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感爆棚的香妹子,则干脆拽着自己的无良夫君,径直进了卧房。
反正此时已至亥时。
不提与吃醋的小娇妻鏖战半夜的苟哥,也不提吃瓜到近子时的卫府众臣属,更不提被麦、粟亩产深深震撼的东州人及张鲁、刘璋等人。
当然,更不用提对男女之事懵懵懂懂、对无良师父愈发孺慕的曹彰曹植。
咱们继续来看宠哥、庶哥、孟建孟公威与凉州士人们。
宠哥及史阿二人,无暇顾及在场所有的凉州士人,所以宠哥毫不客气地将庶哥、孟建二人征用,与凉州士人们商谈兴建工坊之事。
是以,卫府四人,与凉州士人们,几乎彻夜未眠。
但无论如何,具体到工坊地址、规格、产能,以及车马行、车队配送周期的详细方案,总算是形成文字、落到了纸面上。
诸君以为这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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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
姜叙脸上虽难掩疲惫,但其人目光依旧炯炯。
“满使君,愚以为,河西走廊必有水源,某等何不在河西走廊再建工坊以作补充?”
这便是自幼内卷的凉州人。
姜叙这是不给中原商贾活路。
满宠断然拒绝。
“不可!河西走廊胡汉混居,乃四战之地,彼处若设工坊,则势必将混战不休。
何况,西域商贾若直接在彼处交易,二关之市岂非空设?”
宠哥是不知道何谓前店后厂,其人若知这种货殖模式,一定会明令禁止。因为那个模式放在凉州…
实在是太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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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苟哥的规划布局中,凉州工坊的最主要目的,当然是方便与西域商贾贸易、稳定西域及凉州局势,次要目的则是解决就业及闲置人口问题…
因为虽然目前凉州地广人稀,但可以预期,随着通商口岸…或者用窗口形容更精准,总之,随着通商渠道增加,人口一定会渐渐倒流至凉州。
所以,随着人口可以预期地增加,无论赵旻还是满宠,都必须未雨绸缪,用类似于计划经济的调控手段,将产业链布局提前部署到位。
总之,二关、河西走廊之地决不可设工坊,在武威郡设工坊已是极限。
与此同时…
满宠肃然道。
“因工坊原材大多为精粮,故诸君决不可荒废农事!
是以,朝廷愿大量供给新式农具、耕牛及肥料,供秋收后凉州屯田一千万亩。
诸君若达不成此条件,便不必再与我多言工坊之事!如何?”
言罢,宠哥目光灼灼地扫视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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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人口…或者说真实人口其实并不算太少,许多人都是没有户口、被瞒报的士族豪强部曲、奴客。
由是故,这些凉州士人们才根本不会考虑人力因素。
同理,满宠也根本不担心无人屯田。
一千万亩良田看似极多,但均摊到汉阳三郡、北地、武都、安定、陇西、金城和武威九郡上,实则压力并不大。
何况…
这些士人们如今也已清楚,屯田利润一点儿都不低。
于是乎,众士人们还在盘算之时,赵昂便当先表态。
“满使君,某赵家愿屯百万亩良田。”
满宠与赵家关系匪浅,是以前者果断摇头。
“汉阳郡沃土千里,赵家务必屯一百五十万亩,如赵家人力不足,某可派一校兵卒协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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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宁兄,为免州吏出纰漏,某等何不与诸君签署责任状?”
宠哥登时便反应过来。
诚然。
空口无凭,众凉州士人又岂肯如此贸然离去?
满宠感激地向徐庶作揖。
“元直所言极是,有劳诸君与某签署建工坊、屯田之责任状!日后待州吏往诣诸君之时,亦可以此为参考。”
众凉州士人们悬着的一颗心,终于重新落回胸口。
众人忙不迭地各自取出纸笔,以卫府固定公文格式,按照各自情况写就两份责任状。
满宠取下腰间印绶,与众士人分别钤盖印玺后,双方各执一份留存。
至此,不用满宠再撵人,众凉州士人便纷纷主动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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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昂向满宠等人行礼后,正欲与王异一同离去…
其人却被徐庶喊住。
“伟章且慢。”
赵昂一怔后,向庶哥行礼。
“不知元直兄尚有何要事?”
庶哥微微一笑。
“伟章既已建工坊,何必如此急于离去?不如随某等一同见证河西三郡、二关重归朝廷之手?”
庶哥的潜台词是:
你既然与宠哥关系不错,何不随俺们一起去二关建市?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赵昂一点儿都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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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人欣然应允。
“固所愿尔,不敢请耳!多谢元直兄成全!”
其他事尚不能确定,但有一件事可以明确预见:
庶哥要倒大霉。
不知死活的宠哥主动背锅上身。
“如此,便请伟章与尊夫人随某一同用饭。”
可以预见:宠哥一定比庶哥要惨。
因为剑客出身的庶哥武艺不俗,宠哥武艺却一般。
报应来得总是如此之快,快到让人猝不及防。
武威太守衙署大堂之上,当好容易被苟哥哄得芳心甜蜜的香妹子,骤然见到那天杀的王异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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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自己那天杀的夫君居然又贱兮兮地偷瞄王异之时…
宠哥、庶哥二人,陡然觉得自己身上森冷无比。
然后,二人便迎面看到了香妹子那择人而噬的冰寒眼神。
二人悔之晚矣。
尽管二人皆在腹诽:主公何时亦好人妇邪?
