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随后逛着这内城不知名的坊市,没有施展任何特别的术法,就跟着人群闲逛。
期间,林妙玉偶尔会去些许衣料店里买衣服,或许是女孩子天性就喜欢当衣架子,方云也算是弄明白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其实都是好媳妇顺手买下的,怪不得在菏源泽里醒来的时候,她不知何时给自己换了一身干净。
现在已经入夏,再过几个月就要开启秋试了,方云看到了京城多了许多读书人,
富足者腰环容佩,贫瘠者想方设法谋生,书卷的气息让整个燕京都儒雅了几分,只是这其中大部分人都无法进入朝廷,世家把持了绝大多数晋升通道。
豪门相合与,九品以中正。
梁国并没有赵国好。
要不是自己走上了这一条路,说不定也会成为其中的一分子,吟诗作对,勾栏听曲。
既然在内城之中,方云也就想去看看主家,两个方家老祖都做邀请了,自己身上有方式血脉,去看一看也好。
侧头问一下自家媳妇,看她意见如何,林妙玉自无不可,感应了一下方向,就拉着不认路的方云,朝着方家那边行走了。
不多时,在豪族密布的内城南部,方云二人来到了一个气派的大门面前,上书方府,红檀香木以作门,青玄石刻雕墙纹,豪族气派尽显。
随手敲门,门内有应门很快打开了一扇小门,伸出来了一个带着矮帽的头,打量着他们二人。
方云一身云锦白袍,如翩翩公子,林妙玉长裙雅致,头上云鬓梳结,气质清冷,更让他侧目多瞅了两眼。
两个人都太年轻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因为方云两个气质不凡,倒嘴的话又变成了:
“两位公子小姐可是来求拜帖,求推荐的?老爷吩咐了最近不接客,公子请回吧……”
看他要关门,方云微微一笑,在他下意识的关门,门却无声定住了一下的时候,
“别急,你回去跟人禀告一下,就说方云带妻子林妙玉前来拜访。”
“方云?”他嘴里疑惑出声:“既然是拜访,可有邀函或登门信?”
见方云摇头,他继续说道:“没有的话,那就不行,哪有大晚上去人家……”
话没说完,他就见到这年轻的公子依旧是温和的笑容,嘴里吐字:
“去吧。”
不知为何,他心里升不起任何反抗的念头,第一时间就行动了,甚至用了跑步的速度,匆匆往里面行走,这扇小门都忘了关。
“挺费事的。”方云跟媳妇吐槽,却听到媳妇这样回复:
“很正常呀相公,你想,要是每天都有很多人找你,就会很烦恼的……”
她狡黠的眨了眨眼睛,面对方云的态度和对待别人,判若两人。
“嗯……也对。”
方云一想也有点明白,看着这方府对面就是杨氏,侧面有东方家族等等,这几个大族几乎将这一片区域都占全了。
看到东方家,方云就忍不住想到那个东方雪,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那样的人,记忆很是深刻。
想到什么就见到什么,方云刚浮现念头,就看到了穿着掾密司金司衣服的东方雪,腰间挂个小皮鞭,骑着一头带有鳞片的大马,顺着月色来到了东方家门口。
“开门!”她似乎喝了酒,有些醉,下马后揣着自家大门喊着,又似乎因为想一脚踹开它,动用了力量,意象自显,让立足在方府的两人同时一愣。
一汪清水照明月,月光水波交相映。
“水?……”
林妙玉心里浮现想法后,手已经探入某人腰间了。
“你是不是和女人很有缘呀?”听着耳边媳妇危险的声音,方云叫苦不迭,真没想到,东方雪竟然就是水之意,这真不关自己事啊!
“好姐姐,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知道……嗷疼疼疼!!!”
方云还没说完,就感觉腰间被媳妇的小手这样拧了下去,林妙玉才不管这些呢,
她现在回想起来,秋羽心,银岚,加上这个东方雪,三个女人了!整整三个!要没有自己,方云还不得起飞了?
尤其是感觉银岚和这个东方雪,好像对自家夫君的态度,总有那么一点意思……
方府大门突然大开,替方云解了围,
林妙玉看着鱼贯而出的许多人,从掐他变成了自然而然的挽住了他的胳膊,嘴角浅笑,像极了一个温柔贤淑的小娘子。
出来的这些人,境界不够,那能看清楚这小动作,看着双人如璧,风华无双的这对夫妇,方式主家这代家主方文清,忍不住心生感慨,这要是自己孩子,该有多好!
“你们来了,也不先派人说一声,快快请进!”
方文清有些纠结,想套近乎喊一声侄子或者云儿,又不太敢,直呼其名又感觉不太合适,显得生疏,只得先这样说着,反正一会交给两个老祖宗对待去,跟自己没关系了。
这可是最顶尖的大人物啊!
看着一旁的儿子方皓,他气不打一处来,看看人家?都是姓方的,同样的年纪,人家都是二品了,你连六品都没突破?
心里突然生出一个妙计,他一拍方皓的脑袋,语气不快的说道:
“愣着干嘛啊?还不快拜见你族兄和嫂嫂!”
