领从怀中拿出梁师成令旨,双手递给赵鼎道:“这是我皇城司梁师成梁大人的手令,但请大人一观。”八壹中文網
赵鼎看了这梁太监的手令一眼,并未接过,淡淡的说道:“他梁师成一介太监内侍的手令,也值得本官看?余具,本官问你,皇城司职责是维护皇城安全,为陛下巡视天下,却没有治权,除非是作为主管爪牙,临时调用,你说是也不是?”
“是,”余具想了想,皇城司的定义确实是这样。
“所以这梁师成区区一介内侍的手令,本官需要理会吗?今天就此作罢,本官也不追就你的越权,你回去告诉梁大太监,他等着御史台的参奏吧!”赵鼎依然平静的说道。
见赵鼎已是搬出御史台来了,他也不敢再放肆,他此刻若是强来,那么就是送口实给御史台了,余具朝赵鼎拱拱手招呼禁军退出酒楼。
众学子大声欢呼,庆祝大胜,大宋文臣集团虽然擅权,但是却也是极具骨气的一朝学子,历史上崖山之后,陆秀夫本意为保全剩余十万军臣,背小皇帝赵昺投海殉国,但是陆秀夫也没有想到,在他赴海殉国以后,那十万军臣虽说同样无法挽救南宋,但气节与血性却同样存在,同样选择了赴海殉国,誓与南宋共进退。
赵鼎无悲无喜,勉励几句,匆匆回去御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