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青色人影从莲花池旁的凉亭中款款走出来,墨色的发长至腰际,腰间挂着成色极好的配饰——
腿长、细腰,行走间宛若带着几分自九重天摘下的一捧仙气。
他五官极其俊秀好看,眉眼间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气息。
他脚下无声无息,走到鸾若彤身边停下——他伸出一只手,轻轻碰到了她的肩膀。
起初,那力道甚至没让鸾若彤觉察。
——“啊!”
骤然看见眼前多了个青年男人,她惊叫一声,没蹲稳,一下子跌坐到了地上。
见状,男人半遮着唇,眼眸弯弯,笑了。
“……”
鸾若彤被他笑得莫名脸红,拍拍身上的灰忙不迭站起来,问:“你、你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你?”
这样的人,她见过肯定不会忘记的。
“受鸾老爷之托,来为小公子启蒙。你是二小姐吧?幸会。”
青年声音柔和美妙,有一种说不出的动人——
鸾若彤听着听着,脸越发红了,说话也结结巴巴:“是、是的。原来为我弟弟请来的、先生这,这么年轻啊。”
青年笑道:“不敢,只是略识几个字不当睁眼瞎罢了。”
鸾老爷心高气傲,因自己是读书人出身,考取了功名,所以很看不起考不起的读书人。
能入他的眼,甚至请来为她弟弟启蒙,必定是人中龙凤、栋梁之才——
只是鸾若彤没想到,这人这样亲和。
*同一时间*
*房间里*
系统:【……宿主,顾帆那家伙貌似跟来了。】
它就说不该加不该加!竟然这么快就跟踪上了自己——一想到后面还有很多世界会碰到他,系统竟有些生无可恋。
说着,把莲花池那的画面一放。
鸾姜看得哈哈大笑:【他的任务还是攻略女主?】
系统:【是呢。】
顾帆在鸾若彤最需要跟人倾诉的时候以这样飘逸的姿态出现,很容易成为白月光之类的人物。
鸾姜:【从女主的反应来看,她重生了?还是被穿越了?】
既然人鱼那个世界能有她和顾帆两个宿主同时存在,那么这个世界再来一个穿越者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了。
系统:【正好我的检测报告出来了,她有85%的可能是穿越,15%的可能是重生。如果是重生,她不会对三皇子这个反应,而是直接过去找他了——她对三皇子很熟悉,又很不熟悉,很有可能只是通过小说或者动漫片面了解,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鸾姜:【好哦~】
她是感觉鸾若彤脑袋上的女主光环比之前要亮几度,穿越确实能加强光环色泽——也能在破碎时多给她能量。
系统想了想,还是想问问:【宿主让东厂的轿子进来鸾府,是为啥捏?真的是为了让他们被吓到吗?】
鸾姜摇摇手指,很诚恳的回答:【我真的只是懒得走路。】
系统:【……】
虽然很扯但总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是肿么回事!!
*
过了几天,鸾姜再出门时发现——她身边多了两个小尾巴。
系统:【东厂的人。】
鸾姜也不客气,她直接在一个墙角逼得他们现身,然后叉着腰:“上回坐的轿子不错,不如再给我搬来坐坐?”
要搬轿子就得回东厂,一来一回少说也得一刻钟。
鸾姜这是要甩掉他们呢——
但两个人很淡定的拍了下手。
红衣美人迅速想到什么,脸一僵。
整齐的脚步声响起,十六个人抬着那顶熟悉的大轿子出现在鸾姜身后。
东厂侍卫恭敬道:“请。”
鸾姜:“……”
鸾姜:“我就问一句,带轿子来,是谁的主意?”
东厂侍卫:“是厂公。”
鸾姜点点头,竖起大拇指:“好得很。”
然后转身上了轿子。
——其实轿子里真的很舒服,地方宽敞,吃喝玩乐要啥啥都有,而且一看就是根据她的口味定制的。
上次坐,这里摆着的书有妖精打架图,今天来看却没有了。
为此,鸾姜难过的跟系统说:【我看见的男人身材很不错呢,小姐姐身上穿的衣服也很有设计感~】
系统:【……】
鬼信你看那种书就为了看设计!
*
到了鸾姜常去的花楼,她刚坐下,还没点平日里最喜欢的小倌——
那东厂侍卫又面带微笑地过来,并拦住往外走的人:“我家主人说了,既然您还没想好要哪个男人,就请慢慢想。”
“这期间还是少见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比较好,免得影响您的判断。”
房间里几位歌姬抱着琵琶弹得如痴如醉,东厂侍卫的声音却无比冷静,丝毫没沉浸其中。
“我只是听个曲儿啊。”
鸾姜无辜道:“人家清清白白,你让你家主人不要乱说。”
东厂侍卫:“清不清白是我家主人说了算,您不要为难我们。来人,请下去。”
他语气客气是客气,就是完全不听鸾姜解释,当场让人把小倌统统请回去了——
鸾姜斜睨着他,手指勾着一杯酒往嘴里倒,东厂侍卫见她安生了,又退到一边去,免得影响她听曲。
系统:【花怜月这是什么意思呀?不会真看上你了吧?】
他目前只是个太监而已呀,也敢肖想它家宿主?
虽然宿主想做……呃,那个东西。
鸾姜:【不能,现在的花怜月没有七情六欲,他不过是个工作机器罢了~】
氪金系统的任务是给目标花钱,那这钱就得花在最该花的地方。
花怜月的痛脚是他自己的身份,所以无论他得到了多大的权势,有多少钱,他都不会快乐。
——若是让他重新变成了男人。
这一切会不一样。
系统:【哦,那宿主现在不能看男人了,生气吗?】
鸾姜又噗嗤一下笑出声。
东厂侍卫:?
鸾姜:【问得这么直接呀?你也不瞧瞧,这几个侍卫的姿色不也挺不错的?】
系统:【……】还是你牛。
*东厂*
听见属下的报告,正在书桌后翻阅文件的黑衣厂公手指一顿。
他轻轻抬了下眼:“她没说别的话?”
“没有,鸾小姐喝了几杯酒就靠在床上睡着了。”
面上蒙着黑色面巾的男人跪地禀告道。
花怜月又垂下眸,只是捏住纸页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半天都没翻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