说着,他又带着笑容看向方云:
“吃了没?我已经叫人设宴了,快快进来说话,”
见对方和自己老子差不多大的年级,方云认出来了这就是老爹千叮咛万嘱咐的方氏此代家主,方文清,听着见过一面的方皓对自己行礼喊族兄,便对他们拱了拱手笑道:
“族叔你们客气了,我已经在皇宫吃过了,前两天大长老叫我们来主家看看,这就顺路过来了。”
不论如何,主家对自己确实没话说,当初这方皓送过去的补品,还让自家媳妇施展三花后,略微缓了一会,
后来更是全族都又替自己遮掩身份,两个方氏老祖从没见过,都带人去帮自己了,一个大族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够意思了。
一声族叔让方清文眉开眼笑,很是高兴。
方云微笑着跟他们一起进入方府,随后到了族内禁地,方氏洞天所在的院子,来到了主家最核心的位置,两个方家老祖常住的地方。
那边踢门的东方雪,骤然看到对门方氏呼啦啦的出现了一大片人,不由有些好奇,酒醒一半,她凝目看向正中两人,对那个云锦袍衣的男子身影,一下子就认了出来,不由一愣。
无数次午夜梦回,脸上那火辣辣的痛感,还有他那令自己颤抖的阳刚气息,让她一时间控制不住自己的脸色潮红起来。
本就喝酒有些酡红的脸色,怦然变成了更深一些。
然后,她便被开门的人喊来的家中侍女抬着回去了。
方府内,最深禁地之处。
方齐威和方共业正在洞天门户入口处等待。
正常来说,这种登门拜见的时候,女眷都是要另外去一边的,不合男人一起谈事情,比如沈叶那次去方云家,林妙玉就很像个乖巧的小媳妇,尊照礼节接待了沈叶的妻女。
但这次,主家方文清带了他夫人过来,却并没有开口,盖因林妙玉也已经不能以凡俗来衡量,她虽然这次没方云出名,实力也足以强过两个方家老祖了。
“你们去吧,我还是去跟他们坐坐。”
林妙玉淡淡笑了一下,看着这主家从上到下,从年纪从大到小的女眷都来迎接自己,在一旁看着挺紧张的,十分善解人意的说道,
方云点头回应了一下,也不担心媳妇,谁还能欺负自己媳妇不成?
他就跟着两个方家老祖进了洞天,林妙玉则是跟着女眷去了后院。
洞天内,青石高台上,一行人落座之后,方共业看着方云,经管已经大战过去了两三天,他仍觉得历历在目,对方云的实力感到叹服。
“方云,你跟皇上达成什么协议了,可要家里帮忙?”
方共业直问道,不说主家,只言家里,想暗中将关系再亲近一些。
“大长老也知道,我和长生会有些许仇怨,皇上为我提供长生会的消息,我替皇上去前线出手。”
方云简短的说了一下,听方共业继续道:
“如此,你可有何打算,是打算以此成势,还是想学天机阁……”
他眼中闪过光彩,一个二品,足够带动整个家族腾飞,如果他要组建势力,那将会和朝廷平起平坐,主家就能……
“我暂时没这个想法,目前只想扫灭长生会,然后继续修行。”
方云摇头说道,他的话也让方家的人突然意识到,对方才这么年轻,才这么年轻……
这让他们甚至更激动了几分,如果方云能达到一品!
那该……
两个三品同时以瞬息微毫的思维速度开始思考,不到一个呼吸,方齐威和方共业就达成共识,一定要全力交好方云,依托着这血脉关系。不为别的,只求能依附于他。
方齐威哈哈一笑:
“你一去前线,我们大梁必将势如破竹,不过……虽然你已经不惧军阵,远超三品,但若去往前线,毕竟只有你自己,身边没个人打下手也不方便……”
“没错,就是想做点什么,也不能事事亲力亲为呀,我们方家有近万族兵,还有单独负责传讯的角讯组,都交给你调遣,你看如何?”
方共业也这样说道,两人几乎把方氏的家业都透了个底,就差没明说,整个方家都可以听方云的了。
方云微微一笑,没有拒绝,也没有反对的说道:
“大长老二长老,你们可是要明白一件事,我和皇上现在是合作...若是这样,方氏在朝中可就……”
话不需要说透,提一嘴他们就能明白,这话一出,两个方氏老祖皆沉默了一下,
依附方云固然有可以看得到的前程,可现在方氏主家本就是大梁顶尖豪族,依托有念力的朝廷,几乎可以世代殷荣。
一旦跟了方云的脚步,就得脱离朝廷核心,皇室不会允许一个凭修为都能和朝廷平起平坐的家族,再染指念力职权的。
“方云,你毕竟也是我们方家的一分子,即使我们不做这种选择,方氏也会逐渐沦为边缘,除非等到天下一统,他李氏成为真正的天子……”
方齐威这样说着,心里很明白,方云再怎么说,也是方家人,不管是支脉还是主脉,因为他的崛起,方家是注定要跟朝廷逐渐分离的。
闻言至此,方云也不再拒绝,他对主家感官还是很好的,既然他们愿意跟着自己干,那就更好了。
人多好办事,日后实行修凡分离,自己也需要其他人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