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萧晖的动作太快了。
还不等皇帝去调查三德子,他就因偷盗之罪名被宫中后妃下令杖毙了。
线索突然中断在了这里。
不过,萧长暮似乎也并不太在意。
此番遇刺,因祸得福,让他终于把上一世的全部事情都想了起来。
他的头脑从未有过的清明。
“去大将军府送个帖子,明日,本王亲自去拜访沈老将军。”
“是!”
上一世,原本一开始要去南海出征的人就是沈家的二郎,但沈小将军却因靖王萧晖的暗算意外身死。
沈老将军也因此一病不起,没多久就病死了。
最终,才是他亲自率军南下,和原本驻守在南海的孙曦林将军汇合。
皇帝近来也已经下定决心要解放海禁,只怕,沈小将军就要出事了。
吩咐下去后,萧长暮先去了书房处理政务。
虽然身体才刚刚恢复,可他却一点都闲不下来。
忙完手里的事情,萧长暮回到寝院。
“王爷,王妃在沐浴。”
萧长暮进来的时候,正遇见冬藕守在门口,屋门紧闭。
“嗯。”
萧长暮淡淡地应了一声,可往前的脚步却依旧没有停下来。
冬藕还以为萧长暮没有听清楚,于是又说了一句:“王妃刚刚传了水,正在沐浴,还请王爷移步外室稍作等待。
却不料,萧长暮竟道:“你们都下去吧。”
这……
这意思是要和她们王妃共浴吗?
冬藕不敢耽搁,立即红着脸退了下去。
门口的声音自然也传到了里面,正伺候秦朝久洗澡的竹节也低着头从门内走了出来。
秦朝久光洁细长的两个手臂搭在浴桶旁边,一只手撑在下巴上,湿漉漉的眼睛正望着一步步走进来的萧长暮。
浴桶很高,只能露出她的脖子和锁骨。
上面飘着一层红色的白色的花瓣,香气宜人,更衬得秦朝久美艳动人。
“王爷您忙完了?”秦朝久问。
萧长暮一边走近,从一旁的屏风上取下一条软绵毛巾直接盖在了秦朝久的头上,宽大的手掌挤压着她发间的水,一点点替她将头发绞干。
拉着她柔软的小手将她从浴桶里抱出来,又亲自替她将身上的水渍都擦干。
这倒是让秦朝久有些受宠若惊了。
“我自己来就好。”
萧长暮却不答应,就连她脚趾上的水珠都是萧长暮拿着软巾仔仔细细地擦拭掉的。
他望着秦朝久,就好似望着一个易碎的玉器,灼热的目光中,更多了许多秦朝久看不懂的深情和庆幸。
这一晚,秦朝久的手臂几次在萧长暮的脊背上留下轻轻浅浅的痕迹。
“王爷,您……您身体才刚好,该休息了。”秦朝久的声音也好似刚刚洗过澡一般,湿湿软软的,格外勾人。
萧长暮却好似不知疲惫一般,愣是要将昏迷这段时日落下的亲密全都补回来。
又好似,怎么索取都不够。
如何能够呢?
只要想到,她就是那个曾陪他同生共死经历过万千世界的系统,他便恨不能一次又一次地将她重新融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翌日天亮,秦朝久把自己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漆黑的滴溜溜的眼睛。
冬藕被进来伺候着萧长暮穿衣,洗漱,秦朝久望了望冬藕,又望了望萧长暮,鬼使神差地来了一句:“王爷,您把冬藕收了吧。”
萧长暮:“???”
冬藕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她是和王妃说过这件事儿,可现在还不是时候啊!
现在王爷对王妃情意正浓,王妃这是要做什么?
这不是平白惹王爷生气吗?
说不定还要让王爷误会,万一把自己赶出去,自己就不能呆在王妃身边了。
冬藕急得好似热锅上的蚂蚁,可现在却也不是她能随便说话的时候。
“为何?”