庶哥是讲义气、且极为正直之人,其人当即上前一步,挡住王异的同时,躬身作揖。
“主公,主母,某之所以留伟章在此,实为尽速与西域商贾通货殖也。”
庶哥此暗谏其无良主公非礼勿视之举,使孙尚香对其人仇恨度大降。
苟哥只好无奈地将目光收回。
归根结底,苟哥只是对王异感兴趣,而非感性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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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异身为一个弱女子,其在历史上,豪勇气节竟丝毫不逊于须眉,加之其人颜值不俗、气质宛若出水芙蓉一般遗世而独立,兼且…
其人身处一群男儿之中,却不见其人矫揉造作、遮遮掩掩,反而始终落落大方。
总之,如此清丽脱俗之奇女子,由不得苟哥不对其人感兴趣。
但话说回来,王异如今已将嫁作他人妇,苟哥身边又尽是醋坛子、心机妹和绿茶妹,苟哥即便略有些贼心,也断然不敢生贼胆。
更何况,人家王异的未婚夫婿赵昂,还是苟哥稳定凉州、打通西域商路的重要工具人。
如今庶哥既然委婉劝谏,苟哥便顺势从善如流。
尽管苟哥敏锐察觉到,王异似乎也对自己极感兴趣。
苟哥收摄心神后,对赵昂抱拳。
“伟章,既如此,便有劳你随我长途跋涉。”
姑臧城到二关,有近两千里之遥,确实是长途跋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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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与吕布有勾连的大部分军阀记载中,几乎都能看到他们与吕布的“乡党情谊”。
所不同者,早期多为他人借此因由、攀附吕布;
后期则是吕布照猫画虎、攀附他人。
无他,利益使然耳。
丁原是吕布的首任主君。
原本出寒家,为人粗略,有武勇,善骑射。
诸君应已知,寒家,指的是小门小户的地主。
丁原籍贯失考,以其表字“建阳”,颇疑其为丁冲(幼阳)之兄,或为豫州沛国谯县出身。
仅作猜想、未知孰是。
反正按照三互法,丁原绝无可能是并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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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以董卓对待丁原的态度,丁原也绝无可能是凉州人。
注意:咱们之所以提到籍贯,是因吕布最喜以“乡间州里”为依据进行攀附。
丁原是个粗猛武夫,以悍勇迁“武猛都尉”。
(何)进使武猛都尉丁原烧孟津,火照城中。--《后汉书何进传》
武猛者,有武而勇猛之意;类似曹仁的“厉锋校尉”。
武猛,谓有武艺而勇猛者,取其嘉名,因以名官也。--章怀注《后汉书》
注意:章怀即唐高宗太子李贤。谥章怀太子,因名之。
李贤是谁?
被其人表兄弟贺兰敏之绿了的那位。
丁原在刺史任上,表州中壮勇吕布为刺史主簿,宠信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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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是并州五原郡九原人,边地武夫。能骑善射,膂力过人,有“飞将”之号。
注意:并州五原郡九原县,今内蒙包头。
布便弓马,膂力过人,号为飞将。--《魏书七》
董卓是凉州陇西郡临洮人,亦边地武夫。卓少游羌胡、便弓马、善骑射,左右开弓,人莫能比。
卓有才武,膂力少比,双带两鞬,左右驰射。--《魏书六》
相比丁原的(疑似)豫州出身,边地武人董卓、无疑在习俗上与吕布更为接近。
董卓上洛伊始,东都两大势力是“凉州系”董卓与“并州系”丁原。
而董卓士卒有限,仅步骑三千,便拉拢吕布杀害丁原。
布与卓誓为父子,死生相随。
卓以布为骑都尉,甚爱信之,誓为父子。--《魏书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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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与吕布能走到一起,“同为边地人”这层关系,无疑起到重要作用。
这点之后还会再说到。
接下来,说说王允。
君自姓吕,本非骨肉。今忧死不暇,何谓父子?
王允是故河南尹,董卓上洛后征为司徒。
注意:河南尹、河东太守、河内太守,这是拱卫东都洛阳的三要职。
注意:司徒,三公之一。
王允的身份极为特殊,很多读者常常忽略其州郡出身。
王允亦边地人,且与吕布同州。
允为并州太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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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允字子师,太原祁人也。世仕州郡为冠盖。--《后汉书卷六十六》
王允交结、策反吕布的理由,恰恰是“你我同是并州老乡”。
先是,司徒王允以布州里壮健,厚接纳之。--《魏书七》
言外之意:
“董卓不过外州旁人”。
董卓与吕布同为边地武人,但不同州郡;王允与吕布同州出身,在吕布心理上、又比董卓更亲近一些。
此处解释一下。
三国汉季所谓“乡里出身”,即同郡;所谓“州里出身”,即同州。
而更近一步的“同县老乡”,指的是同邑的邑人。
在人口流动性较差的农业文明下,同州人会具备相近的口音和习俗,这是气候和地缘环境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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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郡人不仅具备相近甚至相同的口音与习俗,甚至还会因屡世通婚、结成牢不可破的姻亲关系,类似谯县曹氏与夏侯氏。
王允见吕布,讲的一定不是东汉官话(雅音),讲的一定是并州方言。
吕布与王允,在心理上一下子走到一起。遂定计杀卓。
本章先到这里,该出去盯现场了…
今儿41度…
晚上咱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