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帆身上的道具很多，最主要的是他拥有在其他世界完成任务获得的定制道具，这是在氪金商店里买不到的。
很巧，顾帆上个位面就是驱魔人的身份，能驱吸血鬼，也能驱人鱼。
他知道这里有条强大的人鱼王之后，就直接在身上丢了好几个屏蔽道具，防止被人鱼王操纵。
“我五米之内都是安全的。”
顾帆此时被鸾姜松开了绳子，换了身颜色俏皮的西装，端着一杯卡布奇诺坐在花园椅上，神采奕奕，像是在约会。
他不计较鸾姜刮了他腿毛这种小事，虽然他一眼也不想多看自己的腿。
鸾姜扶了下眼镜，直截了当地伸出一只手。
“……”顾帆心里有准备，但还是无法接受一个大佬居然这么明目张胆朝自己要道具这种奇事。
他掩饰般地喝了口咖啡，清了清嗓子：“咋了？”
鸾姜面无表情：“身上的道具都给我。”
顾帆：“……大佬，我很穷的。”
“嗯，给我。”
顾帆：“……”你这个人还真是讲道理啊！
他瘪了下嘴。
这样幼稚的动作做在他脸上也怪帅气的，只能说有张好脸真好。
鸾姜确实感觉坐在他身边之后，那种时时刻刻被窥探的感觉淡了许多。
——嗯，就像有个鬼一直贴在背后似的。
顾帆把道具真的都给了鸾姜，他任务完成了，随时可以离开。但眼前这个大佬似乎在顾忌什么。
顾帆想，今天帮了她，改天她可以帮自己嘛！谁能保证一直不遇到麻烦呢？
而且几个赠送道具而已，委实算不上珍贵的东西。
“不过，”顾帆补充道，“人鱼族很邪门。这些道具虽然是最顶尖的驱魔道具，但不能保证在整个人鱼族的作用下也有用——你懂我意思吧，大佬，你最好招惹的不是人鱼王。”
“……人鱼族现在仍在海底。”鸾姜说。
顾帆嘿嘿两声，眼珠子转了转，已经猜到了：“是，是在海底。但你知道啵，人鱼王的强大就在于他随时可以把他们叫到身边来。”
鸾姜：！
系统：！！
顾帆含笑望着眼前板着脸装镇定的人，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这可是在海岛上，人鱼族想出现就出现。最好的办法是跑到沙漠里，那也很困难，因为很有可能在此之前就被抓住了。”
鸾姜秀气的眉毛轻轻皱到一起。
顾帆话音一转：“但是大佬，身为一个合格的高级驱魔人，我是有办法的。”
“……所以？”
顾帆腆着脸笑：“把你系统编号告诉我呗，以后的任务咱们也能做个伴~我不懂的问问你，你不懂的问问我，双剑合璧咱们天下无敌了！”
系统：【啊啊啊啊我不要跟攻略女主的系统联系！他们都是狐狸精！】
鸾姜：“hhh12138，加吧。”
系统：【啊啊啊！！】
顾帆高兴地哎了好几声，确认添加成功后他迫不及待道：“海底有一种生物叫海巫师，每一百年才会出一位。他们的黑魔法十分强大，完全可以战胜人鱼王。”
“我会召唤海巫师，不过海巫师是个比较贪婪的生物，需要付出一点代价才会让他为你所用。”
“三天后的夜晚是月圆之夜，正好是召唤海巫师的绝佳时机，我可以保证绝不会失手。”
顾帆托腮撑在桌上，脸凑得有点近：“大佬，你任务完成我可以带你走。”
鸾姜嫌弃的一巴掌糊开他的脸，干脆起身道：“最好成功。”
走了几步能听见顾帆在她身后喊：“放心吧大佬！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
等鸾姜看不见影子了，顾帆的系统才问：【你对她这么殷勤干什么？她要是真的惹上了人鱼王，我们也会有麻烦。】
顾帆哼哼两声：【这就是人类跟系统的区别所在啦~别看她在这个世界的脸不咋样，但我发誓，她本人绝对是个大美人儿！】
系统：【……你怎么看出来的？】
顾帆：【直觉！】
系统：【……】我直觉你会在这个世界翻车。
*
‘你身上有其他人的味道。’
准确来说，是男人。
鸾姜把今日份的粉色贝壳放到操作台上，打算等数据核对好了再踩上去送给人鱼。
但人鱼今天没有那么好的耐心。
鱼尾故意拍打玻璃发出声响，人鱼冰冷的眼神盯住在操作台前忙碌的身影，心中一片急躁：‘你跟谁出去了？为什么我感知不到你？’
“为什么一定要感知到我？”
鸾姜一目十行的同时抽空回复了下：“我又不是你的同类。”
一想到可以摆脱人鱼，鸾姜的心情不可谓不好。
她打算在召唤仪式开始之前把贝壳一股脑送完，赶紧离开才是正道。
人鱼的目光落到操作台前的十枚粉色贝壳上，怒气稍稍收敛了一点。
——看在她仍旧跟他求爱的份上，可以原谅她十分之一二，剩下的等晚上再跟她算账。
人鱼十指摁压在玻璃上，鱼尾摆动的速度慢了些，幽幽道：‘你不准背叛我。’
鸾姜扶了下镜框，没有任何表示。
她弯下腰在操作台上输入数据，人鱼高大的影子从上方投下来，轻而易举将她整个身体笼罩。
*
入夜。
鸾姜莫名睡得不安稳。
每晚睡前都会检查一下水箱和密室入口的情况，没有发现异常她才能安心上床。
今天有了顾帆的道具加持，按理说她心里不该这么慌才对——
密室的灯都关掉了，这里没有月光，伸手不见五指，乌黑黑一片。
系统这个点也休眠了，它说适当顺应人类的生活节奏能帮助它更好理解人类。
鸾姜眼睛闭了半天又睁开，眼前什么也看不见。
——不，她没有听错。
真的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有时会点一个安神的香薰，是很温和的花香味，可今天这味道里好像多了点别的什么？
鸾姜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伸手在床头柜上摩挲着，试图找到眼镜再把灯打开。
从左边摸到右边，从右边摸到左边。
鸾姜心里一沉。
眼镜消失了。
——与此同时，她的手指触碰到了一滩水。
冰凉，湿润，她没有感觉错。