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姜:【哇。】
系统:【?】就,就这个反应呀!
鸾姜撇撇嘴:【那不然呢?帮他申请个专利?】
系统:【……】宿主的心理素质太强了!它一个莫得感情的系统都自愧不如!
等鸾姜自己给自己绑完后,狱卒仍是不放心地过来查探了一遍。
他拽了拽那锁链——竟然比自己捆得还紧!
狱卒:“……”我服了。
狱卒遇到奇葩犯人总想多说两句话,回头跟同僚也可以得瑟得瑟。
他手上能掌握到的资料不多,清了清嗓子,问:“你是鸾家的小姐?你不怕死?”
刚刚拉扯锁链时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身体,身上的红衣是上好绸缎,入手柔滑泛香,叫人醉心不已。那滑嫩没半点伤痕的皮肤显然不曾经过风吹雨打,出门必有马车。
——以狱卒接触这么多年的犯人来看,这位是娇生惯养的小姐不假,可从牢房门口一路到这里,表现得太不寻常了。
更像是在江湖行走多年、见惯生死的游侠。
那红衣女子也不介意肢体触碰,轻轻一笑,说:“怕死的前提是知道自己会死,否则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
“我不会死,所以我不怕死。”
“……”这么笃定?
地牢是个不祥的地方,死人多,成天跟罪恶打交道,连带着他们这些狱卒在宫里也是最底层,比那些太监还不如。
达官贵人还能将手放在太监袖子上,让太监扶着自己走——若是碰见了狱卒,心情好了让他们滚开绕道走,心情不好了莫名其妙叫下人打他们几下都是有的。
狱卒也是养家糊口的人,见鸾姜态度还挺好的,他没想着为难。
后来她神态自若,说了几件宫外趣事,狱卒心中竟是有些赞赏——道理谁都懂,只是很少人能够做到。
说不怕,可看见满是血迹的镣铐怎么可能不颤抖?
说无所谓,可一人呆在暗不见天日的牢房里怎么可能不想后事?
——她就不想。
她想十里楼的酒,想醉仙楼的姑娘,想教坊的琴音。
就是不怕死。
*
冯世言确实得到了消息,他也确实想骑着马一路狂奔到宫里求皇帝求皇后娘娘。
但他刚出兵营,就被他老子派几员大将给镇压回去了——
冯老太师给他带了话:“你要想鸾衡多活几年,就老老实实滚到边关去,否则你爹我不护着她,你没本事护她,她非死不可。”
冯世言不服,然后被那几个大将打服了。
其中一位将军苦口婆心:“你傻啊!东厂那死太监都出面了,再说宫里还有三皇子,轮得着你去么!听你爹的话,你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功夫练好了,回头上战场别给你马叔陈叔丢人!”
“可是我……”
“你多说一句,我告儿你爹!让你爹马上把鸾家那姑娘弄死!”
他能耐着性子说一句好听的话就不错了,在军营里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不服你就干!
你看——冯公子技不如人,被打趴下了,还想对别人提要求?起来再打吧你。
冯世言憋屈地趴在床上,他后背上全是伤,鲜血淋漓。
因为来制服他的几位将军都是他长辈,他还对他们出手,他爹嫌他没家教,让人多加了三十军棍。
“老头儿可真狠。”冯公子望着床头放着的一枚玉佩,喃喃道:“我都不知道她能不能等到我回来……”
*
听完手下人的禀告,已是青年的三皇子将手中的书往桌上一丢。
——书在桌上摩擦出的声响一点也不重,可下面的太监宫女却跪着发抖,冷汗一颗一颗从额头上往地上掉。
偏偏他们还不敢让自己的污浊弄脏了地毯,偷偷摸摸擦着汗,大气不敢出。
“平阳什么意思?明知衡儿是我的人。”
三皇子眯了下眼,目光锐利的看向一个太监:“说!”
“……是,是!平阳公主前些日在宫中碰见鸾小姐,听……”
“衡儿怎么会在宫里?”他这些时日一直在陪着太后,好不容易央着她老人家求下一个要出宫办的事。
很久没见鸾衡了,他想借着办事的名义顺道去鸾府看看她。
太监闭着眼快速说:“奴才其余的也不清楚,那日是花厂公的轿子送鸾小姐出宫,中途碰上了公主殿下……鸾小姐似乎,似乎说了几句不中听……啊不是,是,是说了公主不喜欢听的话,公主大怒,所以今日便带人包了鸾家……她,她只带走了鸾小姐,其余鸾家人都没动……”
“花怜月?”
三皇子眉头皱得更深:“他跟衡儿又怎么扯上关系?”
太监:“奴才,奴才听闻,花厂公今日在街上护着鸾小姐,可最后还是被公主带走了……”
“啧,他那种人,死也不会把刀指向自己的主子。”
提及东厂,三皇子也是心中一阵不喜——但他说的这句话对花怜月本人却并无多少冒犯,只是陈述事实。
花怜月是个宁愿满朝树敌也要完成父皇命令的狠人,虽是东厂厂公,掌管天下最大的特务机构,他非但没有宫中太监身上普遍都有的‘奴颜’,还是把硬骨头。
满朝文武提及花怜月会不屑,会吐口水,是因为他们深深畏惧着他,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找到某种平衡。
又可笑又可悲。
“殿下,您,您……”
“去找太后。”
三皇子没打算去御书房跟父皇请示——他那个父皇,向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平阳这事父皇估计都没弄清楚就把御林军交到她手上,也不怕出乱子。
三皇子出房门时步伐还比较正常,但之后越走越快,最后禁不住都用了小跑。
他面上紧绷着,似是要将那些担忧、愤怒的情绪强行压下去。
只是他前半辈子嚣张惯了,表情管理的不是那么好——远远看去,像是面目狰狞了。
没办法。
三皇子心中叹息。
是衡儿说让他不要总把喜怒哀乐表现得太明显,让他装着点儿。
三皇子不喜欢装——可衡儿说的话,他就忍不住想去照做。
听见她被关到水牢,三皇子握着的那本书书页都被他抓破了,但在下人面前仍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还能问其他的事。
天知道他有多么想一脚踹碎平阳的宫殿,把她那张自以为是的嘴撕碎了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