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扬州易主,多加防范也是应该的。秦玄也躬身施礼,客气的说道:
“两位军爷,劳烦通报一声知府大人,就说西秦故人来访”。
“客人可有凭证”?
秦玄想了想,转过身去,装作从怀中拿出一个拂尘,递给那守卫说道:“此物乃西秦军师温先生弟子一尘所有,应该可以作为凭证”!
那几个守卫不认得这拂尘,但是军师温先生和一尘两人西秦军中谁人不晓,接过拂尘认真的看了看没有什么异样,这才开口:“那你稍等,我这便进去通报一声”。
那守卫左右交代了一番,拿着拂尘朝着府内而去,不多时一个身穿紫色蟒袍的青年文官急急跑到门口,盯着秦玄讶异不已,开口说到:“秦…秦老弟,真的是你”!
来人正是当年和秦玄一起去长安赶考的一名同窗,北宋末年小寨中的三位进士之一,叫做华子长。虽然年纪不大,却已经是西秦实打实的高层之一。
“哈哈,子长兄,一年不见,没想到是你在扬州任职啊”!
两人见礼一番,直向府内而去。两人在客厅落座,喝过茶水,华子长疑惑的问到:
“小秦王,听说你去了山中修行,何时又到了这扬州地界了?如今两军交战万一走漏了消息被南宋盯上可不太安全呀”!
“子长兄还是叫我秦玄吧,我现在好歹算个出家人,叫什么小秦王总感觉有些别扭,也显得生分了”。秦玄有些不习惯这样的称呼。
“哈哈,那就依老弟你的说法,还是叫你秦老弟吧”。子长闻言高兴不已。
“不瞒兄长,我这番乃是下山游历而来,听闻西秦已经占了半壁天下,路过这扬州特意来此打听一下家中是否安好”。
“秦老弟你放心,如今秦王与王妃已经迁移到长安城秦王府中居住,秦王正值壮年,如今我西秦又是如日中天,一切都好。只是……”华子长说道这里,有些吞吐不定。
“子长兄,有何话但说无妨,你如此吞吞吐吐,不是让我着急吗?”
“唉,这话说出来我怕你难受啊,想当初你和小霸王四人结拜为兄弟,在我西秦上下乃是世人皆知的佳话。可是如今,你大哥夏侯霸自从一年多前出使南宋以来,一直没有回来。如今却是成了南宋的定北军大元帅,不日恐怕就要和西秦火拼啊”!
“这……”
秦玄惊讶的没能说出话来,他知道夏侯霸一向忠于朝廷,虽然是一介武夫骨子里却是比自己还要迂腐。以前对抗金国,他就力主要将金人全部亡族灭种,金国灭亡之后他的归宋之心也一直不曾隐藏。
两家若是相安无事到也罢了,如今两家开战,大哥还是选择了舍家为国,这是他的信念。
自己要不是机缘巧合入了仙门,作为一个受圣人教导的读书人,到如今估计也是和大哥一样的想法,作为兄弟应该理解而不能责怪。
“无妨,人各有志,信念不同各为其主罢了。我相信就算在战场上和西秦对上,双也都只会分个胜负,不会斩尽杀绝的,这一点我还是比较确信的”。秦玄说出自己的看法。
“但愿如此吧”!华子长显然不敢苟同,但也不好明着反对。
“子长兄,我来也只是想了解一下战况,再顺便给家中报个平安而已,如今既然事情已了,我就不多打扰你办公了。”秦玄起身就要告辞。
“哎呀,秦老弟,咱们一年多没见,我还说一起坐下来畅饮一番,已经让人准备酒食了,你怎么如此着急就要走呢”?华子长一听秦玄要走,慌忙起身出言挽留。
“子长兄不必如此麻烦,想你初到扬州,一定是忙得不可开交,我岂能因私废公。留在这里只是给你添乱而已,来日方长,你记得回头在公文里给我捎上这封书信便可”。
秦玄从怀中拿出一分家书,交给华子长。
“哎呦,我的秦老弟,你这叫为兄怎么过意得去啊,回头王妃要是知道我连饭都没请你吃一口,我怕是兜不住啊”!
“兄长不必再留,我如今也是一个出家人,这些事情能免则免吧,兄长留步,秦玄去也”。
说完不顾华子长的殷切挽留,只得施展世俗轻功,翻出墙外风也一般的消失了,只留下华子长在原地唉声叹气。
秦玄一口气跑出了扬州城南门,换做一身游侠打扮,学着元丰的样子,买了一匹骏马,头戴斗笠,背负双剑,沿着官道直往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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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云
阖庐城外木兰舟,朝泛横塘暮虎丘。三万六千容易过,人生只合住苏州。
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在这姑苏城外西北处有一山唤作虎丘。山上有一座不知名的破庙,不知是何时建造,如今屋顶坍塌不少,四下漏风蛛网遍布。
这天黄昏时分一个风尘仆仆的行人来到庙前,这人就叫做张三。张三脚底板天生带有三颗黑痣,自幼脚力过人,到了十七八岁便能脚下生风,日行千里不在话下。
人送外号‘神行太保’,这张三除了天生脚力过人并无其他长处,因而被官府收入,做了一个专门送信的驿差。
如今南宋和西秦前线吃紧,他便被调往军中专门负责报送军情。张三日夜兼程,带着前线的急报往杭州而去,赶到虎丘山时刚好天黑。
急行了半日,眼见狂风忽起天边黑云翻滚,暴雨只怕顷刻便来。老远看见这山上有一座庙,且先进来躲避一时,等风雨过去再赶路不迟。
张三眼见这破庙残破不堪,无处落脚,只得来到殿内的佛像后面,才找到一个能落脚的地方。胡乱吃了些干粮,果然殿外电闪雷鸣,降下一场瓢泼大雨来。
张三心下计较,这雨下得这般急,就算停了也没法赶路了,不如就在这里休息一晚吧。当下把随身的包袱搁在地上,枕着包袱和衣而睡。
二半夜中张三正睡得酣沉,恍惚间听见一阵响动,朦胧中没有在意。不多时只觉得眼前火光跳动,还有许多人嘈杂的说话声传来。
张三悄悄起身,伏在佛像后面看去,却是一帮土匪不知道趁夜在哪里打劫而来,正在这庙里分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