萧长暮难得没有大发雷霆,也没有暗暗地给秦朝久甩脸子。
若是换做从前,但听她这一句话,萧长暮定是又要以为她不爱自己,要把自己推出去了,并因此生闷气了。
可现在……
他已经知道了她原本并非人类,能做到现在这样,对她这样一个从一开始毫无感情的系统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秦朝久把自己的胳膊从被子里伸出来,像是举着物证一样冲着萧长暮晃了晃:“臣妾觉得一个人可能没法好好服侍王爷,臣妾累了。”
她的手臂上,越是往上,越能看见红红紫紫的浅印,单单是一个手臂都如此,身体其他部位如何,已可想而知。
萧长暮:“……”
萧长暮老脸一红,终还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从冬藕的手上抓起最后一件外衣,逃也似的离开了他的犯罪现场。
昨夜……
确实过分了一些。
下次,他克制。
秦朝久一直睡到了午后才从床上爬起来,冬藕和竹节伺候在一旁,穿衣洗漱后,管家便来催促。
“王妃,王爷已经在门口等着您了,今日,您和王爷要一同去大将军府拜访的。”
秦朝久这才想起来,昨日萧长暮确实说过今天要去拜访将军府的。
正好她也有很多话想要和沈雅君说,于是,便和萧长暮一同来到了沈大将军府。
秦朝久来到后院时候,就见到沈雅君正在亲手绣她的嫁衣。
“这套嫁衣我从十二岁时候就开始绣了,还剩下一点就要完工了,你看怎么样?”沈雅君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将嫁衣拿起来展示给秦朝久看。
“花纹繁复,针脚细密,这上面的鸳鸯看着都好似含情脉脉一般,你用了不少的心思吧?”秦朝久问。
沈雅君点头:“是啊,毕竟是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大婚,自然是用了不少心思。”
当初,她一针一线绣着的时候,心里想着、念着的都是秦观铭,可如今,却要穿着这身嫁衣,嫁给他人了。
思及此,沈雅君以为自己该是伤感的,可实际上却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想起秦观锦的念头也是一闪而逝。
心底隐隐约约跳动着的,更多的却都是对大婚之日的憧憬和期待。
沈雅君抬头突然看见了秦朝久脖子处的草莓印,一脸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可是起疹子了?快给我看看。”
冬藕站在秦朝久的身后捂着嘴笑。
沈雅君反倒愣了。
不知道冬藕笑什么。
秦朝久更是不知害羞为何物,大大方方地扯开自己的领子给沈雅君看,然后一本正经地警告道:“听我一句,成婚之事能拖就拖,不急。”
沈雅君似懂非懂。
“这就是下场。”秦朝久再度开口。
下场?
成婚的下场?
难道是……
沈雅君懂了,她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下一秒抬手就推了秦朝久一把:“哎呀,你……你怎么开口竟说这些荤话!”
秦朝久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地道:“我说什么了?我可什么也没说,都是你自己想的,是不是冬藕,冬藕你说是不是?”
冬藕连连点头:“王妃说得是。”
惹得沈雅君又是追着秦朝久挠她痒痒。
“前两日,我见到他了。”沈雅君突然开口。
“谁?”是她二哥秦观锦还是她未婚夫?
“我表哥,前不久宫里不是出事了吗?我表哥趁此机会来了京城面圣,便宿在了我们府中,倒是和儿时变化很大。我祖父和我四哥都很欣赏他。”
“而且,他洁身自好,府中干干净净连个贴身伺候的丫鬟都没有。”
“我母亲派人去瞧,你猜瞧见了什么?”
沈雅君眼底的笑意渐浓,有隐隐地幸福漾出来。
秦朝久顺着她的话问:“是什么?”
“竟然是我儿时和他一起作的画,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若不是我母亲认出来我都不记得了。”
“他倒是对我情谊深厚。”沈雅君的脸上又露出了小女儿一般的娇羞,她开口道:“过去的事情,左右也已经过去了,我想往前看看了。”
她说的是秦观锐的事情。
事已至此,他们都将要各自成婚,总是要放过自己的。
“你能想通就好,听见你这么说,我也替你高兴。”
沈雅君突然靠近了秦朝久的耳朵,小声道:“我真的很羡慕你和北沐王之间的感情,若我日后和我表哥能有你们一半的恩爱,我便也知足了。”
秦朝久抬手戳了戳沈雅君的脑门,又把自己的脖子伸过去,语气欢脱:“你想怎么恩爱呀,是不是这样?”
“哎呀,你胡说什么呢,你太坏了,我不同你讲了!”沈雅君娇嗔一声,推着秦朝久就往外走。
可脑海里面却不停地闪着秦朝久刚刚说的那些内容,越想,脸就越红,心跳也止不住的加快。
这趟将军府之行,能听见沈雅君终于能放弃过完的得不到,开始憧憬未来,秦朝久是真的打心底里替她高兴。
毕竟……
她二哥那东西,多少是有点缺心眼在的,眼盲心瞎的,活该他错过沈雅君这样直率善良的姑娘。
不知道萧长暮和沈老将军都聊了些什么,一直等到很晚,她们才从将军府离开。
马车上,萧长暮虽心事重重,可望着秦朝久的眼底却满是柔情和宠溺。
“怎么了,可是我脸上有东西?”秦朝久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脸。
萧长暮突然俯身靠过来,毫无征兆地一个吻落在了她的脸上,下一秒,就被秦朝久用力推开了。
“王爷……这里是马车,您别乱来!”
她怕了,她是真的怕了。
经过昨天晚上的奋战,她总觉得萧长暮看她的每一个眼神都不对,很不对劲。
萧长暮:“……”
他倒也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