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老者对视了一眼,想上前帮北墨若骋一把,却被他喝止:“别,别过来。”
“让我就这么待着吧。”
北墨若骋痛得皱巴着俊脸,语气都虚弱了不少。
千珏尘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了句:“北墨,没想到你还能活着下来?”
北墨若骋闻言,瞬间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千珏尘叹了口气:“本座还以为他们会杀了你,毕竟这血域的人都挺血腥暴力的。”
末了,他妖孽地一笑,目光扫视了他沾染着大片血迹的屁股一眼,调侃地补充了一句:“没想到这么温柔。”
“千珏尘,你就别挪揄我了。”北墨若骋羞恼道。
“你们都不许看!”
虞红苓闻言,笑着说道:“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屁股红了而已,北墨若骋,小心你以后不举。”
北墨若骋听到这话,又羞又恼,脸都憋红了。
北墨若骋冷哼一声:“虞红苓,你只会说一些下三滥的话。”
虞红苓笑笑不说话。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条蛆,在这肮脏的地面上爬行,他的自尊心被打击到了。
但是没办法,他的屁股火辣辣的疼,站立的话,肯定坚持不了多久,也不能坐着……
唯有趴着,对他的伤口最为舒坦。
千珏尘低眸瞥见脚边有一块破布,他用脚尖勾起那块布,脚尖抬起,微微用力,便将破布精准地盖在了北墨若骋的红色屁股上。
掩盖住了他的羞耻点。
北墨若骋感激地看了一眼千珏尘,却发现千珏尘已经阖上了双眸,在闭目养神。
两位老者也阖上了眸子,在闭目养神。
除了虞红苓,虞红苓走到门口旁,俯身贴在门口,想偷听点什么。
可是,外面静谧得旁人听不见一丝声响。
虞红苓微微皱了皱眉头,她的灵力被束缚住,她想出去,很难。
罢了罢了,还是先见机行事吧。
虞红苓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
血域。
清池殿。
一个白衣少年背着一个睡着了的娇美女子缓缓穿过了殿门。
他将女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床榻之上,自己则是半蹲着在她的床榻边。
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他的心都软了不少。
他俯身轻轻地在她的脸颊吻了一吻,如同蜻蜓点水般。
他站起来,准备离开之时,他那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被一只柔软的手握住,叶清妩半睡半醒间呢喃道:“迟迟,陪我……”
燕迟望着她迷茫又朦胧的眼神,嘴角弧度轻扬。
“好。”
他握着她的手,拉过一旁的椅子,坐在她的床榻旁,他静静地凝望着她。
叶清妩似乎感受到他的气息,身子往他的那边挪了挪。
不知过了多久,燕迟神色突变。
好看的眉头蓦地皱起,他那双蓝眸中隐隐有着疯狂挣扎之色,那些黑色纹路从他的脖子开始肆虐。
他握着叶清妩的右手有着细微的抖动,右手也开始攀爬着黑色纹路,那黑色纹路快要抵达她的手边时,燕迟狠狠咬牙闷哼了一声。
手上的黑色纹路瞬间收敛褪去。
而再看他那双深邃的眸子时,发现他双目猩红,眸子里隐忍与克制之色明显。
他低眸看着叶清妩时,眼底的戾气瞬间消散一大半。
“阿妩……”他的声音极低,低得让人几乎听不见。
那黑色纹路渐渐地褪去,燕迟的脸色苍白得近乎病态。
唇色全白,双目猩红。
燕迟望着她的容颜,在心里默默地呢喃了一句:“阿妩,我没有松开你的手。”
良久,叶清妩的眉头微蹩,似乎做了什么恶梦。
下一瞬,她惊醒了过来。
她大口大口地喘气,冷汗直冒,心脏跳动得很快。
“阿妩,别怕。”低沉磁性带着宽慰的声音传至她耳畔。
她闻到了一阵裹挟冰雪清冷味道的气息,肩膀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搂住,她侧目看去,是那妖冶的少年。
她猛地扑进他的怀里,头靠在他颈窝上,死死抓着他背后的衣服,将他的衣服抓出了皱褶。
她声音有些颤抖:“我梦见你不要我了。”
“你不会抛下我一个人的,对不对?”
她的声音带着委屈。
燕迟听到她的这些话时,眼神闪烁,不过一瞬,便恢复了原样。
他左手紧紧地搂住她的细腰,右手抬起,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轻声安抚道:“那都是梦,我在你身边。”
燕迟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叶清妩轻嗯了一声,似乎被安抚了下来。
脑海里思绪万千,她紧抿着红唇。
夜深,燕迟离开了清池殿,只余下她一个人。
清池殿内,四周烛火摇曳,将屋内照得很亮很亮。
叶清妩坐在床榻之上,手上拿着一件质量上乘的白布。
她低眸看了一眼白布,在身侧扒拉了一下,找到方才放着的针线。
她挑选着针线的颜色……
…
翌日午时。
叶清妩准备打坐修炼时,殿外就响起了骆弃的声音。
“殿后,属下有一件事要禀告。”
很快,清池殿的殿门便被打开了,缓缓走出来一个身着一袭红衣烈焰的女子,女子不施粉黛,却能让周围的景色霎时间黯淡无光。
“何事?”叶清妩声音清冷淡漠。
骆弃站在殿外,见着她时,愣了愣,直到听见叶清妩的声音才反应过来。
他轻咳了一声,想起早晨时殿下所说的话,他不禁严肃了几分。
骆弃声音有些冷:“卑恶之地的千珏尘等人前来求和,不知殿后意下如何?”
叶清妩稍微惊讶了下,接着她反问道:“为何不问殿下?反而跑过来问本后?”
骆弃心里埋怨道,也不知道这妖女给殿下吃了什么迷魂药,让殿下如此看重她!
这也不是看重的程度了!
简直可以说,将血域大部分的主导权交予给这妖女了。
连卑恶之地那帮人来求和,殿下都没有直接拒绝,反而让这妖女做主。
“是殿下让属下来寻你的,他让属下问问你的意见?”
骆弃巧妙地把燕迟所说的话的侧重点换了换。
燕迟说的是,将这个交给殿后决定。
而骆弃传话的是,问问她的意见而已。
总而言之,骆弃传递的便是主导权不在叶清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