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阿嚏阿嚏！”
岳浩心头一怔，从睡梦中惊醒。
他还以为是谁在背后说自己坏话，但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便打了个哈欠继续躺下。
可还没等他把床捂热乎，门外传来骤雨般的敲门声。
“哪位？！”
没有人回应。
岳浩长叹一声爬下了床，利索地穿上衣服裤子来到牢门旁。他打开牢门上的那扇送食的小窗，探出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蔡阳，居然是你？！”
岳浩想要打开房门想要放蔡阳进屋，但是他却摇手拒绝了。
“在没有得到允许下，服务员不能进入别人禁闭室。”
他用手语如是说道。
于是一个怪异的场景出现了。岳浩站在屋内说着话，仅仅只是一门之隔的蔡阳却要用手语进行交流。
岳浩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黄桃罐头，卡着摄像机死角塞到蔡阳的兜里。
“这是我昨天从包厢里搞来的好货！”
“味道贼棒！”
他回想起小时候偷吃酒宴上黄桃罐头，那黄桃和汁水真叫作是又甜又鲜，当初还因为偷吃被自己老母用扫帚追着满大街打。
蔡阳也是一愣，但明白岳浩的好意也就不虚伪地收下了。
“我这次来也是有一桩好事想要和你分享。”
蔡阳一边做着手语，一边从怀里掏出两张崭新的绿色纸票。这张纸票长约10公分，宽约5公分，上面还印着两只交缠在一起的野兽图案。
“这是什么？”
岳浩好奇地问道。
“这是擂台赛的门票，是我哥哥给我的。”
“有了它，我们也能像普通船员一样自由出入观众席。但是有一点提前要注意，那就是我们不能出现在选手观赛区。”
蔡阳解释道。
一听这话，岳浩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接过蔡阳手中的一张门票，反复揉捏道：“那咱们什么时候过去？”
“现在就可以过去了。”
岳浩想着闲来没事，昨晚也籍着郸婉的缘故把工时也刷满了，是时候出来稍微放纵下自己。
“诶，等一等！”
蔡阳拦住了岳浩。岳浩一脸困惑地望着他。
“带上这个。”
蔡阳不知从哪掏出来两幅假面舞会面具。
虽说是最廉价的纸质面具，但对于他们而言算得上一件难得的宝贝。
在蔡阳的带领下，岳浩走员工专用楼梯前往擂台所在的b3层。路上遇上许多疲于奔命的服务员，他们对岳浩和蔡阳两手空空走下楼梯，无一不投以赤裸裸的嫉妒之情。
所幸这里灯光昏暗，俩人只有凑近才能看清彼此真容，更何况他们还戴着面罩，这简直是双层保障。
“就是这里了。”
蔡阳忽然在一扇双开应急门前停下了脚步。
他看出岳浩眼神里的困惑，只好觍着脸解释道：“即便是有了门票，我们也不能正当光明地进入。”
蔡阳朝门口高高悬挂的牌子努了努嘴。
岳浩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发现上面写着一行大字：服务员与狗不得入内。
“这算不算欺人太甚？我看未必吧？毕竟是咱们自己选了这条路，即便是埋着头也要把它走完。”
虽说蔡阳从小就是在大户人家长大的，但是对这些身份地位看得还是特别开。
他轻轻推开应急门，很快就有几个墨镜光头男围了上来。
“这是门票。”
蔡阳恭敬地递给他们，岳浩也有样学样地照着做。
经过数分钟反复审核后，他们被放进这间黑咕隆咚的通道里。要不前方有晦暗不明的亮光，岳浩差点就找不到前进的方向。
“来！请跟我来。”
蔡阳匍匐着身子走在前面，同时又拖拽着岳浩的胳膊不放，亦步亦趋地往光点靠近。
渐渐的，亮光由小点变成光晕，最后勉强照亮脚下的路。
当他跨过眼前这道大门时，岳浩以为会看到人山人海的观众，出现在眼前的却是堆积着旧音响设备的杂物间。
“这是什么情况？”
蔡阳却指着右手边两扇并排的窗户轻声说道：“我们就在这里看比赛呀。”
“在这里？”
岳浩来到窗边站直身子，俯身向下看到绚丽的灯光秀正打在擂台上。专业的舞娘在劲爆的音乐声中热舞，台下的观众也像是喝醉了酒一般地尽情摇摆。
然而这一切仿佛与自己无关。
与他们作伴的只是毛绒公仔和电子垃圾。
蔡阳不知从哪掏出两把木椅，随手捡起一块破布将椅子擦干抹净。他彬彬有礼地走到岳浩身前，把左手放在腰后，弯腰45度，手掌心朝上缓缓伸出邀请岳浩坐席。
他将“绅士”一词演绎到了极致，即便是在这种破旧小仓库里也没有懈怠。
岳浩不懂这些。
他就像个大老粗盘膝而坐，耷拉着肩膀趴在坎墙上，接着蔡阳才谦逊有礼地与他并排坐下。
“你这一套礼仪都是从小学会的？”
“母亲大人可是花了大把功夫，才将我和哥哥调教好的。”
“那你哥哥呢？”
蔡阳抬手指向远处观众席说道：“我能感觉到他就在那里。”
“你俩这是有心有灵犀？”
蔡阳默默地点了下头。
岳浩未曾想到，自己随口打趣的话居然还得到证实。
“听说过意识共享嚒？”蔡阳的嘴角微微扬起，像是在炫耀着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岳浩还未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
“我们兄弟俩从小就能感知到彼此的存在，并且在一定程度上理解、甚至看透对方的心思。”
“喜怒哀乐，我们都能共享，甚至连知识也能办到。”
这话着实吓着了岳浩。
“知识也能办到？读书的时候岂不是能省一半力气？”
蔡阳微微一笑，似乎是默认岳浩的话。
“那以后娶媳妇咋办？”
不愧是岳浩，一上来就出于本能拆对方的台。蔡阳也是一滞，觍着脸苦笑道：“到时候一切随缘吧。兴许到那时候，我们兄弟俩的心灵感应就失效了呢。”
这时候台下的灯光秀告一段落，一位身穿斑马条纹西装的青年男人走到擂台正中央。
岳浩认得他，他就是昨天的主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