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八道!你不能仗着自己是北沐王妃就随意欺负人。”
何嘉妮的贴身丫鬟冲了过来,不管不顾地跪在地上冲着萧臻磕头:“王爷求求您一定要替何美人做主啊!”
一个丫鬟的求情自然不管用。
萧臻立即下令:“请御医!”
“王妃。”
门外,清泉地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秦朝久冲着冬藕使了个眼色,冬藕立即垂眸出了门,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在秦朝久耳边低语道:“王爷见您许久未回去,等得有些着急了。”
刚刚她来找沈雅君地时候,萧长暮便去了雅间休息。
他一向不喜欢宴会这样喧闹的地方,若非是陪着秦朝久一起,他怕是都不会过来。
“锦王不必忧心,若是还有其他事,可再去寻本王妃。”
说完,秦朝久牵上了沈雅君地手,一起离开了。
身后秦静汐骤然慌了神,她忙喊了一声:“妹妹,你就不管我了吗?若是母亲和哥哥们知道了,他们一定会对你很失望地!”
秦朝久怕他们失望吗?
自然是不怕地。
她脚步连半分停顿都没有,甚至还走得更快了。
“本是想和你说几句话的,不过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儿,都是些闲话,你快些去见北沐王吧。”
走出来后,沈雅君眼底露出几分不舍。
“对了,你可是快成婚了?”秦朝久突然问了一声。
沈雅君抿了抿唇:“是。”
秦朝久眉头微微蹙起,明白了她今日定是想和自己说说心里话的。
“最近京城里头可有什么新鲜东西,比如新开的酒楼,新添的佳肴?”
沈雅君神色一亮:“城南新开了一家酒楼,听说醉虾做得甚是一绝,王妃娘娘可要去尝尝?”
“好啊,那明日我们一起去。”
约好了明日见面,沈雅君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她本就是个直性子,脸上更藏不住什么情绪。
沈雅君走后,秦朝久才一边走一边问清泉:“王爷怎么了?”
清泉低声道:“王爷情绪不好。”
顿了一下,清泉抬眼瞟了一眼秦朝久,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说道:“王妃娘娘,王爷近些日子时常会情绪不佳,可只要您在身边的时候,王爷的情绪就会好很多,您……您常陪陪王爷可好?”
清泉说的已是委婉的了。
萧长暮岂止是情绪不好。
就在刚刚,一位不长眼睛的世家小姐,简直鬼迷心窍了,竟然妄想要去勾搭他们王爷,擅自进了王爷房间的同时,一条腿就断了。
近来,王爷的行事也越发叫人看不懂,时常会给他派一些莫名其妙的任务,比如去调查一个从未见过的宫女,又或者派人去某个地方伪装调查。
更令人震惊的是,他们王爷,就好像有了未卜先知的能力一样,每次都能查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们王爷……似乎在筹谋着什么大事。
秦朝久来到门前,透过挡风的白纱往前看去,只见萧长暮单手撑着额头,双眸紧闭,似乎是在小憩。
秦朝久放慢了脚步,轻轻地来到萧长暮的身旁,她以为自己已经很轻了,可才刚靠近过去,便被萧长暮一把拉住了手。
随着一阵旋转,她整个人便被萧长暮拉着,坐到了他的怀里。
“王爷?”
秦朝久轻唤一声。
萧长暮抬眸,望着秦朝久白皙干净的小脸,怀中女子柔软的身躯和温度,让他紧皱的眉头逐渐缓和。
那颗暴躁,疯狂叫嚣着想要做些什么的心,也在拉住怀中女子手的同时,安静了下来。
就好似一个中了蛊毒的人,即使得到了解药一般。
而,秦朝久就是他的解药。
秦朝久抬手,柔弱无骨的手指轻轻从他的额头向着耳朵划去:“王爷,你到底怎么了?”
“无碍。”
萧长暮知道自己的暴躁来源于何,却不知为何唯有秦朝久能安抚他。
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不想让自己失控将梦中那些恶心的嘴脸就地诛杀,他还需要证实一些东西。
萧长暮和秦朝久回去后,锦王府的宴会依旧持续到了晚上。
秦静汐也是直到傍晚时分,才被送回永昌侯府。
因被打了两巴掌,又被关进了柴房,秦静汐一身狼狈不堪,可她却不敢哭,生生忍着回了侯府后,才放声大哭。
“怎么了,这又是怎么了?你的衣服怎么这么脏,你的脸,你的脸怎么了?有人打你了?是哪个贱人敢打你?”
