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分说,刘安南一眼就瞅见这双泛着蓝光的眸子。
他急忙打开手电筒对着它,却惊讶地发现——这是一只豹子?
通体呈现金黄色,身上遍布着漂亮的黑色圆斑。
宽阔的胸肌,短小粗壮的四肢,又长着一条偏短的豹尾。
“乌拉!”
它再次朝岳浩发出一声嘶吼。
很明显它感受到来自人类的敌意,进入了警戒状态。
可即便在这时,刘安南也有余力打趣道:“小伙子,你不是说能单手劈老虎嚒?”
“现在老虎换成豹子,难度系数应该低上不少吧?”
一听这话,岳浩的头都给气大了。
平日里在电视机中看到的豹子不过尔尔,但是现实中面对面遇见,换作是谁都会心慌。
尤其是它还死死地盯着自己一点都不松懈。
“刘叔不要拿我开玩笑了!”
岳浩想要保持镇定,但是根本把持不住,身体就像是中风似的不停震颤。
“乌拉!”
它又低声吼了一嗓子,吓得岳浩差点从睡袋上翻下来。
刘安南大喊道:“莫慌!等我下来,齐心协力将它驱赶走!”
就在刘安南爬下睡袋的时候,脑袋里传来了系统声音。
“叮咚~”
“请主人不要伤害它。”
岳浩心中暗喜,急忙问道:“其中有何玄机?”
“看到它的左腿了嚒?”
岳浩发现它的左腿在滴血。
岳浩心头一怔,心想这该不会是刚才掉下去的时候伤着了吧?
“并不是哦。”
“这是被同类豹子咬伤的。”
岳浩明白了。
这是和同类豹子争夺领地的失败者。
怪不得它会出现在这种鸟都不稀罕来的贫瘠树林中。
“刘叔,等一等!”
眼看刘安南轻声摸到豹子背后,想要给它致命一击的时候,岳浩却出声喊停了他。
显然那只豹子也注意到身后来人,急忙扭过头去发出阵阵低鸣。
岳浩趁此机会从睡袋上跳下来,稳妥地落在豹子身旁。
“刘叔你看到它左腿的伤嚒?”
刘安南拿手电筒一照,果然豹子的左腿伤得厉害。
这时候,岳浩的脑海里冒出来一个念头:“它会不会是来求援的?”
毕竟在自己熟睡之时,它也只是用舌头舔舐自己的脸颊,根本就没下狠手。
出于人道救助的考虑,岳浩决定替它包扎伤口。
出门在外,尤其是户外探险,这种医疗资源是必不可少的。
岳浩熟练地喷洒药剂,医用酒精消毒,最后用绷带将伤口包扎起来。
起初这只豹子还做反抗,但是渐渐地温顺下来,任凭岳浩处置。
等到这一系列完工,它就耷拉着脑袋睡着了。
它倒是睡得香甜,岳浩与刘安南可不敢这样做。
俩人稍作商量,决定轮流睡觉值班。免得在稀里糊涂中,被这只豹子反扑咬死。
这样的局面一直持续到了天亮。
“刘叔,要不我们就静悄悄地走了?”
岳浩看这只豹子还在睡觉,便小声询问道。
“尽快收拾一下,我们趁着它睡醒前赶紧溜走吧。”
可是事情始终不会顺着人的意愿。
在他们即将启程的时候,这只豹子睁开了眼。它张大嘴巴,打了一个哈欠。
刘安南双手合十,不住地做起了祈祷。
“神啊~”
“就让我们静静地离开吧。”
出奇的是,这只豹子竟然紧紧跟在岳浩的身后,无论岳浩怎么走都甩不开它。
它就像是街边遛弯的小狗,黏在岳浩身旁不肯走,时不时还用自己的鬃毛蹭一下岳浩的手腕。
无奈之下,二人只好带着这只豹子一起上路。
起初还有点不适应,但是相处久了俩人都爱上了这只听话的豹子,岳浩还特别矫情地给它取名为“西西”。
它的腿脚不利索,追不上林间迅捷的红鹿。
岳浩索性充当了奶妈的职责,决定亲自打猎给它吃。
“看见屏幕里的红点了嚒?这就是红鹿的热成像。我只需要摸近距离,再用放出暗箭,就能打中这只猎物。”
刘安南听得一阵迷糊,连连摇头苦笑道:
“我还自诩是探险高手,没想到连这种装备都没听说过。”
“有了它,何愁在野外打不着动物吃。”
岳浩憨厚一笑。
“你在这搭柴生火,我就把鹿肉给你取来。”
岳浩没有食言。
十分钟后他就带着一只红鹿过来了。
他分了一半鹿肉给西西吃,自己则与刘安南享用剩下一半。
这新鲜肥嫩的鹿肉果然比鲢鱼好吃,尤其是在炭火上烤了一圈变得更香了。
这股香味还引来一堆形状怪异的黑猴子们。
它们引喉高歌想要下来夺食,但是看到人类身旁还蹲着一只豹子,立马就跑没影了。
岳浩见状都要笑疯了。
有这样一个保镖在身边,何愁遇到野生动物的袭击?
一手抓着满是油脂的鹿腿往嘴里送,另一只手摸了摸西西脖颈下的鬃毛,逗得它满地打滚。
等到吃得七分饱,刘安南开口道:“把剩下的鹿肉打包,留到晚上吃吧。”
岳浩照样做了,随后继续上路前往树林深处。
这一天走得很顺畅。
单单是步行就走了将近40公里,如果再算上竹筏漂流的路程,第二天就走了50公里。
这里已经是亚马逊雨林深处。
间歇性暴雨早已成了家常便饭。
他们要在这种环境下搭建一处庇护所,用作过夜的安全点。
然而他们忽略了一点。
瘴气。
夜深人静之时,无孔不入的瘴气从四面八方涌来。
要不是岳浩运气好将睡袋绑在上风口,不然今晚就成了在世上最后一夜了。
然而刘安南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这里高大的乔木整天蔽日,只能用手表判断白天黑夜。
“现在是早上八点半,刘叔怎么还没起来?”
岳浩扶着树干爬过去探头一看,发现他面色发白,额头正不住地冒汗。
“刘叔?刘叔你这是怎么了?”
岳浩急忙握住他的手,他却咧嘴一笑道:“我可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他的手不停地颤抖,手掌心也是冰冷得要命,像极了临终前的老人在做最后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