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四月天,承载着岁月的沧桑,承载着如诗的心语。其实,四月是什么样的春天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四月是登州的大日子。今天的登州城很是热闹,连这些酸秀才的文字里也少了几许感伤,几许忧郁。
州衙大堂,依然是开放式审案。今天门口围得水泄不通,曹晟从后衙走来的时候,吓了一跳,这样的情形,让他觉得不卖些门票真是亏了,早知道这样,应该提前安排裴宣卖些黄牛票啥的,也是一笔收入啊,曹晟的财政又开始捉襟见肘了,他长叹一声。
雷秋看着曹晟说道:“大人,这么多人,是不是做些驱赶,要是有贼人劫这公堂,会很麻烦啊?”
曹晟翻着白眼看着雷秋,觉得他的脑洞很不可思议。不过为了让他们放心,也以防万一吧,这毛威的案子太过重要,它关系到这登州百姓在心理上的蜕变,花了这么多时间和精力做到今天这一步,这要是不让百姓亲眼看到这家伙伏法,人头落地,那么震撼和效果都会大打折扣。
曹晟招手叫来曹毅,让他吩咐徐庆做好准备,一旦有异动即刻出动,州衙和城门是重点,曹毅领命而去。
这时范纯粹和密州通判高德也过来,三人拱手施礼完毕,旁边坐定。
曹晟惊堂木一拍喊道:“带原登州主簿毛威。”一阵威武声下,毛老头带到堂下,傲然地站着。
曹晟看得大跌眼镜,当场被捕,都捉贼捉赃了,他还能如此昂首挺胸,这是何等的心境,或者说这样不要脸皮的心态,是踏马怎么保持的,曹晟摇摇头,觉得也是无奈,这让他想起后世的一句名言:“人至贱,则无敌。”大概就是这毛威此时的最佳写照吧。
调整一下心态,曹晟惊堂木一拍,大声道:“毛威,你昨夜杀了这雷家老宅十数人,并放火烧房之事,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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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等指鹿为马,颠倒黑白之罪,下官不知,也不服。”毛威大声道。
“不服拉倒。”曹晟听得毛威这无耻之言,一拍惊堂木喝道:“本官曹晟、县丞雷秋,观文殿直学士范纯粹范老、密州通判高德等皆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亲身指证,毛威你乃是此次杀人放火之主谋,有同案者招供为证,有十数具尸体为证,本官就此判定也无不可。你不要冥顽不灵,空耗时间,弄得罪加一等于你也没什么好处。”
全部在堂的无论是官是民,听到这毛威之言,皆是阵阵眼晕。但也都想看看这种铁的事实下,他毛威还能怎么翻案,如何混淆视听,垂死挣扎。曹晟也是想不明白,他这么死扛着的底牌是什么?
在大家想不明白时,毛威大喝一声:“曹晟,你公报私仇,你知我的女婿是王黼王大人之侄,就制造这等冤案,诬陷于我,进而作为攻击王相公的武器,是也不是?这在当场之人除了你的登州兵外,雷秋本就与老夫不和、才说动朱运陷害于我,这高德之前在我登州,与我有很大冲突,这范纯粹……范纯粹老朽至此,根本就是眼瞎耳聋,受你等蛊惑,所以由你等来审老夫,老夫不服,所以按律你要上报京东东路转运使或者经略使才行,雷秋你说对吗?”
门外百姓议论纷纷,乍一听倒是很有道理。
“雷秋,你身为县丞,你说按律是否要上报?”毛威见舆论声起,马上继续喝道。
“不需要,毛威,你别以为你说得好像有道理。按大宋律,只要没有人提出新的证据,大人一个人的人证就可以把你定罪处斩,你的大宋律是学的你儿子自己抄的手抄本吧?雷某听说你儿子那厮连论语都认不全,还是个秀才,也不知道是怎么考上的,真是我士人之耻啊。”雷秋冷冷道。
曹晟看着雷秋露出赞许的目光,这才能当个官,像老张之流根本不配,回去真要好好说说老张。
“是的,毛威你倒是说说这大宋律里第几条说了,你这一顿攀扯就能让上官来审?按你的逻辑,是不是一定要到这紫宸殿才能审的了你?真是莫名其妙。”范纯粹口齿清晰地慢慢说道。
“范老所言极是,这等小人,无非以为有个靠山,就敢颠倒黑白,然而这天日昭昭的大宋岂是无耻就可以脱罪的?”高德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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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威顿时有些哑口,拼命想着这大宋律里是不是有这一条。
“毛威,你儿子毛同马上就会押来登州,你那个土霸王的次子毛亚也被本官拘捕了,你不说话不认罪都不要紧,你觉得本官是包拯吗?要你个狗东西心服口服?
哈哈,笑话,你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本官想让这登州,被你陷害得家破人亡的百姓,出了这口恶气,重拾对生活、对大宋的信心,本官昨天就可以当场把你斩立决,尸体拖去城外喂狗,这个肮脏的头颅挂在登州城墙上示众。”曹晟冷酷地说道:“本官还告诉你,就算这王进来了也是救不了你的,你死了这份心,这大宋他王黼都做不到只手遮天,何况把这登州弄得乌烟瘴气的王进?来人,事实证据俱在,这毛威却死不招认,给我大刑伺候。”
“哈哈,曹晟,你有种等我女婿来,老夫相信他已在来的路上,不要怕。”毛威大声笑道。
曹晟看着嚣张的毛老头,顿时明白他的底气在哪?为何要如此的颠倒黑白,就是想在书记官的记录上留下一笔,以便王进过来直接找到不妥之处,为他翻案。在曹晟想到此点的时候,雷秋和高德也同时向他望来,他们也是应该想到这一点了,都是聪明人啊,曹晟叹道。八壹中文網
“你打吧,有种打死老夫,老夫死也不认,看你如何过王转运使这一关?哈哈哈。”毛威哈哈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