白婉又心疼又生气,
府中的下人不用吩咐,就已经找大夫地找大夫,打水的打水,都在寻着自己能做的事儿让自己忙起来。
秦静汐哭着将在锦王府内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自然是对自己陷害秦朝久的事情避而不谈,反倒反复强调秦朝久就站在一旁看着,一句求情的话都不肯替自己说。
“明明锦王殿下还要叫她一句“小皇婶”,可她却眼睁睁地看着我这个做姐姐的挨打,都不肯替我说句话,呜呜呜……”
秦静汐哭了几声,又继续说:“她还明明知道这件事儿根本就是何嘉妮害我,却等我挨打后才肯说,母亲……我真的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不管是朝久妹妹还是嘉妮表姐,他们都要这么对我,呜呜呜……”
白婉终于听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她大骂着何嘉妮不是东西:“这个小贱人,和她母亲一个样,就是见不得我们母女过得好!她肯定是早就知道自己的孩子保不住,所以才会故意陷害你!”
白婉咬牙切齿,发狠地想着何嘉妮母女多年来和她的恩怨,又继续道:“她就是害怕了,害怕你嫁到锦王府,锦王会独宠你一人,所以才不计后果地害你,她如此恶毒,锦王这次一定不会放过她!”
“可是锦王明知我是被冤枉的,却还是罚了我,母亲,您说锦王是不是厌弃我了,是不是因为上次的事儿,他还记恨着我,呜呜呜……母亲,我可怎么办啊?”
“不会的,如果锦王还记恨之前的事儿,就不会想要你入王府去了,这次本也不该让你手这么大的委屈,但凡你妹妹能帮你说上一两句话,你又何至于此。”
是啊,如果秦朝久当时就认下就是她绊住了何嘉妮,锦王又怎么可能这么生气。
心中怨恨,可秦静汐嘴上说得却是:“母亲,妹妹心中对我有恨,只怕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帮我的,可能……可能她还巴不得我去死,呜呜呜……”
“她敢!”
白婉目光落在远处,眼底都是狠色:“再过三日就是三殿下的开府宴,到时她肯定也会去凑热闹,母亲陪你一起去,定是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混账东西。”
混账东西秦朝久抿了一口香茶,面对沈雅君的担忧,她缓缓开口:“嗯,锦王府的事情,虽然秦静汐肯定会抹黑我,母亲又只会信她一个人,不过……他们又不敢来北沐王府闹,我怕什么?”
“过两日的三殿下开府宴你可要去?”沈雅君问。
秦朝久点头:“自然要去,我听说三殿下请了十几个厨子,绝对不能错过。”
沈雅君便直言道:“秦大小姐肯定会带着你母亲还有几个哥哥一起去,要是他们一起为难你怎么办?”
“你猜我怕不怕?”秦朝久问。
沈雅君回想了一下从认识秦朝久至今,好像就没见她怕过。
“算了,像是谁愿意管你一样,你别吃这么快,一会儿噎到了。”
秦朝久抬起头,认真地问了一句:“我听说,你要成婚了?”
沈雅君神色微微一僵,随即又笑了一声道:“是啊,我母亲和我祖父早就已经替我寻好了人家,人家也等了我两年,如今,倒是不能再拖下去了。”
“那人,你可中意?”秦朝久又问。
沈雅君
可不是缓缓道:“他年少有为,不过才双十的年纪,两年前便已中了探花,如今是平州县令,我祖父说以他的政绩,明年便可升迁,我嫁与他,虽说是下嫁,却也不算辱没门楣,我祖父和母亲都很看好他。”
“那你呢?”
秦朝久又问了一句。
沈雅君抿了抿唇:“字定亲后,他几乎每七日便要写上一封信给我,送了许多他搜罗的小玩意,是用了心思的。我想,日后嫁给他,应该也是不错的。”
秦朝久也不是个拐弯抹角的性子,闻言便道:“你若想开了就好,我只怕我二哥伤你太深,你头脑一热随便寻一人就要成婚,这世上的女子,婚姻便犹如第二次投胎,可莫要委屈了自己。”
“我知道你是真心为我好,但这天下事哪能尽如人心意。你看,如今秦大小姐被锦王退了婚,若是在早一些,我便也能无所顾忌地嫁到侯府去了不是?”
沈雅君脸上是不尽的遗憾,她叹了一声道:“不过是天公不作美,总是蹉跎。”
如今,她和秦观锦都已各自定了亲,注定是有缘无分了。
二人正说着话,清泉又来到了门外,敲了敲门。
“王妃娘娘,王爷问您可吃好了?”
萧长暮等不及了。
今天秦朝久和沈雅君来这儿见面,萧长暮是一路跟过来的,且就在隔壁的雅间。
沈雅君捂着嘴笑起来:“这才一顿饭的时间,怎么北沐王就这般离不得你了?朝久,你可得跟我说实话,你究竟是给你们家王爷灌了什么迷魂汤?”
秦朝久推了沈雅君一下,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处突然停了下来,她回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若是你不愿意嫁,来找我,我让我家王爷帮你。”
沈雅君噗嗤一声笑了,朝着秦朝久挥了挥手:“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